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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鬼梦儿再度醒来时,赫然发现自己就躺在板车上,而正在拉车的人竟是凤来朝。
“你这是在做什么?你还有伤!”鬼梦儿挣扎着要从板车上下来。
凤来朝在前头安抚道:“放心吧,暂时还死不了,我拉着你还要更快些。”
话刚说完,他的双脚一软,整个人就跪了下去,鬼梦儿这下是真的坐不住了,马上下了车将凤来朝扶起来又躺回到了板车上。
看着他胸口又被鲜血湿了一遍,鬼梦儿偏过头去不忍再看,马上又到了前头将车拉起。
凤来朝仰头看她笨拙的模样,心想着她长这么大应该是第一次干这样的活吧,他一手捂着尚在流血的伤口,一边轻声的说道:“鬼姑娘,你把我送到两仪山的山脚下就行了,剩下的路我自己可以走。”
鬼梦儿咬紧牙关,涨红着脸,“不行,我既然答应你要把你送到两仪山去找一个叫鹿蜀的人就一定要做到!”
“当初我说的是送我的尸体上去,但我现在还活的好好的,你大可不必理会我之前说的话。”
“不行,我都走到这儿了怎么可能会半途而废,我们鬼门向来是言出必行,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答应下来的事情。”
“可是我还能走。”
“那你也得等到了宗门前再走。”
“但是你这样子能将我送到宗门的山门前吗?”
“放心,一定能!”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有时候鬼梦儿会被凤来朝的话呛到,扔下板车跑到一旁,没过多久又回来继续拉着板车前进;有时候她又会被凤来朝逗的合不拢嘴,笑的花枝乱颤;有时候凤来朝没有说话,她就在那里自言自语。
饿了鬼梦儿就用自己的剑将树上的果子都砍下来充饥,渴了就将清晨的露水收集起来,时不时的抿一小口。
他们两人从三才镇出发,总共花了两天两夜才到达了天下道宗的山门前。
在看到山门的牌匾上用金色的墨写着“天下”二字的时候,鬼梦儿如释重负的坐了下来,凤来朝此时声音已经微弱的将要听不到了,“到了?”
鬼梦儿坐在地上有气无力的道:“是啊,咱们到了。”
两个人或躺或坐的在原地休息了许久,几乎已是昏昏欲睡,这时恰巧有三个巡山的弟子经过此地,看见有一男一女,皆是蓬头垢面的在此停留,其中的男子像是死亡般躺在板车上,胸口一片暗红色。
鬼梦儿见有人行来,大概猜到了是天下道宗的人,赶忙站起身来朝那三名弟子招手。
“姑娘,请问这是发生了何事,为何会在我们宗门前停留?。”一名长的颇为俊逸的弟子快步上前问道。
“快点,将他给拉进去,他受了重伤,说是要来找你们这里一个叫鹿蜀的人,他应该有办法能救得了他吧。”鬼梦儿没有回答那名弟子的问题,她自顾自的又将板车拉起,“还愣着干什么?快帮我一起拉着车进去啊。”
三名弟子面面相觑,脸上皆是为难的神色。先不说天下道宗这等门派的门规严格,门内弟子没有允许不能私自将外人带入宗门内,凡要进入者必须由守门弟子先去通报,如果强行带着外人硬闯,那么将要受到面壁三个月的门规处罚。
而且对方还点名着要找他们的掌门,还是直呼姓名毫不避讳,这两个人究竟是谁?
三名弟子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们是很想帮着鬼梦儿将凤来朝给送进山门内,天下道宗本就以救济天下为宗旨,可是宗门规矩他们也不敢逾越。
鬼梦儿看着他们面露难色,一双手放在板车上就再也没有动作。她顿时就想到了什么,毕竟她也是鬼门的弟子,对于门派内的规矩她自然也是懂的。
她抓住板车的把手,又继续吃力的往前拉着,努力的从牙缝里吐出字来,“我知道你们门派应该是有什么规矩,所以你们才不敢帮忙。放心,这一小段路我自己也能走。”
其中一名弟子回道:“姑娘,要不你先在此歇息吧,容我们进去通报一声,掌门他们肯定会让你们进去的。”
鬼梦儿道:“不用这么麻烦,等你们进去通报再出来,人都凉透了。”
就在这时,一名弟子从山门内跑了出来,一路小跑到鬼梦儿他们面前,其中一人惊喜的道:“是七师兄来了!”
谷清平来到二人面前,整理了下自己的仪容,清了清嗓子,“掌门有请二位入昆仑殿内一叙。”然后伸手做出了请的手势。
那三名弟子听到自己的师兄这么说,自然很是高兴,当下就将鬼梦儿的位置替代将凤来朝给拉进了天下道宗内,一路带到了昆仑殿的前广场。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就站在广场的中央,一个葫芦样式的炉子旁,他穿着白鹤祥云袍,头戴云纹冠,手里拿着一根很大的拂尘,另一只手抚着须。虽已是上百岁,但是脸上仅能看见几条不大明显的皱纹,宛若仙翁。
谷清平带领着三名弟子和鬼梦儿连同车上的凤来朝在老人面前站立,天下道宗的弟子们恭敬的对着老人齐声道:“掌门。”
鹿蜀抚须点头,然后走到板车旁看着昏迷中的凤来朝,脸上的神色严峻起来,他马上对着谷清平吩咐道:“马上将他送到丹炉房,喂他两颗护心丹,我随后就到。”
在谷清平带着凤来朝和弟子们离去后,鹿蜀才将鬼梦儿请进了殿内,方一落座,鹿蜀便道:“想必姑娘就是鬼皇的女儿吧,倒真是有几分像你的母亲。”
鬼梦儿回道:“你就是鹿蜀,是这里的掌门?那不就是跟我爹一样的地位了,你认识我的母亲吗?我长这么大都还没见过她。”
鹿蜀丝毫没有在意鬼梦儿的口无遮拦,哈哈大笑道:“这性子却又像是你爹,旁若无人口无遮拦,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不急不急,你的父亲和母亲我当然认识,只是你要是问你的母亲在哪里,我只能回答你不知道,不过你要是说从没见过母亲的样子,那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现在的样子跟你母亲当年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真的?”
“老朽骗你一个小娃娃做什么?”
“那好吧,你是掌门,肯定不会骗人,我姑且就相信你啦。”
鹿蜀抚须哈哈大笑,鬼梦儿此时也不好意思的笑了。
来到这儿见到了鹿蜀,她之前答应凤来朝的事情也已经做到了,自然心情也就舒坦了许多,只是她还是有些担心凤来朝的情况,又问道:“鹿爷爷,小九他会有事吗?他伤的好像很严重,中途有几次我要是没有叫醒他,感觉他就要睡过去了一样。”
鹿蜀眉头微皱,手里的拂尘换了个方向,他苍老的声音缓缓说道:“来得还算及时,先让他吃下两颗护心丹,我再用真气助他调息,后面的修复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跌境是不可避免的,这种创伤能坚持这么久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鬼梦儿松了口气,“只要能活下来就好,跌境的话重新再修行总会回来的。”
鹿蜀又道:“你们这是遭遇了什么事情,他怎么会伤的如此之重,以他的修为境界不应如此轻易受这么严重的伤才是。”
鬼梦儿在接下来的一个时辰之内,绘声绘色的讲述了他跟凤来朝这一路的际遇,包括之前两人初相遇时的故事,就像是一名说书人,鹿蜀在一旁则是听的津津有味。
“看来小朝……小九这一路下来也是吃了不少苦啊。”
“鹿爷爷,您是认识小九吗?他能跟天下第八的人打个来回不惊讶吗?”
“你不是说他说过,自己今后会成为天下第一吗?那我有什么好惊讶的,只不过这个李严宗对剑术的造诣竟如此之高,看来天下榜今后要有变动了。”
鬼梦儿喝了最后一口茶,便准备起身告辞,出来了这么多天,她也该回去了,要不然回去又得要挨骂了。
这时一只信鸽飞了进来,落在了鹿蜀的肩头上,鹿蜀将一张纸卷起来放进了信鸽的脚环里便飞走了。
鹿蜀笑吟吟的道:“丫头,这段时日就在这儿住下吧,客房多的是,随便你选。”
鬼梦儿有些心动,旋即想到了父亲的模样,还是摇了摇头。
“没事的,你就放心的住下来吧,小九说不定还需要你去照顾一番,毕竟在这里他跟你最熟悉。至于你父亲那边,我刚刚已飞鸽传书过去,过几日他便可知道,有我做担保,他也不会对你太过严厉。”
鬼梦儿差点就要高兴的从椅子上蹦起来,不过她想到这里是别人的门派,而且人掌门就在上座看着,这样未免有些失礼,于是她装模作样的作揖行礼道:“谢谢鹿爷爷!”
这边的事情刚结束,外面就有一名弟子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衣服都快要跑散了,他一进殿内还没站稳,就急忙道:“掌门不好了,送去丹炉房的那个人有生命危险!”
“什么!”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