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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莹儿又勤练了数日,这日一早,白燕为她准备了些糕点,从旁说道:“你与人比试,这就吃过你平时喜欢的松花糕后就去吧。”李莹儿道:“是。”待她吃完,施展轻功,如往常一样,踩跃树枝,从树间幌影中穿过去了。白小燕偷偷紧跟其后,待李莹儿走后不久,当即施展轻功,只一跃轻轻飞起丈高。
李莹儿来到镇上,向路人四处打听,过了好久才沿知女娃所说浮崖观而去。其实浮崖观是一条偌大的涯勾,宽有十丈,若非轻功了得,多般会坠入万丈悬沟,恐怕也是活不了。陈青山携带太子在此,原来他和道观道长汤秉元多年交好。汤秉元在大梁时就曾劝他,说眼下四处纷争,天下不安,黎明百姓受苦,这大动荡的时期还是隐居做一个道士比较好,如果身在朝堂会引来刀兵之祸。陈青山不解便问。汤秉元道:“自安史之乱以来,天下分为五个朝堂,哎,杀伐不断,改朝换代,还不如来我这里当个道士。”那时陈青山正直壮年,跟着郭威南征北战,心想建功立业,做开国之臣,后来大周立国,他从军中一副将一路升为东京路节度使一直到太子太傅,所谓位极人臣。这一系列宫廷变故,生死只在转瞬之间,之那后厌恶了朝廷争权夺利,他带着太子出来时第二天,忠仆杀出重围抱着个满月婴儿来到他面前。忠仆说一大群官兵包围府邸,夫人以及府中奴仆女眷全部被杀了。此刻陈青山青剑掉地,一副魂不守舍,自此后对于朝廷权政便心懒了,而被他带出的太子则不然。
他三人一路从东逃亡到西,来到四川梅花镇,当即想起汤秉元也是这里闭关求道,于是一带太子和小女躲进这道观实是躲避朝廷追杀,另一方面太子与自己可以安心练武,心想,这倒也找了个清净安养的地方。浮涯观像是悬浮在地面的一大群山石,要来这里需从另一座平山跳过丈宽悬崖,以前这浮涯观有一座铁桥,但上一代道长的侄子与人赌钱欠了一屁股债,道长木子建恨铁不成钢,又不喜那些讨债的人前来吵闹,因而一方面责侄子去前堂跪拜三天三夜,另一边把铁桥拆了,那些放高利的要债主就过不来,望着悬空生叹,有时聚集人在那里咒骂。道长拿着竹条,恶狠狠道:“我是没钱给你还,逼不得已让那些人在外面骂我祖宗,你……你这么不成器。”
这已经是几十年的事了,李莹儿来到涯口,见万丈深悬崖对面竟然有一处处黑色房子,心下大奇,心想,这距离足有两丈宽,常人硬要跳过去,多般会摔死,看到对面有人轻功登峰造极。李莹儿在桃园谷从来只往树枝上轻轻一跃,却从来没有跳宽过,她看到万丈悬崖,深不见底,着实可怖,硬生生帽出一丝惧意。忽然有一轻柔声音说道:“你运足百花内力,让内力直达你全身筋脉,在众身一跳,便过去了。”李莹儿疑道:“是谁?谁在说话。”向四周看了看,却没看见一个人影。她心里念道:“这声音好熟悉,难道是阿姨。”可是又看了看,四周像黑色墨水画,静悄悄的连一个鬼影也无。李莹儿当既闭上眼冥想一番,把真气充实到全身筋脉。她只感觉全身浑厚得有千百斤力道,脚底只需轻一跃,便能跳起丈高。李莹儿当即拔腿终身一跳,瞬间到了对面。这山涯深宽沟难不住她,于是她向前快速飞过,来到一青石院中,只见一矮小道人经自扫地。见她到来,忽然抬起头说道:“啊,这位姑娘,轻功很厉害,几十年了,没有一个常人可以过得来,请问你师父是谁,老道认识不。”他想这方圆百里会武功的轻功未必娴熟,也未必能到这里。李莹儿深知阿姨不准向外人说起,便回道:“我是与人比武的,听说你们也会使,这里有一个叫百面郎君的人是你么。”百面郎君李俊海那是他之前在江湖上的称号,如今他已当了和尚,又是从出家后与汤秉元交友,汤秉元自然不知道谁是百面郎君了。汤秉元茫然摇了摇头道:“老道姓汤,姑娘,本道观没有一个叫百面郎君的。”呆了一呆又深疑这女娃会不会是朝廷里来打探消息,莫不是追到这里来,细想下汤秉元忙感惊恐,又问道:“跟谁比武。”
李莹儿道:“一个鬼灵精怪的女娃,也不在我回去了。”汤秉元刚想说请便。忽然一女孩声音喊道:“这位姐姐,你果然来了。”李莹儿只见不远有一男一女走来,男的长得高大威猛,肌肉发达,女的只长其肩下。那男的一身黝黑,走过来抱拳道:“其实说不上比武,是师妹兴趣大起像看姑娘哪日在街上打出的掌法。”那女娃精灵的眼睛向男的看道:“你别看姐姐是女流之辈,她那天拍拍几掌打得五个粗壮官兵爬不起来。”
汤秉元和那男的都很心下纳闷,均想,官兵凶狠野蛮,绝不可能让眼前这位姑娘,但看她身姿微胖,能打得过五个大汗,汤秉元自是惊奇,心想她能到这里来,有高深武功那也不足为奇,那男的却是大惊大奇。男的向李莹儿道:“我小师妹无礼,还请姑娘见谅,我粗壮大汗这么能动手向一个弱女子,姑娘,我师妹想看你耍出那一套,你就方便使出一招两招给她看吧。”李莹儿向男的疑问道:“这么你不会,那算了我回去了。”当即转身就走。那女娃当即喊道:“什么不会了,你敢跟我太子师哥过几招么。”李莹儿回头道:“什么?。”那男的也道:“薇儿胡闹,我一个男人这么和这位姑娘动手。”李莹儿看了看他,忽道:“我与这位壮汉比试一下也好。”那男的道:“姑娘不可,我这拳刚猛,不是寻常武夫,运起功,收不住力时,你怕会受伤。”李莹儿笑道:“我要看看你的,到底与我的掌法有什么不同。”汤秉元也想知女孩来历,开口道:“这样吧,你们点到为止,切不可伤到了谁。”
转眼他几人来到宽阔的青石大殿上,期间一个和尚一位老者向这边走来。那男的比出腿一样大的拳头,道:“姑娘你先动手,我让你几招。”李莹儿见他小觑自己,当即手心发出红色漩涡,这是全身真气涌到手心,于世间大多武学不同之处。李莹儿向前腿扫半圈,手中带那漩涡向那男的而去。那叫薇儿的女孩向汤秉元道:“师父,这位姐姐的手掌好生好奇。”汤秉元想了想,白道:“不好,你师兄要吃大亏,这是内力。”女娃道:“啊,什么内力。”那男的见李莹儿是女流之辈,本有让几招之势,因而自守不攻,但是她手掌触碰之处,胳膊竟然麻肿疼痛。当下急了,便使出攻势,一招猛虎下山,其实是一拳向李莹儿肩头砸去。李莹儿的顺势拍在他举起手的右掌。她眼见那拳头砸向自己,心恐之下,手心漩涡加重了几分,只听拍的一声,那男的手臂骨折,躺在了地上。女娃扶起那男的登视着李莹儿。李莹儿奇道:“你不会,你根本都没有内力。”这时后面传来声音道:“姑娘小小年纪,武功高深啊弥陀佛。”见时一老者一和尚来到面前。和尚和汤秉元纷纷蹲下看了男的伤势,和尚舒了口气道:“骨折了,我这就来给他接骨,这次险些无事。”那老者道:“让他吃些苦头也是好的。”向姑娘道:“请问姑娘来自哪里,是来。”他本想说是来抓我们的么,话未说完,且听她又怎么说。
李莹儿心地善良,她从未打伤过人,见男的吃痛,汗水布满额头,便说:“我们家有上等活血接骨的膏药。”向女娃道:“你跟我去拿吧。”她这一招掌法,青石大殿上众人惊讶得面面相觑,但想来她在街市露出一套精妙掌法,是常人所不能及,却难想她小小年纪内功如此深厚。
李莹儿向前走几步,便和一个和尚相肩而遇,和尚看上去五十岁年纪,身显高瘦,慈眉善目,他合十道:“啊弥陀佛,女侠果然好身手,不知师从?”一句话没说完,李莹儿回过头道:“我打的是,师父嘛不让我说。”那女娃扶起那男子道:“师哥,这就是我给你说的女侠,爹说,她掌法微妙多俏却深不可测,现在相信我了吧。”说完登了眼李莹儿。李莹儿当既双手伸开,一招运花掌法使出,既道:“是这招么?”她手中红色漩涡渐退,汤秉元,那和尚都看得清了。那男子道:“我妹妹太无礼了,非要叫姑娘上这险峻处比试,姑娘武功果然精湛,在下输了。”李莹儿又好奇又不屑道:“输了又有什么,没事我要回去了。”向前走去,见那女娃没有跟来,回过身道:“你不想跟我去拿活血接骨膏么。”
李莹儿与白燕深居十六年,一套练得飞跃如仙,若平常稍微挪步,使用轻功,便能震开山石。那老者与和尚嘀嘀咕咕耳语一番,那和尚大声喊到:“姑娘的师父肯定是哪座山上的仙姑,不肯吐露尊师姓名,我们不会强求,既然来了,让老僧接你几掌可否。”那和尚急步闪现在她面前。李莹儿道:“大师要试我武功么。”当即一掌拍出,那和尚手中忽起一阵劲风抵挡过去,啪的一声响,和尚先当即收手大感好奇道:“我猜姑娘年纪与我侄女一般大吧,为什么内功如此深厚,又竟然能使出这么漂亮的掌法,你师父名字一定不肯说了,那爹爹妈妈叫什么。”
陈青山向和尚望了一眼,又向李莹儿看去。李莹儿瞬既愁眉苦脸低头道:“我没有爹爹妈妈,阿姨说我是从一个乞丐婆子那里抱来的,所那乞丐婆子养不活我了,阿姨给她一大笔银子,把我抱了回来。”李莹儿今天专程翻山越岭来比武,平常所喜带的青梅剑这时并不带在身上。听后和尚与那老者对望了一眼,老者摇了摇头,轻声向说她道:“姑娘年纪轻轻,武功既已绝顶,当真难得,姑娘像我一位故友,所以大师父帮我问起。”李莹儿道:“像谁?”心下大感好奇,这时忽然想起白燕所交代的事,说道:“你是说百变郎君么。”和尚笑了笑,道:“啊弥陀佛,百变郎君早不在世上,姑娘寻他做什么。”李莹儿道:“阿姨吩咐我杀了他。”和尚吓了一跳,深不知什么地方得罪了眼前这位姑娘,于是用茫然的眼睛打量这位姑娘,好知他家师是谁,为什么对自己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心想,是玲儿么。老者走上前几步看了看她,又摇头又叹息道:“天涯茫茫,我去哪里找到我大女儿。”李莹儿听得一脸懵,道:“我走了。”她衣衫清影,转瞬间就不见去向。
黝黑男子其就是郭叶,这十六来一想到奸臣当道,又失去皇位,整日被奸臣拿赏金追杀,想到有一天重返皇位,于是练功又加勤了,片刻也不敢懈怠。郭叶和尚道士向青石大殿外走去,那女娃,祝青山父女紧跟其后。他们几人见李莹儿眨眼功夫已不在观中,郭叶对他武功又是羡慕又是好奇。和尚与道士忽然纷纷使出轻功坐在露天大石上喝起茶来。那和尚喊道:“叶儿我和你师父研究一套拳法,这几日你把伤养好后,在慢慢传给你。”郭叶道了声回到屋中发闷气。他今日看到对方奇怪掌法,那女娃端了盘水果进来。郭叶道:“为什么静安大师,师父都不教我真实内功呢,研究拳法有什么用,外加拳法练得再好,能抵挡内功精湛么。”那女娃从他旁边绕了一圈,笑道:“师哥你是看上人家了,还是想学人家武功。”李莹儿身材富态,且长得如出水芙蓉一般。郭叶一只大拳轻轻摆在桌上,心中似有怒火道:“师妹别胡说,我只是觉得那么柔弱女子,温柔绵绵的手中竟然能有这么大劲力,只一掌拍到,我的手就动弹不得了。你爹爹给师父说让我在心平气静过几年在教我道法内,可是一路从淮北逃命到西川,沿途饿殍便野,百姓被奸臣昏君逼得苦不堪言。”他一时又楠楠自语,那女娃感觉无趣当即走出了房间。郭叶嘀咕道:“如果我还是皇帝,天下百姓必定不会受苦,奸臣也不会当道。”他脑袋里衍生几百次,这么做一个有为君主,又这么惩洽使他逃亡的一干奸臣,又如何使得整个大周政洽清明,沿途官史奉公守法,不敢贪污欺害百姓。
大石板上汤秉元道:“大师掌中不凡,适才看了,果然不同凡响,老道佩服,佩服。我师弟也在练一门内功,他说欲从庄老子诗经里面得到灵感。”和尚笑道:“外功和内功都有兼长,不过外功练得久了,是敌不过相等内功的,啊弥陀佛。”其实这时期天下武功初见拙形,在五代之前武功以外加武功见长,那时军阀相交,战事不断,上阵杀敌外家武功渐有优势。汤秉元一直苦思内功根源,他怕输了静安和尚,又在前几年得知静安已练成劲风掌,气不打一处来,心想落人一大截,自那以后他和他师弟整日翻阅前人所注武学,诗经等,以从其中得到大奥,郭叶练的是达摩祖师传下来的硬气功,显是汤秉元的真传了,其实郭叶的猛虎拳可击脆砖石,于常人来说也自当了不起了。
那女娃叫陈薇,是陈青山幼女,她辗转又回到屋里,却不见郭叶。从房间出来,看到他正用拳头砸砖瓦。当即想了想,走上前去说道:“师哥,你是想学那姐姐的掌法是不是,我倒是有个办法。”郭叶回过头惊疑道:“能么。”陈薇道:“师父,爹爹,大和尚不让你练成绝世武功,说是怕你心浮气躁,惹事上身。”郭叶愁眉苦脸道:“你说的是,他们确是这样想的。”向远处天边叹息道:“我这辈子再回皇位应该没什么指望了。”陈薇鬼精精怪道:“太子师哥不比懊恼,要学那姐姐的武功倒简单的很。”这时郭叶正懊自气恼,急练猛虎拳想来终有一日把昏君奸臣通通一网打尽,他这时练拳急火攻心,练时已没了分寸,向砖瓦发气。听她说学练那姑娘的掌法简单容易,忙向她看去问:“怎么。”陈薇笑道:“师哥忘了,她叫我去她家拿活血接骨膏的事么,我去时不会偷偷的学,偷偷的看么。”郭叶道:“这的确是个法子,可万一发现了你,他们会饶了你么。”陈薇道:“我得为了我这个以后郡主的称号,冒险一试。”郭叶点头道:“师妹,你权且放心好了。如果我在当上皇帝,别说是郡主,世袭长公主我也给你。”
陈薇皱起了眉头,想起这么找到那位姐姐,但不想让郭叶脸上失望,说道:“好,好,我找她去了。”
她当既转身回到自己房中取了些银两,本想向陈青山借那把终日不肯放手的黄桐色宝剑,但细想来他爱这把剑如命,决借是不肯借了。这里高山丛林甚多,一个小姑娘不会轻功向无尽的森林走去,又翻越大山来到之前遇见李莹儿的街上,她一路走来,腿脚酸痛,心下很是懊悔没有跟她同去,可是又想自己轻功及不上人家,那又能追得上了。她在一家客栈留宿了一夜,第二天向人四处打听,问起一个蓝衫姐姐,轻功极好。有一对农夫夫妇道:“你是问一个姑娘在树枝间飞来飞去么,我们也不知她从那座道姑仙观出来的仙女,可当真奇了。”陈薇心想决意是她不错,以她的身法,农夫伯伯把她比喻成了仙女,就算到时见了不是她,向大树望去,念道:“平常人也不可能在树枝上行走,那也是绝世前辈高人。”农夫夫妇向李莹儿飞过的地方一指。陈薇道了声谢,接着又向前面一路打听,来到一处绝谷之地。只见前面无路可走,都是葱葱郁郁的大山包围,她向后面大石站去,登高眺远却能看见有一屋顶冒了出来,可是前面荆棘乱刺阻挡,着实吓人。
陈薇向旁边小山望去,犹豫了一阵,心想,爬山要花费半天时间,可总比被乱刺刺死要好,于是苦尽翻山,连鞋都磨破了。
另一边郭叶依旧在桌前发呆怨道:“都怪我自以为武功了得,却连一个小姑娘都打不过,我又怎么夺回皇位呢。”
陈青山和静安和尚走进来,陈青山宽慰道:“太子,你还是放宽心些,我觉得做皇帝未必好,难道做一个平常人不好么?”郭叶道:“陈伯父说得是,我这点武功,现在去和萧贼拼命,简直就是去送死。”向静安道:“我没有怪师父们没有传授高深武功,只是徒儿日间没有更勤用功罢了。”说完起身走出房屋。
静安看他走远,由衷的道:“太子执迷不悟,不懂放下,为什么学我,学我呢。”陈青山宽慰道:“这样也好,让他在这里学个十年八年,到时候年纪到了,与薇儿成婚后,想来有了家室,心中懒了也不会心里一直浮躁去争什么皇位了。”向一旁看了看,忽感失去一个人影,说道:“薇儿呢,好像这一天都没看到她了,不知又去哪里野了。”他现下这样说,内心却十万火急,坐立不安。静安思道:“我去找找。”向陈青山道:“薇儿平时交接什么朋友,她向来喜欢在什么地方玩。”陈青山看他道:“好,我们一起去找。”两人出了房门,静安提起他跃过悬崖,向林中走去。
郭叶看他二人急匆匆出去,先是纳闷,当即想起,莫不是找师妹去了,但又想,如果静安大师陈伯父众人去叨扰人家,师妹又怎么偷学那精妙的法。于是莫不开言,只专心练起猛虎拳连贯动作。
汤秉元从青石雕大屋出来,要去小屋歇息。道观有一间大屋作为无量天尊的供香之地,数间小屋却是各人房间。汤秉元路过时见郭叶使拳只是一通乱打,没有章法,却嗔气易怒,此是猛虎拳大忌,便阻止道:“你不要练了,以免走火入魔。”见他提着佛尘走远,郭叶喊道:“这猛虎拳就算练到极致,又有什么用,还不是一名武夫罢了。”汤秉元转身走上前说道:“我这浮涯观向来不准外人进来,因为你们好事,人家今天来了。武功是强身健体,不是用来打架更不是用来杀人,你痴心想急练神功,我怕你要走火入魔。好自为自吧。”说完走了。
这时静安提着陈青山飞身来到汤秉元面前。汤秉元见陈青山眉头紧皱,十分犹色,忙问:“陈兄弟,什么事那么焦躁。”静安道:“附近该找的都找了,薇儿一点影子都没有。”陈青山欲要掉下泪来,喃喃道:“我已经失去了长女,那鬼灵精怪的丫头出去一天了,去哪里了。”汤秉元道:“陈兄不急,我陪你们到处找找。”向郭叶喊道:“你也跟我们去找找吧,我去悬……崖看看。”他话一出,陈青山犹如五雷轰顶,楠楠的道:“你是说微儿轻功不济,掉入悬崖了。”见他万分恐慌,汤秉元道:“我只是猜测,陈兄不必紧张,这样吧我们分头去找,我去悬崖山下,你们三人再去偏远的地方找找吧。”
郭叶心知是什么情况,既不想明说,也不愿白费腿到处瞎折腾,但师父有命是不敢不从。此刻陈青山怜悯他伤臂,说道:“叶儿,你初伤未愈,有我和两位大师去找就可以了,你就在观中好好养伤吧。”郭叶应道:“是。”
于是三人飞身跃过断涯,静安依旧和陈青山一路,向更远的树林找去,汤秉元沿着大山快步向悬崖底急奔。直到第二天中午静安和陈青山垂头丧气的回来。只见汤秉元已睡了一夜,此刻精神饱满,正在厨房做斋饭,见二人来到门口,向陈青山说道:“我在涯底找了半夜,未成见到尸骨。陈兄弟这应该是好事,说明令爱出去哪里玩了,再不济被人掠去,可总比见到尸骨要好。”陈青山身体再也力不从心如烂泥般躺在椅上两眼焦愁,道:“都怪我无用,阿元,我怎么对得起你,十几年前大女被人掠去,今日又重蹈覆辙。”
汤秉元盛上两碗豆角斋饭放在两人手中,道:“吉人自有天相,陈兄弟你父女终会相见。”静安惊道:“陈兄有个女儿,怎么没跟我们提起。”陈青山于是把那年失女,太子造祸的事说了。汤秉元瞧向门外,回头看了眼,道:“无量天尊,你所说的太子近在眼前。”摸着佛尘道:“竟然长这么大了。”陈青山道:“我以前叫你二位不要传授他精深武功,就是为此,太子九岁遭逢巨大变故,那时他还小却有一副明君气势,只可是奸臣计谋得逞,他又性急想一时改变朝廷局势,终于冒失,酿成宫廷祸变。”向静安道:“倘若不是这位大师出手相救,太子和我当场便会绝命。”汤秉元道:“原来如此。”陈青山续道:“太子急功近利,一心想要从新夺回皇位,但此举会让很多人无辜赔上性命,加上今天下兵马尽归萧速掌握,去时徒增无辜冤魂罢了。我年青时跟着郭威大将军南征北战,可称戎马一生,先帝待我如出亲眷,如今他长子落难,知道大势已去,我应该劝太子安心做一辈子的百姓才是。”汤秉元道:“原来是这样,陈兄弟,你所想和我不谋而合,老道士也不是一个喜欢名利的人,这样吧你们权且在道馆安心下来,过了十年八年,天下统一,那时当皇帝的没由头找你干什么。陈青山不解道:“道长这样说我就不懂了。”汤秉元道:“这有什么难懂,你二位想想,自大唐盛世以后安史之乱才衍生五代十国,我中华大地且不统一,那是早晚的事。”两人均感汤秉元说得有理。陈青山拜谢道:“那就真的多谢了。”汤秉元忙扶他起来说道:“其实我也是这两个孩子的师父,这里便是你们的家了。”陈青山道:“如此,多谢了。”
浮涯观一年中有几个月大雾遮挡,料想那齐光是找不到的。陈青山有感道:“汤道长,有件事不瞒你,这十六年来,齐光那奸贼每日打听太子和我的下落,你说为什么他们一定要杀绝才可。”向静安疑惑道:“大师,听说你也有一个仇人在追杀你,已追杀了二十年。”
静安微闭眼睛,双手合十,忽道:“这原本都是我的错,罪过,罪过,阿弥陀佛,她不会杀我。”叹息道:“哎。”陈汤二人均奇道:“那是因为什么?”静安道:“我年青时有一次与她偶遇,见她美貌,回去后就心动了。其实那时追她的何止我一人,她在提亲的人中看到了我一眼,我向来不与人争,原本之前我已有我遁入空门之意,只是偶遇她又泛起男女情感,回来后我只找寺庙高僧专心求解古经,一时忘了那事。那是我做了和尚的数月后,她突然上山找上我,说我断了红缘没经过她同意。我说我心已决,施主就请回去吧。我说你有那么多喜欢你的人喜欢你,你从中折善选一个幸福快乐的过一生,不是更好么。”她嚷口骂道:“臭和尚,你经过我同意了么。”她蛮不讲理,我即转身回避,她忽然怒起拿剑砍烂佛堂里的佛像,她说:“你招惹了我,我想起时硬要凌驾缘分之上怎的。”我说:“当初是我不对,不该贪起欲心,想到美色当前,阿弥陀佛。”那女子不饶道:“今天你才想起出家做和尚,你知道我对你有兴趣时,一路走来,翻山越岭,找你找得好苦。”我说:“姑娘,你那是执念,你为什么为难我一个和尚,这大千世界俊貌的男子千千万,姑娘还是下山找一个喜欢的,恩爱百年才是很好的。”那女子怒道:“从来只有我不要人,没有男人嫌弃我,和尚你既刻还俗吧。”
寺庙僧人越聚越多,大家都低声好笑静安师父在出家前的桃闻。我心想,得想个办法大发这泼妇走,否则在百名师兄弟子前尴尬之极。我当既道:“施主这样胡搅蛮缠也不是个办法,大和尚让你就用手中宝剑与你过几招,若是能拍落你手中长剑,这就下山回去吧,以后再也不要到山上来了。”那女子不知我已练了带风掌力,她不知我翻掌之间已能带动劲风。她向我看了看,心想,你就空手么,那就不客气了。登时女子讯速向我刺来,她所学的是道教剑法,阴阳八卦剑,这剑法虽然不像大刀猛砍有力,但实招里有虚招,虚招里也包含实招,剑力虽弱,但甚是锋利。她这把剑才当真了不起,全身青光银色,好似筑有剑气。我向后连退了几步,拍掌在剑上,大声呼喝:“好剑。”她又一招日虹满月使来,我便用内力驱动,她身子已出入我左右使来,我当即带风翻掌,连连击在剑上。她拿的若是平常宝剑,这时定被我折成两半,幸而我内力甚大,连拍了几掌,那女子却握不住剑,好似一阵巨风向她扑去,她脚跟不稳,向后几个踉跄,险些没摔倒了。我当即上前顺手接过她手中滑落的剑,拿起来看了看,把玩了一会,经不住叹道:“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神剑。”随既把剑插入剑鞘扔过去,说道:“这把神剑,果然威力无比,望姑娘莫用它来屠伤生命。剑便还给你,你输了,姑娘就此下山吧。”我当即把剑恭敬的递给了她,她接过后向我看了看。
她现下很是大奇为什么与我比试,有一股强风向她胸口扑来,她心想,这和尚除了人品端正外,内力极是深厚,假以时日我一定要他还俗做自己郎君。那女子提着剑走了。我喊道:“我只是用十分之一的内力起风扑向姑娘,姑娘定会无事。”她回过头,盯着我道:“我会记住你,我是不会放弃的,不管天涯海角都会跟着你。”她话说完,我身后年轻弟子和小沙泥都在笑我。我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静安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向陈青山道:“我本是出家命,也是后来才渐渐顿悟,为什么尘缘还是离我不去,都是我的错,可以我也时常担忧着她。”苦笑道:“这可能是贫僧劫数,贫僧定要好好规劝那女施主不在痴迷执着我,缘分是一个人顺意顺心,强求只会让自己痛苦。”陈青山若有所思楠楠的道:“太子若明白这个道理,顺意顺心,顺大势已去,做一个安分良民,那么终可保自己生家性命。”静安从旁走过,陈青山又楠楠道:“就算当了皇上就能求得完全了么,朝堂自古是奸诈阴险所地,这几年下来,我已经想得彻底明白,只要把我大女儿找到,一家人在一起开开心心,难道不比那胆战心惊的地方好百倍么?”静安念着佛珠已走远,从远处也楠楠念道:“世上愚痴人多,清醒的人少,为什么一定放不下,甘愿向火光中扑。”
浮涯观建在陡峭悬崖高顶,自唐太宗时已有好几百年,高顶上有一大块平地,平地被开建为一间大屋,数间小屋。大屋是道士念经祈福向元始天尊每天朝拜的地方,小屋却是住所。在大屋到小屋间都是大青石铺路,整座道观间只有寥寥几颗枯树,与桃园谷的风景是大不相同了。郭叶站在门外生了好长的闷气,他一想到九岁缝遇宫廷祸变,他想到自己正有大为之时,奸臣谋反,反贼得逞,想到天下百姓被权臣欺辱,又听得陈薇说上次死起眼下流民四起,百姓苦不堪言,官兵殴打卖菜老农,逼迫穷得买菜之人无路可走。他一只腿粗大的拳头砸在桌子上,把庭院中的石桌立即砸成两半,心道,我那皇弟昏庸,竟然认贼作父,不理朝政,贪图美色,弄得国不成国,我大周天下终有一日会被萧速等人窜夺。父皇,儿臣没用,把你给我的江山流入奸臣之手。郭叶每次遇到伤心难过时,都会像一张画像痛哭流涕,诉说怨恨。他说如果我还是皇帝,定要把贪官污吏杀个干干净净,如果我还是皇帝并不会让沿途的百姓都饿殍遍野,食不果腹。他从少年到青年,忍饥挨饿,有时饿得受不了了,上人家门前去乞食,有时得到一只黎,一碗粥饭,有时得到满脸口水,运气好时遇到主人家正在做喜事,人家缝遇大喜便会给些鸡鸭鱼肉。他一路受的苦多了,衣服鞋袜,十几年穿了鞋,洗了穿,至每晚深夜时想起年幼时对吃穿无忧无虑,当即向往。其实他一路以来一直被朝庭追杀,又看到官兵欺压良民,那些官兵敲诈勒索只是要钱,没钱时便拳脚相加,百般侮辱,这是五代十国时期。他越想越恼,想到自己同母的幼帝,为什么不除此奸臣,还太平天下给百姓。他常常楠楠自语,如果我还是皇帝,我还是皇帝决不会让百姓流年失所,决不会让奸臣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