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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慈祥的老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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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前是一小片平原,大致算来,这也是一个盆地。整个村子依山而建,坐在老伯家中就能看到门外的大山,我打趣道,老伯,您家中也有如此好风光,真是福水宝地啊。
  老伯说,你们外乡人真是少见多怪,我是山里人,打记事开始,天天与大山打交道,对什么风景的,已经是没有感觉了,偶尔进次城,反而觉得城里怪怪的。
  老伯接着问,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穷山恶水的根本就不是旅游景区,难道这里有你的亲戚,你是来探亲的吗?我说,我一不是旅游,二不是探亲,我们是来登山的。
  老伯问,那么多高山你不去,为什么选择在这里登山哪?我说,因为一览众山小的风景?因为山涧小路野花的芬芳?或是满足自己的征服感…每个人或许会给出不同的答案。英国登山家乔治.马洛里在1924年攀登珠穆朗玛峰前说,“因为山在那里”。对!因为山就在那里。
  隔着窗户,我看着眼前的大山,我对老伯说,老人家,请问这山有什么奇特之处吗?老伯道,这山的山势陡峭,就连我们本地人,在没事的情况下,谁也不愿意上去。
  山是石头的根基,再有泥土的混搭,雨天有很强的吸水能力,山上常年不断泉水,树木茂盛,大树扎根泥土和山石之间,使得大山的牢固性增强,所以,这座山看似是很陡峭的土山,却很安全,从来不会发生泥石流,不会发生山体塌陷。
  此山山体陡峭,不适应猛兽在此繁衍生存。山中虽无猛兽,却有鬼怪的传闻。山上有鬼,还是专门吃人的那种,这个传说是古代就有流传,有明确历史记载的年代是明朝末年,逃亡的明永历皇帝,被吴三桂追杀,来到此处山中,结果两拨人马,各自被妖怪掠去无数,吴三桂大怒,把怨恨发泄到皇帝身上,就地把永历帝勒死,然后献给了大清朝廷。
  民国和抗战时期也有过路的人在这里无故失踪,由于找不到原因,就都猜测是被妖怪捉去了。这妖怪只捉过路之人,对本地山民还算留有情面,并不来骚扰。有时村民会看到会飞的人形大鸟,在空中盘旋,但并未见其下到地面来害人。
  三年前,村中有顽皮的半大孩子,几个人一商量瞒着大人到山上玩,去时是四个人,回来就只剩下一个了,还是精神恍惚,问他话也无法回答了,看来是精神失常了。
  那孩子整天面无表情的喃喃自语:你们都吃饱了吧,别吃我。你们都吃饱了吧,别吃我。三年了,这孩子只会重复这一句话。
  听老伯说山上有鬼怪出没,我不由得吃了一惊。这时老妇人端了一锅香喷喷的肉汤进到屋子里来,热情的对我们招呼道:“刚出锅的肉汤趁热喝吧,想吃馒头或者大米自己去盛吧。”老妇人放下了肉汤锅,转身又去拿碗筷去了。
  老伯给我盛了一碗汤,又递给我一个馒头。我接过来,感激道:“老伯,您太客气了,我们自己会盛,您吃您的,别管我们。”颂莲见状忙起身,自己拿起碗,盛了一碗汤,又盛了一碗米饭。
  手中捧着热乎乎的肉汤,我的精神却极度紧张起来,现在这一幕场景我似乎经历过。对了,就是在梦中,那次我梦到夜晚来到一农家小院,一位老婆婆给我端来一碗肉汤,结果吃出了人的一截手指......
  我的思绪在飞快的旋转,这老两口会不会是妖怪呢?屋子里,会不会还有他们那没有脚的儿子呢?此时此刻我的脑袋轰轰作响,捧着碗的双手也微微颤抖起来。老伯见状问道:你的手怎么了?我故作镇静,定了定神,缓缓说道:老伯,听您说山上有鬼,我这人天生胆小,让您见怪了。
  我用筷子在碗中搅了又搅,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心情这才慢慢平静下来,我暗暗自嘲,自己吓自己,真的是很无聊。这时我才仔细的打量老伯长得什么样,看他慈眉善目的模样,我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老伯很面善,大脸盘子,微微发胖,少许的皱纹。银白色的头发,连眉毛和胡须也是白的。头发长长的向脑后挽起,几根稍短的头发就这样蓬在头顶,长长的眉毛快要垂到上眼皮了,稀疏的胡须在上嘴唇和下巴上,向两边蓬松的撑起。他的牙齿可能是掉完了,嘴唇向里塌陷着。眼睛似乎睁不开了,他的上眼皮太松了,以至于和我说话时,老伯想看我一眼,都要费好大力才瞄我一眼。不过他的声音很洪亮,不像是他这个年纪的老人。
  老伯看我在打量他,对我说:年轻人,你看我这样子,是很老吗?
  我说:不见得。老伯您今年高寿啊?
  老伯面带微笑说:今年90有3了啊。
  我忙说:这我还真没看出来,我看您最多70岁。您说您93真是吓到我了,我可活不到您这岁数呀!
  老伯咧嘴一笑说:客气、客气。
  老伯说:粗茶淡饭,你们两个慢用。一会吃罢,我带你们两人,到我家后花园游玩。说起我们这个地方啊,穷乡僻壤、荒山野岭的,只有我家的后花园还称得上是人间仙境。老伯边说边捋着胡须,脸上露出自豪的神情。
  我吃了一惊:您家也有皇帝的后花园?
  老伯:皇帝的后花园也无法与我这里的相比呢!
  我吧咂了几下嘴,连声称奇:老伯,我看您也不像是凡人哪。您定是天上哪路神仙下凡来的。
  话一出口,我感觉自己简直是俗的掉渣,连马屁也不会拍了。生怕老伯听了不爽,但见老伯并无异样,依旧是喜形于色。心里暗想,是人都爱听好听话啊,呵呵。
  老伯指着院子西边,西院墙上有一道小门,老伯说:打开这扇小门,就是我家后花园了。
  颂莲这时也探过头来,向那边张望着,她说:学军,我们快吃,吃完了,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奇妙的去处。
  我答应着,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心里暗想,老伯说,他的后花园是人间仙境,到底是怎样的一番仙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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