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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坚持
全世界都会给你让路
守着你的梦想死磕
全然的相信
不带任何的迟疑
你足够坚持
就能足够实现
全世界
都会给你的梦想让路。
“吴校长坐在阶梯教室主席台的正中,宣读对王婕的处分决定。
平时开会,总无法消灭嘤嘤嗡嗡的窃窃私语之声。今天的会议室却格外安静。就连按照以往习惯想要趁开会时间批改作业或是备课的老师,也都放下了手中的笔,抬头静静地听着。
能坐下二三百人的阶梯教室里,只有吴校长的声音在回响。今天的话筒似乎也格外响亮,嗡嗡嗡嗡地,震得人心里发颤。
吴校长面无表情,声音干涩,一字一句读着处分决定。他手中的纸张偶尔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被话筒放大了,有些刺耳。
一条细若游丝的声音混了进来。似有若无。刚开始,没有人在意。这声音断藕连丝般,夹在吴校长干涩的声音中,有些发闷,像是来自遥远地下的回声。
台下滚过一阵骚动。吴校长停下了宣读,向台下观望,寻找声音的来源。
第五排,靠右的一个座位上。王婕在低声啜泣。她的头埋在双臂间,肩头微微抖动着。
英语教研组长李芸在王婕右边坐着,她轻抚着王婕的肩背,低声安慰着:“王老师,别难过!别难过啊!大家都了解你的!”李芸把纸巾递到王婕手中,自己却忍不住掉下泪来。
王婕压抑的哭声像连续不断的闷雷,虽遥远却沉重,一声声碾过每个参加会议的人的心头。
台下议论声四起。吴校长无法再宣读下去了。他愣愣地看着台下,脑中快速转动着各种念头。
“吴校长!”混乱中,一个气愤的声音在人们头顶炸响,吴校长也吃了一惊,循声望去,只见李芸涨红了脸站了起来,“这个处分是不公平的!难道家长一闹,我们就得不分青红皂白地让老师来背黑锅?”李芸站在那儿,眼中含泪,瘦削的身形有些发抖。
“就是就是!太不公平了!领导应该为老师做主!”李芸的话音刚落,台下立刻有不少的声音附和道。这些声音仿佛等待开闸的水——早就憋在那儿了——一旦有了出口,便奔涌而出。
阶梯教室陷入一片混乱。
吴校长手拿文件,站了起来。看着台下愤怒的老师们,他有点懵了。连日来,为了王婕的事,他一趟趟找局长求情,找家长协商,还不是想让处分轻一些,让赔偿少一些?听听台下的声音,倒像是当校长的愿意看着自己的老师受处分似的。他一个年过半百的人,却被年轻的局长训得跟个孙子似的。他心里的憋屈向谁去说?一股无名怒火在他心头乱窜。他双手按着桌子,缓缓地站了起来。可是,嗡嗡作响的声浪压迫着他,使他无法发作。吴校长鼓着眼睛,瞪视着台下。好一会儿,一句话没说,又坐了下来。他侧身和左边的钱副校长低声交谈了几句,然后,端着话筒又站了起来:“老师们!老师们!”吴校长见下面依然是闹哄哄地无法安静,便又提高了音量喊道,“老师们!静一静!听我说!”
吴校长近乎声嘶力竭地喊过几次之后,阶梯教室里终于渐渐地静下来了。
“老师们,我也知道,这个处分对于王婕老师来说,是有失公允的——王老师对待工作,一向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这么多年来,王老师一直担任班主任工作,她以自己对工作的认真负责和对学生的热情、关爱,赢得了广大学生、家长、同事以及领导的一致好评。王老师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好老师。可以说,无论是业务能力,还是工作态度,王婕老师都是很多人学习的榜样,这是毫无疑问的!”吴校长咳嗽了一声,继续说,“可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这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学校领导也感到很无奈……”
“吴校长,”李芸再次站了起来,抑制不住的气愤使她的声音有些发抖,“王老师到底有没有错?这件事该不该由王老师来负责?既然这个处分有失公允,为什么不能给我们一个更公平的结果?”
台下立刻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公平——对,就是这两个字。他们要的也无非就是这两个字。
吴校长看着下面有些失控的场面,眉头越皱越紧。可是,他又该气谁,恼谁?他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再一次大喊道:“老师们,先安静一下,听我说!”
“这样吧,”吴校长见下边安静下来了,他放下了手里还未读完的处分文件,说,“学校领导再去找找局领导,替王老师反映反映情况……”吴校长见下边又有了不满的议论声,赶紧说,“大家放心啊!我们一定会为王老师争取公道的!”
王婕赔付了医疗费,受到了处分,并且在全市教育系统通报批评。
王婕的儿子王道跟领导请了一周的假,回家看望母亲。因为,在省城工作的他从电话中听出母亲的情绪不对,问她,她又什么都不肯说。王道知道,母亲是个要强的人,她从不肯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哪怕是一丁点的脆弱。可是,母亲嘶哑的声音分明告诉他,家里出事了。
果不其然。
看到母亲憔悴的面容,王道心疼得泪都要掉下来了。到底是什么事情,竟然把母亲折磨成了这个样子?作为母亲唯一的儿子——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他有责任为母亲撑起一把遮风挡雨的伞。无论遭遇怎样的困难,他都必须坚定地站在母亲这边!
“丢死人了!”说起这些天的遭遇,王婕脑子里又出现了自己一次次被叫到校长室、被叫到教育局去问话的情景,还有面对摄像机被迫说一些道歉的话的情景,连日来的羞愤、委屈、无助,使她再一次泪流满面。她再也无法在儿子面前掩饰自己的情绪,“儿子,妈妈以后还怎么做人啊!我还怎么站在讲台上?”
王道心疼地伸手揽住了母亲:“妈,你听我说啊——”王道语气坚定地说,“应该感到羞愧的不是你,而是他们那些人!”
知道母亲出了事,王道上网查过。网上的一些言论使王道感到十分气愤。那些人根本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却都在“义愤填膺”地指责王婕办班补课,致使学生晚归,遭遇了车祸。没有人关心王婕是不是真的办了补习班,更没有人关心王婕是否真的收了学生的钱。他们只管自说自话,义正辞严地谴责王婕——“不顾职业道德,顶风作案——违规办补习班,收取高额费用……”,甚至还有人说:“现在的老师简直就是道德败坏,在课堂上不讲重点,却威逼利诱学生上自己的补习班……”
“那个学生还在医院,还是已经回家了?”王道从未提起网上对母亲的批评和攻击,他不想让母亲看到那些乌七杂八不负责任的言论。可是,他哪里知道,母亲早就已经看过那些不堪入目的谩骂和毫无顾忌的攻击了。
“还在医院里呢。撞得挺狠的,我们去看他的时候,他还没有醒过来……”想起刘明躺在床上的样子。王婕心里有些难过。那是一个多么活泼、多么懂事的孩子啊。在校园里见着了,他总是大老远的就跑过来和自己打招呼……听说他已经醒过来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王婕心里为刘明感到难过,也为自己感到委屈。刘明出了车祸,这能怪她吗?当初,是刘明一再要求进入他们班的学习小组的。王婕根本不想同意。学习小组的人数已经够多了,刘明又不是她班的学生。可是,王婕心软,架不住刘明一次次求她。看起来那么乖的一个孩子,怎么忍心一再拒绝?
“刘明到底是怎么出的事?”王道问母亲。
“那天晚上,刘明在回家的路上,被一辆货车撞了……”王婕每次想象车祸现场,心中都不免发颤。
“肇事车的司机呢?”王道想着,找到肇事车的司机,母亲的责任不就轻一些了吗?
“跑了!”王婕幽幽地说,“现在,刘明躺在医院里,他的家长一直对我不依不饶的……他们说,刘明是因为上我的补习班,回家晚了,才出的车祸。现在,肇事司机找不到了,只能由我负全责……”
说到刘明的家长,王婕的眼前立刻又浮现出刘明母亲那张愤怒得五官挪移的脸:细眉,圆眼,薄唇,尖下颏,唾星四溅的责骂,声嘶力竭的嚎哭……她无法回想那些难听的责骂,却依然感到一阵阵寒意从心头滚过。
“你们班的学生家长就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你说话?”王道有些气愤地说,“你毕竟是为了他们的孩子!”
王婕说:“郝佳的妈妈和于凡的妈妈专门到学校来找过我,说是在电视上看到了这件事,很替我感到气愤。她们说,如果需要的话,她们可以联系其他的家长一起去找校长,找教育局,甚至是找电视台,为我澄清事实。当时,我心里有些顾虑。怕事情闹大了反而不好。所以,我没让她们管……”
“唉,老妈啊,你越怕事情闹大,人家就越是给你泼脏水。到时候,你连个分辨的机会都没有!”王道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妈,你别管了。你只管理直气壮地去上班。在这件事情上,你一丁点的责任都没有。他们没有理由让你背黑锅!刘明是在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自然是该肇事司机负责。就算是肇事司机一时找不着,那也该交警负责寻找肇事司机。这件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王道很肯定地说。其实他心里也并不能确定母亲是否要为这件事负责。但看到母亲为了这件事,食不甘味,枕难安寝,他实在不忍心,便只好这样大包大揽地说,要为母亲做主。
王道进了卧室,拿出手机给朋友打电话。
“嘭嘭嘭!嘭嘭嘭!”王婕正坐在沙发上发呆,却突然响起砸门的声音。王婕惊得浑身一哆嗦,以为又是刘明的母亲带着人上门闹事的。赶紧大声喊王道。
听到母亲惊惧的喊叫,王道来不及挂断电话,便从卧室冲了出来。看到母亲惊魂未定地站在沙发前,紧张地瞪着防盗门。王道赶紧过来安慰母亲,说:“没事没事,有我呢!”说着,王道把母亲扶到卧室,然后出去开门。砸门的声音却是一声紧似一声,简直就像土匪进村一般野蛮粗暴。
看到母亲犹如惊弓之鸟,王道心中气恼,顺手抓起餐桌上放着的啤酒瓶,走去开门。
门一打开,一个男人摇晃着跌了进来。要不是王道眼疾手快,那个人差点摔到地上。
“爸,是你!”王道松了口气,心里却更加气恼,“你怎么又喝成这样?”想到母亲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父亲不但不能为母亲分担,反而还整天无所事事地以酒买醉,给母亲增添烦恼,王道真想说几句责备的话。可是他喝成这样,说了还不是白说?如果父亲再借酒盖脸,说些不着四六的混账话,岂不是更给母亲添堵?唉,算了!
王道忍着气,把父亲扶到了另一间卧室躺下。
省电视台来了几个人。同来的还有王道一个姓张的律师朋友。一行人浩浩荡荡开到了学校。门岗拦不住。见他们进了校园,门岗赶紧给吴校长打电话汇报。
吴校长接到电话,以为又是刘明的家长带着市电视台的人来找王婕闹事的。赶紧冲出办公室,叫上几个保安,赶到了教学楼三楼王婕所在的办公室。
王婕不在。吴校长问一个正在批改作业的男老师:“王婕呢?”男老师抬起头,见吴校长带着几个保安,一副着急忙慌的样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呆愣愣地说:“王老师去三中听课了……”
“哦……”吴校长松了一口气。可是,门岗师傅说,有一群人扛着摄像机进了校园。他们是什么人?去了哪里?唉,自从刘明出了车祸,学校里可就不安静了。今天来一拨儿,明天来一拨儿,闹得人焦头烂额的。好在王婕安静不惹事,叫道歉就道歉,让出医药费就出医药费。
可是,就算是这样,刘明的家长还是不依不饶的。他们无非就是想要更多的赔偿罢了。说什么王婕办补习班了。狗屁!那个所谓的补习班,吴校长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那是几个学生自发组织的学习互助小组。其他班的学生知道了,便有几个缠着王婕,要求参加。又是熟人说情,又是保证不惹事,王婕老师心一软,便同意了。
见人数多起来了,王婕老师怕有事,便每天晚上到教室里转转。学生遇到了难题,她便给讲解一下。为了更好地辅导学生,王婕还自学起了数学呢。每天都是等学习小组的人都走了,王婕才离开学校。王婕完全是义务为学生辅导,一分钱都没有收过。
可是这样的实情谁要听呢?
局长说,王婕私自办班补课,违反了上级规定,得在全市通报批评,并接受行政处分。吴校长本想为王婕说些好话,却被局长劈头盖脑地连他也一块批进去了:王婕办补习班都办到校园里来了——这件事不但王婕有责任,连你校长也有责任,你还为她说情!
吴校长心里是同情王婕的,可是,他又能怎么样呢?跟教育局的领导顶着,坚持说王婕没错?那他不就成了支持办班补课的坏典型了吗?再说电视台的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一听说学校出事了,简直兴奋得跟苍蝇见到了那什么什么似的,一窝蜂全上了。说穿了,不就是整学校的事代价低吗?而刘明的家长更是混蛋!儿子出了车祸,本是让人同情的,可是他们却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王婕,无中生有地给王婕头上泼脏水。简直没天理了!
听说刘明醒过来了,如果刘明能站出来为王婕说话就好了——其他同学的证言被说成是“学校威逼利诱,以至于学生都不敢说真话”——刘明的证言总不至于被人怀疑吧?只是不知道,刘明肯不肯站在家长的对立面,来维护王婕老师。听说那个孩子还是比较善良的。真希望他能站出来!
正是课间,走廊里挤满了学生。吴校长带着几个保安找到王婕所带的班级。没有见到门岗所说的那群人。吴校长上下找了找,也不见他们的踪影。心中着急,吴校长带着保安又下了楼。
吴校长带着保安转过教学楼,却远远地看到在教学楼后边小花园的亭子下,聚着几个人。吴校长赶紧招呼保安一起过去。
见到有扛摄像机的,保安有些按捺不住,就要冲上去阻拦。却被吴校长拦住了。吴校长认识那个正在说话的小姑娘。那是王婕班上的学习委员郝佳。虽然其他几个学生不认识,不过有郝佳在,吴校长觉得大可放心。走近了听时,果然,郝佳所说的,全是对王婕有利的话。
吴校长心里很感安慰。孩子到底还是纯真的,这也不枉了王老师平时的辛苦付出。
知道是王婕的儿子带来的人,吴校长更放心了。不过听他们说了来意,吴校长却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你们的想法很好。只是,怕不那么容易……”
“您一定得为我们王老师求情啊!”一个瘦弱的小男孩泪汪汪地说。电视台的人赶紧把摄像头对准这个说话的男孩儿。
“你也是王老师班的?”吴校长低头看着男孩儿问道。语气很是柔和。
“这是我们班的于凡。”郝佳见于凡脸憋得通红,便替他回答了。
吴校长赞许地点了点头。
酒楼包间。
王道给每一个在座的人递烟、倒酒,殷勤地说着感谢的话。
酒过三巡。餐桌上的气氛活跃起来了。三三两两地开始自行敬酒、寒暄,高谈阔论些天下大事。酒量不行的,早已是舌大头晕,却不甘示弱地抢着和人辩驳些自认为放之四海而皆准的世故人情。
张律师悄悄把王道拉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说:“这件事,恐怕不好办……”
王道看着张律师,听他说下去。
“今天咱们采访了你母亲班上的学生,也采访了几个老师。事实基本上已经很清楚了。在这件事中,你母亲确实是有些冤枉。刘明家长说你母亲办班补课、收取费用,这是不实之词,这一点很好澄清。可是,刘明出了车祸,你母亲确实负有一定责任……”
“那个所谓的补习班根本就不是我母亲组织的啊,”王道不等张律师说完,便接话道,“那是学生自发组织的。我母亲怕他们出事,才每天去看看。要说辅导,那也是纯粹的尽义务,我母亲一分钱都没有收过!”
“没收钱也不行!”张律师很肯定地说,“如果你母亲从来没有到教室里去看过,我们还可以说她对这件事毫不知情。可是现在的情况是,你母亲每天都自觉地负责看管这些学生,并且还辅导这些学生的学习。这就说不清了!”
“那怎么办?我母亲就只能这样忍气吞声地担负所有的医疗费,并且接受处分?”王道为母亲感到难过。
“现在我们能做的,一是在电视上播出今天的采访,用事实驳斥那些无中生有的中伤,挽回你母亲的声誉。二是告知刘明的家长,他们在媒体上公开说你母亲办班补课、收取高额费用,这是诽谤,已经触犯了法律。如果他们继续闹事,我们将到法院起诉他们,告他们诽谤罪……”张律师看着王道,继续说下去,“不过,如果真要起诉他们,这事也会很麻烦……你母亲未必想要这么做……”
王道沉吟了一下,说:“对。我母亲不是一个愿意惹事的人……只要刘明的家长以后不再闹事,能和解就和解吧……就算是破财免灾了……”
“那好。”张律师说,“今天下午,我和你一起到医院,去和刘明的家长谈谈。如果能见到刘明,就更好了!”
王道和张律师到了医院,恰巧刘明的父母都不在。刘明头上缠着纱布,一个人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耳朵里塞着耳机。
听说王道是王老师的儿子,刘明很高兴,他不顾王道的阻拦,执意坐了起来,依靠在床头,有些兴奋地说:“真想快点出院,去王老师的补习班上课……”
张律师意味深长地看了王道一眼,又回过头去,看着刘明说:“你说是‘王老师的补习班’?你还想去那儿上课?”
“是啊!”刘明欢快地说,“王老师对我们可好了呢!补习班的同学也都很好,他们对我的帮助很大。在那儿学习了一段时间,我的成绩提高了很多呢!我们班还有几个同学也想去。他们说,让我跟王老师好好说说,也让他们去那儿学习……我还没来得及说呢,就出了这事。真倒霉!”刘明有些懊丧地嘟起了嘴。
“这个学习班已经解散了!”张律师盯着刘明,有意放慢了语速。
“什么?解散了?为什么?!”刘明张大了眼睛,有些不相信。
“你出了车祸……”张律师慢悠悠地,像是在讲一个不相干的故事,“你家长说王老师办班补课、收取高额费用,所以,你的车祸应该由王老师负全部责任。为了这件事,王老师受到了教育局的处分,还负担了你的全部医疗费用……”跟一个孩子说这些,张律师觉得自己有些残忍。
“我出车祸跟王老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王老师负责?!”刘明情绪激动,小脸儿涨得通红,他大声喊道,“是我自己横穿马路,不小心撞上去的!为什么要王老师掏医药费?”
“你家长什么时候回来?”王道见刘明果然像母亲说的那样,懂事,可爱,心中安慰了很多。
“他们回家拿东西了。一会儿就回来。”刘明说,却依然是愤愤难平的样子,“你们放心!一会儿我妈回来,我一定问清楚。要是他们要了王老师的钱,我一定让他们还回去!”
刘明的父母回来后,事情谈得很顺利。本来,刘明的母亲一听说王道是王婕的儿子,就本能地要发作。可是,刘明以滚下床不再配合治疗相威胁,她母亲不得不收起泼赖相,安静地听张律师对整个事件的分析。
事情终于可以画上句号了。王婕的处分自然无法撤销,不过刘明的家长答应不再闹事了。而且,令人想不到的是,王道和张律师去过医院的第二天,刘明的父亲便找到学校,不但退回了王婕垫付的医药费,向王婕赔礼道歉,而且还找到吴校长,说王婕是一个好老师,他们此前冤枉了她,希望学校原谅他们不理智的行为。
吴校长总算也松了一口气。
经校委会研究决定:今后,下午放学后半小时之内,各班一律关灯锁门,任何人不准以任何理由把学生留在教室。
过了几天,学校又补充了一条新的规定:放学后半小时之内,必须净校。
各班的班主任从此又多了一项新的任务:督促班干部轮流值班,放学后在校园里巡查,保证自己班的学生在半小时之内全部离校。
不料几个月后,又有一个学生出事了。家长找到学校讨要说法。理由是,自己的孩子放学后不能留在校园里打球,不得不到公园外边的一个公共球场上去打球,以至于和社会青年发生冲突,被打成了重伤……“
乔安娜坐在主人桌上给洪晓飞说故事。
“方婷,这边。”
洪晓飞看到方婷在墙角打电话喊道。
“四爷,四太太,陆董事,彭董事好。”
方婷快步走过来打招呼。
“打电话给庞盟啊?”
洪晓飞小心的问。
“是啊,这家伙一天没接电话了,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方婷尴尬的说道。
“他替我干活去了,手机忘带了,晚宴结束我带你去找他,好吗?”
洪晓飞一个善意的谎言,方婷一笑说:
“我就说嘛,明明说来的。四爷,今天算不算大获全胜。”
“辛苦您了,跑前跑后的,数据还没送来,应该还算成功的。”
“您知道吗,郝密和卜泰本来就三十三人,已经增加到三百三十三人了,他们俩爆满。”
方婷接着说:
“一百多街边魔术师和小丑,随机给休息排队的游客表演小节目,这个缓解了游客排队的情绪。
喂鱼项目深受小朋友的喜欢,爆满啊,和锦鲤合影留恋,直播打卡的网红也多。
还有,电影院人满为患,卖站票了,过道里站满了人,前面坐了一排,说动画片很震撼很有教育意义。
还有……”
“坐,喝点水,休息一下。”
洪晓飞看她说个不停心疼的赶紧拦住。
“还在读五年级的小林,沉迷于手机游戏有段时间了,他一放学就抱着手机不撒手,为此,脾气暴躁的爷爷没少骂他。
那天是周六,天都快黑了小林还没回来。
“他上哪里去玩了?”小林的爷爷问老伴,“这么晚了也不回来,一点都不懂事。”
老伴在村里的小作坊打点零工,一个月能挣八百多块钱。累了一天了,她不想动,但还没回来的小林让她很是担心。
“都说隔辈亲,隔辈亲,你老是骂他,孩子能愿意在家吗?”老伴气不打一处来,“你赶紧看看手机在不在,是不是跑出去玩手机了。”
那部廉价的智能手机是小林在外务工的爸爸买给他的,现在都离不开手机。
老人赶紧到屋里找了找,又用自己的手机给小林的手机打电话。
“关机?”老人脸色都变了,他又打了一遍,话筒里传来的依旧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两个人着急起来,“赶紧,出去找找。”
他们急急忙忙出了门,分头朝着不同的方向跑去,边跑边喊着小林的名字。
村子里虽然有路灯,但在黑暗中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找人的队伍中来,他们把手拢成喇叭的形状,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在村中回荡。
找了两个多小时,孩子没找到,爷爷倒是一脚踩空,摔到了桥底下,造成了小腿骨折。
夜深人静的时候,小林出来了——他本来想躲在床底下吓唬一下老人,没想到睡着了。
“爷爷,奶奶,爷——爷,奶——奶,,”他大声喊着,急得哭出声来。
听到动静的邻居跑了过来,急忙给送到了医院的老人打电话报了平安。
小林害怕极了,没想到自己的一个恶作剧竟然害得爷爷把腿摔断了。
“我爸知道了一定会打我的。”他心里就一个念头——不能让爸爸找到他。
在他的一再请求下,邻居把他带到了医院,见到了病床上的爷爷。
幸好爸爸还没赶回来。
他跟爷爷承认了错误,并且保证以后好好学习,再也不玩手机了。
借着上厕所的名义,他又跑了。这一次,不是恶作剧……”
陆无双笑着说了一个故事。
““他三爷,你做啥去呢?”
“能人”(说话“能”,村人给起的外号)在后面三步并作两步,日急慌忙地喊着问我三舅。
“准备上地锄草呢。”
......
“他三爷,咱家的某某今年考进啥个高中了?”
“静宁一中。”
“他三爷,张家人厉害!厉害!考上的考上的都是咱张家门门的!真个厉害!厉害!”
“还算凑合吧。”三舅微笑着、应承着。
“他三爷,说实话,别人家的娃娃念啥书着呢撒?还不都是跟上给咱家的娃娃做伴呢!……”
三舅连忙打断他:“话可不能这么说,要是叫别人听见笑话呢。说看把你们臧能的,不就是考走了几个娃娃嘛。有啥了不起的撒?”
“他三爷,我说的都是实话么。本来嘛,他都家的娃娃念书就是不行么!你看,咱张家的后代书已经念成,参加工作的不在少数,正念的也不少——而且上高中,考的都是静宁一中!他都家的娃娃难道不是跟上给咱家念书的娃娃做伴吗?”
的确,舅舅家是个大家族。解放后因为成分高(被定为地主),一直属于受压制、管制的对象。高考制度恢复以后,政策变得宽松、取消了成分限制——于是十几家子里,几乎家家都供出了大学生,端上了铁饭碗。就是现在在校就读的下一代,甚至更下一代。也是一个赛如一个,学习成绩个个顶呱呱!难怪“能人”会有如此说道。”
彭菲茗也说了一个故事。
“有一年冬天,朱元璋一路乞讨来到大山深处的一个小山村,在山间的小道上,偶遇一位道士。
朱元璋见这个道士仙风道骨,便拱手问:“老神仙,仙居何处?”
道士答道:“贫道乃四川重庆府人士。”
朱元璋听了,随口说:“千里为重,重山重水重庆府。好地方呀!”
道士抬头看了看眼前这个人,虽然穿戴像个乞丐,但相貌堂堂,气度非凡,一脸帝王之气,绝非等闲之辈。
于是,道士略运文思,出口对道:“一人为大,大邦大国大明君。好前程呀!”
一阵北风吹来,朱元璋衣着单薄,深感寒气逼人,不禁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儿,冻得像冰一样。
朱元璋便对道士说:“天寒地冻,水无两点难成冰。时日尚早啊!”
道士听了,微微一笑道:“国乱民愁,王不出头谁做主?要待何时啊?”
从此以后,朱元璋受了道士的点拨和教诲,胸怀大志,心系天下苍生,终于成就了一番帝业。”
陆无双又说了一个故事。
“他被村民送外号“小猴”,顾名思义就是像猴子一样精明。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开着车,自己把自己的老婆碾死了!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突如其来的坏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小村迅速扩散,没多长时间已经尽人皆知。
“他们这是挣钱挣疯了!挣钱不要命啊!”人们伤心难过后都这样感叹。
“太可惜他媳妇儿了,年纪轻轻就这样走了!”
“她太要强了,心强命不强啊!挣那么多钱还不是留给别人!”
“这人呐,谁也不知道谁会怎么样!”
所有的人都替她伤心难过,替她惋惜,感慨着生命无常!
“到底是咋回事儿啊?他怎么会自己把自己的媳妇儿碾死呢?”
不知情的人们焦急地问道。
有知道内情的就开始叙述事情的经过:“他们两个不是拉货吗,头天晚上两个人就浇了一夜的地。把地里的庄稼浇完,天已经亮了。他们没有睡一会儿,就又去送货了。送一车货,赚几百块,太赚钱啦!他们又马不停蹄地送了一天的货。他们是赚钱赚眼红了,眼看着天黑了又装了一车货,准备再送一车,就回家睡觉。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2点多了,他媳妇睡着了从车上掉下来,他也不知道,开的车刚好从媳妇儿身上压过去……”
“哎呀妈呀,太吓人了!你说这人能有多少精力呀?一天一夜不睡觉,又干到半夜!”
“那他媳妇儿在哪儿坐着?怎么就会掉下来呢?”
“他们俩个拉货开的是拖拉机,他媳妇儿在前面车头上坐着。”
在人们一问一答中,终于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事故发生后,看到媳妇儿的惨状,“小猴”悔恨不已,直抱着自己的头往墙上撞。”
乔安娜陪着笑说了一个故事。
“来人了,我出去迎接一下。”
方婷站起看着大屏幕,只见大批宾客向宴会厅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