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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天气,万物复苏,一片鸟语花香,一大片府宅处,桃花满地盛开。木阁走廊下一四五十岁年纪老爷打扮忽向迎面低头走来的仆役看了一眼,再向远处屋顶青蓝瓦片呆了呆,既问:“夫人还好吧。”那仆役低头默不作声,不知该怎么回答?
那老爷呆了半晌,突然青蓝瓦片那栋房子下,婴儿啼哭。老爷瞬既大喜,忙连奔带跑向那屋急去。仆役紧随其后,他身材矮小,穿梭几处木阁后,明明可以奔到老爷前面,但顾及夫人容体不是他这等下人看到,若有冒犯想到脑袋也保,便跟得慢些。忽然一个黑影窜出,看那身法极快,跃上砖墙,没有影了。这时青须老爷奔出来,向他问道:“侯通,你看清什么了。”叫侯通的仆役摇了摇头。
老爷心下想到大事不好,急向房内走去,侯通在屋外守候,仆役心中好生奇怪,心想,那是什么东西,身法竟然如此之快,连我跟老爷都没看清楚。过了一会听到装饰豪华的屋内传来女人哀叹怨骂声,家仆隐约中听到:“我的女儿阿,是哪个天杀的贼人在你满月的时候掠了你去。”那妇人扯着中年男人不依不饶。过了好半天,夫妻两才出来。那女人四十来岁,头上白巾包裹,心里一直叫苦感叹,叹息,四十年来才生育两女,竟出生时被人掠去大女儿。
中年男子眼眶中强忍住泪水,说道:“阿元,是我对不起你。这几年我武功练来练去也没什么长进,竟看不出来人模样。”叹了一口气说:“哎,武功没人家高,更何况要抓住人家。”忽然想了想,摸了一把黑须镇定向那妇人道:“前面宾客满门,连你爹爹,北海老人也来了,娘子,你就别哭了,稍作宽慰,等今天送走宾客,你再找我发作骂我好么。”那妇女眼中依然侵满泪水,想了想,咬着泪水说:“好,陈青山,今天就给你面子,我回房不去了。也只限你今天,以后不管天涯海角,也要给我们的孩儿找回来,你听清了没有。”陈青说回道:“是,那自是一定会的,娘子,你想我们好朋友多,江湖上不光名门正派帮我们,就连邪魔歪道也愿意与我们做朋友。阿元你就放心吧。”转身向青石板路,穿过木阁走廊,来到前面大厅。一路上祝青山向身旁仆役说道:“小姐丢失一事,别人不问,我们先不可说,先把这局势稳住了在想办法。”仆役应道:“是,老爷。”
来到大厅,只见在几百人前来庆喜面前,一满发百须老者,坐在厅堂正中第二位置,细细抿茶,忽见陈青山到来,忙起身上前轻轻拍打他双臂,喜道:“阿元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不等陈青山答,向众人示道:“各位,各位,我女婿身为东京路节度使,一直以来又得武林江湖中朋友们看得起。”忽然一把手举起两把剑,说道:“作为外公,不管是男是女,我就把这两把剑送给我的外孙。”众人只见两把剑,一把青蓝色,剑鞘没有一点瑕疵,都是光亮到底,另一把黄桐剑亮色虽不如青蓝剑那么亮丽,但自一副黄铜独特之美,且也没有半点瑕疵。众人中一僧人筑铁杖眯着眼看了,心里一领,当既想起,听李师兄讲起过他年轻时持过一把剑鞘如黄铜的名剑,他说此剑怪癖得很,似有一股力道,与人搏斗时有一股怪力相助,却明明与对方武功颇有差距,有这剑在手,竟然能胜过对方,李师兄想来也是奇怪,后来天下传扬,青梅月桐剑乃天下神剑也,一时间人人想要,一时造成江湖腥风血雨,恩怨不断。但在前七八十年,两剑就此绝迹,李师兄也只是在松竹林与圆木子比试,圆木子心念往事,一时不忍伤害李师兄,这剑顺手也被李师兄接了,接着与一群恶人相斗,才知此剑剑力剑气很大,自有一股黄铜加持,对来敌披荆斩棘,那些人也不敢近身了。
那北海老孤悬东海边一座小岛,因地里靠北,又因他性格怪癖,世人又叫他北海老怪。他向陈青山道:“贤婿,阿元生的是男是女,莫不是双胞胎吧,如果只生一个,一柄剑给你孩子,另一柄你留着,将来在生时给另一个孩儿。”陈青山对这位武功盖世的岳父,很是忌惮,生怕他在江湖朋友中,一怒下把他府拆了,老人家武功深不可测,当既缓兵之计说道:“只生了一个女儿。”说完心里长长舒了口气。北海老怪把两把剑交在陈青山手上,陈青山只感分量颇重,似一下足有百斤,他用上全身力气,这才稍微接得稳了。北海老怪道:“贤婿武功可不行,有空把军务放一放,有空时你们夫妻来我岛,我传你几招。”这时下面有一人叫胡蓝,他凭着多年来行走江湖所见所闻向众人说道:“这两把剑或是用金刚石,又寻得高深匠人打造,吹毛而过,杀人不见血,自是不用说了。”北海老怪道:“这位兄弟好见识,这果然是两把寻常佩剑,算不得什么宝,经这么一说,老夫面对自己外孙却有点拿不出手了,哈哈。”他是怕至此以后有人打这两把剑的主意,因而伤害外孙,幸得这人说起,当即附和。北海老怪想起:“我贤婿身为本地军官长,保护一方,哪是万万不能做那杀人歹事,这两把剑只是老怪给孙女的见面礼,将来用作防身,且再好不过了。”
金刚石是难得之物,想到他轻功甚好,飞天遁地,打造一两把好剑,那也不难,一时也没想起和几十年前青梅月桐剑有什么瓜葛,那和尚也只是在脑海中突然有个念头,但听天山老怪这样说,先前思绪,现在已荡然无存,只当是两把市面上用上好精铁打造的好剑罢了。
不一会摆了几十桌宴席,期间丫鬟来叫陈青山是说夫人有事商议。他出来时坐在知府,羽林军总管一桌,与众人喝了几杯酒后,身旁一官员低声说道:“陈兄,听说皇后也生了双胞胎。”向陈青山道喜:“恭喜大人。”陈青山向羽林军总管说:“下臣小孩能和小皇子出生只差同一天,那是下臣的无上福气。皇子满月,要辛苦大人操劳宫中事务了。来我们提前祝贺一杯。”那羽林军总管,身子高大,今天只穿便衣,站起身向陈青山敬酒说道:“那是当然,保护皇宫,那是万死不辞。”两人喝了许多杯,陈青山让身旁将军代替,又当既回老丈人一桌,在他身边坐下,陪江湖上的朋友又多喝了几杯。
北海老怪脸上醺醉。陈青山试问:“爹,你多住几天,过几天啊元身子好些,我带你去看看小孙女。”北海老怪道:“她长得小么?”陈青山道:“出生时不大,但这没关系,可能是营养不良,过段时间就好了。”北海老怪道:“是了,有些小孩开始时长得弱小,到大时长得英俊潇洒高大威猛。”又道:“我说错了,是孙女不是男子,要高大威猛来干什么,只要机灵可爱,身高一般就可以了,哈哈,来贤婿喝酒。”他一口酒进肚,眼往屋外风吹树叶,说道:“我从北海坐船而来,我原本在磁玄洞修炼一门内功,若不是元儿生产,我也不会火急火燎的赶来了。”陈青山沉默不语,不在回话,生怕一回话把他留下来,心想,到时候他知道大孙女被人抢去,性急下定要大闹一场,我也是朝廷大官,有头有脸的人物,面对满院的朋友同僚,他若发起怒来,又能找到我大女儿了。看了看他脸色,又想,我在汴梁城中还算有点名望,又有江湖中人帮忙,最多花得时间久些,我那大女儿一定可以找得到的了。北海老怪突然想起,问道:“我是一个不喜欢看书的人,若不是要练内功的话。青山,你学识渊博,我孙女取什么名字,你想到了没有。”
陈青山刚才在回屋中与他老婆就是商议给两个女儿取名字的事,在向前屋客厅时,心里已想好了。陈青山道:“大的叫陈莹,小的叫陈薇,爹,你看这么样。”其实这名字是他夫人伤心落泪,一看自己孩子刚出生,就天人相隔,母亲泪落失女,又看自己女儿长得十分乖巧可爱,于是把莹薇两字取在女儿身上。古时莹是玉之意,薇取字天像,都是美好之意。陈青山闲来无事时,不爱练武,爱看书,他夫人本来在海岛上,不识什么书,但耳濡目染下,竟学识渊博起来。
北海老怪说:“这我不懂了,既然母子平安,我就要回去了。”北海老怪性急,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这是世人称呼他为怪人之一,不喜拘束,不喜礼数,向来自由自在。忽然他像一阵风一样飞到墙上,眨眼间不见了。这时众人酒足饭饱,那和尚与江湖上的众人来向陈青山辞行,说了一番盛情款待,随后是官府皇宫羽林军总管,各尚书来向他拜别。最后离开的是一宦官,他凑近陈青山说:“皇上活不过几日了,丞相萧速对你印象很好,该往那边倒你可要把握机会。”
陈青山急道:“皇上这么了?”宦官道:“七八十岁的人了,加上急病缠身,没几天好活了。”陈青山喝道:“你大胆。”那宦官脸色不悦,厉声说道:“小人有几个胆,小人只是劝大人到时候别帮错了人。”说完甩袖走了。
陈青山站在院中呆了好久,心里愁念失女之痛和朝堂风云骤变。突然间从墙上一黑影冷笑道:“陈青山,你这狗杂种,把你手中的剑快扔过来。”陈青山向四处黑影观看,哪里见到有半个人影,那人如鬼魅一般,又喊道:“把你手中的一剑扔上墙,我只要你其中的一把剑,否则我掐死你的女儿。”陈青山心里慌乱如麻,听声音是个女人,忙道:“请不要伤我女儿性命,我立即照女侠说的办,请问陈某哪里得罪阁下了。”
那人冷冷的道:“屁,什么大侠,你不要脸,难道我也像你一样不要脸么,快扔上来。”陈青山随既把一柄青光色的剑扔了上去,那人接过后,如风一样飞走了。
这事陈青山回屋向夫人说起,他夫人手中紧握黄铜剑,想了半天,喃喃起来:“那人为什么掠走我莹儿,为什么又一定要这把剑呢?”她当既拔开剑鞘,只见一股寒气逼人,登时想了起来,说道:“是了,这是月桐剑,传闻越王勾践造了三把剑,第三把就是月桐剑。千百年来剑身不腐,剑如冰铁,爹爹说使将起来,有一股强大内力,能助人杀敌。”陈青山接过看了,拿起剑看了半天,见剑身黄铜覆盖,去摸时却不是生锈,用手在剑上一试,果然有一副寒气。陈青山不仅感叹“真是天人巧匠之成,这真是一把好剑神剑。”突然想起,说道:“抓我们孩儿的到底是谁?又为什么一定要我扔剑呢。夫人。”他夫人想道:“这把是月桐剑,那把肯定是青梅剑了,我爹爹向来喜欢到世间搜罗最好的东西,岂不知怎么得到这两件不世名物。”陈青山道:“你是说那一把就是青梅剑。”他夫人说:“不敢确定,但想来是,我听说青梅剑与月桐剑一样寒气逼人,自有一股神力,所不同的是,青梅剑剑鞘剑身光亮如银铁,却两把剑都亮得一点杂质也无。”向陈青山道:“那一把利器,可不能沦落坏人手里,落入坏人手里,江湖腥风细雨,落入暴君大臣手里,害苦的是天下百姓。”
陈青山一副坚定的说:“夫人,你放心,国事有我,江湖中我也定要寻到那人。”
这一日陈青山牵着马,手提宝剑,出落在汴京大街小巷,他只要看到人家哺乳的婴儿,定要上前去询问几句。这日午时过后,他从一家酒楼路过时,后面一和尚突然发问道:“好剑,好一口宝剑。”陈青山回头望他,见那人三十六七年纪,长得高挑宽胖,一张国字脸,眉态详和。陈青山举起剑问:“大师,你怎么知道是好剑,你见过么?”他本是想问这和尚有没有见过另一把青光宝剑。
那和尚微笑道:“罪过,罪过,逆缘啊逆缘,这都怪贫僧年轻时的错。”陈青山疑道:“这是为什么,大师会看剑么。”他本想递给那和尚看个究竟,转念一想,听夫人说这是越王时期打造的名剑,要是随随便便给人观看,别人拿了拔腿就跑这么办?
那和尚在剑上瞧了许久,也不说要剑,说道:“哎,贫僧年轻时躲桃花,有幸使上它一次。”向陈青山道:“施主,这把剑是世间少有含内气之剑,且这内气浑正,能使人武功大进,天下人人都想要它,施主,这剑关键时候能救你一命。”陈青山更奇了道:“大师,怎么看得出。”那和尚道:“这有何难?这把剑柄,剑身都呈一片黄铜。来。”向剑身一摸,陈青山急忙退闪了一步。那和尚笑道:“施主放心,贫僧不会夺人所物。”陈青山才稍微放心。和尚续道:“此剑是越王勾践时造的第三把剑,另一把是天山青钢铁所铸,那是青梅剑了,铸造青梅剑的人在魏晋南北朝时期,有一个工匠登上天山取来极寒冷的寒铁,他不信他所造的剑抵不过世间宝物,用三十年的时间把寒铁磨细,铸造剑身及剑柄,我听说摸上它的时候先是极寒,慢慢寒气退去,疑聚在剑身,露出青光银白之色。”向陈青山一番打量:“我看你一定是官老爷,瞧你品行端正,似有英雄气概,这月桐剑要好好保管,好好使用此剑。”陈青山听得又惊又奇,听他道出两剑来历,连忙道:“大师真乃神算,怎知我在朝廷当官。”和尚道:“这有什么难,刚才有有兵卒向你前来呈报。”陈青山想到,是了,刚才我一心只想打听我女儿的下落,我身兼要职,又是朝廷大官,人家又事怎能不找到我向我来汇报。他心中大喜,便要请和尚喝茶,一边向他讨教宝剑传闻,以及自己大女儿点滴下落。他这时左旁刚有一茶馆,向和尚微意,比先前更加恭敬道:“大师快请上去喝点粗茶点心,我正要有一些话讨问。”
和尚依旧站在原地,说道:“施主,看你一路走得焦急,贫僧有些话相送,事世总有原因,善缘勤修,该出现时会出现,命中自有定数。”
陈青山一脚踩在楼梯上,细细品味他的话,待清醒过来,哪里还有和尚的影子。他接着走街串巷,从繁华街市到偏远山村,这一日来到青草遍地的一间破庙前,忽然间下了一阵雨,他便仰头让雨淋湿,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叹息道:“我那大女儿,你到底在哪里?我陈青山为官一生清廉,竟弄得个与亲人失散的结果。”
这时远方传来马蹄声响,忽时响声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