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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转西,暮色苍茫,天色逐渐黑暗下来。
耀阳等四人动身离开烽火台,驱剑而起,直指古荒。
四人趁着夜色浓重之时,忙着赶路。一路上想到几日来所见所闻,心中竟都是有一丝沉重,默然不语的飞行。
丁钟书驱使无殇仙剑,不知心中有何想法,行速渐慢不多时已落在后面。
耀阳回头看看,放慢速度,来到丁钟书身旁轻轻拍了拍丁钟书肩膀。丁钟书见状转目望去,只见耀阳脸上微微一笑说道:“师弟,不由总是担心,天塌下来总会有个人顶在前面,我们俩更是同门,倘若危机关头,你可以相信师兄。”
丁钟书心下不由感激微微点头。
而此时夜空尽墨,惟有几个星星悬挂于顶,微光闪烁。夜风清冷,轻寒袭体,大家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纷纷运气抵挡。
葛舒珮仰头望着星空,天边七星如斗,斜斜朝南,悬挂空中,那里正是大家此行的目的地——古荒战场。
只听怡落英在旁说道:“葛师妹,北斗星好漂亮啊!”葛舒珮身躯微微一震,凝望着北斗群星,说道:“是啊。北斗、北斗群星的确很漂亮。”目光游离,似乎别有一番感触。
怡落英见状笑道:“小时候,我常常望着夜空,作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幻想。
“既然月亮上有广寒宫和嫦娥仙子,那么在北斗群星上是不是也住有神仙之流?他们是不是骑着各种神兽来往于星空之间?说不定也会到广寒宫中做客。嫦娥仙子盛情款待,翩翩起舞,何等的逍遥自在?”言语间竟有些不胜向往。
葛舒珮听闻神色古怪,缓缓说道:“世人皆羡慕仙人,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寂寞和烦恼之事呢?”
怡落英一怔,奇道:“这,我倒没有想过此事。仙人多半不会有吧,要不怎么人人都想成仙飞升呢?”
葛舒珮叹了口气,说道:“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瑶宫苦寒,嫦娥仙子形只影单,惟有玉兔为伴,大概也会后悔当年偷丹飞升了……。”
怡落英心中大奇,感觉到葛舒珮情绪有些怪异。美目望着她,问道:“师妹,你今天怎么了,怎么有些多愁善感呢?”
葛舒珮一惊,忙说道:“噢?没什么。”说罢玉手一引,驱剑疾飞向前。怡落英暗暗奇怪,随后赶来。
恰在此时,一颗流星出现在天宇,横贯而过,拖着长长的尾巴,发出耀眼的光亮。流星飞过众人头顶,消失在极北方向。
怡落英瞧个正着,心中一动,低声说道:“流星主凶。莫非这次古荒战场会有什么凶险么?”她浑身打个机灵,不由哑然失笑,自己从未如此多疑,怎么这次北行会有这种奇怪的念头呢?随即摇摇头。
夜空中,几道微光闪烁,划空而过,逐渐消失在北方。
此后几天,四人星夜兼程,除了必要的歇息外,就是忙着赶路,一刻不停。越往北去,周围景致越发荒凉。放眼望去,彤云漠漠,山峦萧瑟,衰草伏地,偶而经过的几条河流也是冰封河道。
广袤的天地间几乎看不到什么活物,没有一丝生机,就连山峦也逐渐稀少,到最后干脆就只剩下一望无际的荒原了,大家已然是进入古荒战场边界。
寒气弥漫,到最后竟是北风呼啸,凛冽逼人,大家不得不运转真气抵御。而身下所经之处,到处是寒冰衰草,看不到任何人烟。
如此三天过后,大家终于来到一片广袤的荒凉冰原上。极目远眺,天边隐约出现一点黑影,兀然耸立。
怡落英看了看,突然大喜道:“诸位,前面就是此行的目的地——降石山了。”众人精神大振,纷纷举目望去。大家一路行来,苦寒难耐,若不是奇功护身,哪能达到这里?此刻一听安然抵达,心情大松,喜色浮动。
葛舒珮看了看,问道:“怡师姐,就是那道黑影么?”
怡落英笑道:“不错。师父临行时曾交代说,我们仙瑶门据点驻扎在极北之地的降石山上。山前冰原辽阔无边,方圆千里之内,只有这么一座山峦,突兀屹立,形如天外飞来巨石,因其黝黑无比,极易辨认。
“大家瞧瞧,这周围千里之内,是不是有第二座山峦呢?”众人环视周围,果然除了黑影之外,再无任何山丘。
大家身形一紧,驱剑前飞。
突然间,丁钟书看见荒原上赫然出现数具尸首,破肠翻肚,血流了一地,凝固起来。他惊讶的大叫道:“怡师姐,耀师兄。你们快看,冰原上有尸体!”其他三人闻声瞧去,不由大骇。众人降落地面,仔细辨认之下,发现几人皆是恶斗而死,彼此兵器插入对方身体之中,景象极惨。
从衣着来看,大多是中土服饰,有些却是异族装束,有藏人、蛮夷人等等,不一而足。越往前去,死尸越发增多,而且其中有些还是和尚、女子。
众人面面相觑,想不出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赶来古荒战场又怎么会互相残杀,曝尸荒野?
耀阳虎眉紧皱,抬头看着远处那座天降石,隐生不祥之兆。
晨色中,天降石影影幢幢,好像一只狰狞的猛兽潜伏在荒原尽头,等待择物而噬。
怡落英脑海中突然出现几日前夜晚见到的那枚流星,顿时悸动不已。流星主祸,当时念头及此,心中颇不以为然,现在看来,凶兆早就显示了。
“走吧!”耀阳沉声说道,带领大家驱剑而起,直奔天降石而去。
诸人逐渐靠近,只见天降石山乌黑如被火烧过似的,拔地而起,突兀笔直,如利剑一般直插苍穹,非常醒目。
“嗖嗖”几声响,丁钟书等四人落在天降石上。
张目四顾,天降石广约数百里,到处是一片漆黑,其上冰雪覆盖,黑白分明。间或有丛生的杂草挤出岩缝,在寒风中瑟瑟抖动。
丁钟书眉头一皱,暗道:如此贫苦之地,我们仙瑶门居然在此驻扎。
其实众人心中何尝不是一般想法,只是现在处境不明,加之这么多尸首离奇的出现,说明不久前这里有异变发生。现在安全与否,还很难说,因此为今之计,必须步步小心才是。
这时耀阳上前几步,朗声说道:“浩前辈,晚辈四人乃是密宗水宗弟子,前来历练,请移驾一见。”声音宏亮,随风送出老远。山风回荡呼啸,回音隐隐。
四人站在风中,等了许久,始终没有任何人出现。大家心中疑虑渐起。
丁钟书走近,说道:“耀师兄,咱们不如找找看,说不定能得到线索。”耀阳点点头,说道:“大家紧跟在一起,不要离群。”说罢左手一招,仙剑清辉顿现。他手持仙剑,缓缓向前走去。
诸人纷纷擎出仙兵神器,小心翼翼的展开搜索。
天降石高达百丈,浑然天成。大家绕过一处山脊,眼前出现一个平坦的山谷,里面长有数百株绿木,隐约露出数座恢弘建筑,阁楼,大厅,数百座弟子房屋,扎根其中。有人影在其中来回。
众人心中大喜,急忙飞奔过去。大家走进林中,不多时来到中心处,只见此处周围到处是穿着仙瑶门服饰的弟子,见几人前来,有弟子上前接应问道:“敢问是宗内哪门弟子,我这边做下登记。”
四人纷纷自报家门,不多时那名弟子说道:“好的,请几位跟我前来。”随着那名弟子带领之下,众人来到一座恢弘大殿前。那名弟子又道:“各位,此时是多事之秋,住所在此大殿东处挂牌七十号。而我们宗主浩东南就在大殿内,几位可以进去拜见一番,看各位似乎没吃晚饭,我们这边会帮你们准备。”
耀阳听闻略微点点头道:“有劳了。”
那弟子也不在寒暄转身离去,几人看向大殿,只见上方挂牌写着战神殿,四人不敢怠慢,连忙进入殿内。
来至殿内,只见大殿上方坐着一人手中拿着笔,正在书写什么,赫然是浩东南。见有人进来,浩东南放下笔墨抬头望向缓缓道:“各位弟子,此番路途幸苦,你们且回去休整,明日清晨,我们仙瑶门将前往古荒战场深处征战世尊门。”。
四人急忙鞠躬说道:“尊听师叔嘱咐。”
浩东南见状点了点头,挥手让几人离去。回到住所,几人也是劳累疲惫,互相打趣几句,便早早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