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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时节,七月的燥热天气与烟雨江南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惠山之下,青石崖旁,一白衣小道匆忙躲入一家竹林间的茶摊中,用手掸着身上滴落的雨水。
“小二,来碗清茶!”白衣小道靠着窗边的位置坐下想着此时此间若是有个酒肆更好。
前朝时西域僧人慧照,来到此山弘法,百姓便用慧照的名字命山,称慧山。取慧惠相通之意。
不远万里求见慧照大师,渡江而来,如今离开山门已三月有余,寻求破境之法,不知师傅老人家身体可好,念此,少年不由扶手敲敲脑袋,“师傅已入天人二十余年,自然身体康健,倒是慧照大师告诉我的法门不太理解。”
“慧照大师,家师乃玉竹道观文元真人,告诉我大师知晓破境之法,还请大师告知晚辈。”
对面是一白胡子老道,正自顾自地往一石棋盘落子,白衣小道也不急,等了半晌,白胡子老道方才喃喃道
“施主年纪轻轻入玄黄境,已远超常人,却终日在道观中修行,殊不知人间烟火是为何物,又谈何洒脱这天地间。”
“大师,我下山三年,自封术法,做了一打更人,断案无数,想来也是见过这世间疾苦的,为何心境不破,依然是这玄黄之境。”
“施主可知情字怎解?”
“不知,师傅从小告诉我修行人要抛弃七情六欲,方能在这浑浊世界保全自身,料想应该不甚重要。”
“哈哈,施主可不曾想,不经历怎能超脱,文元师兄算无遗策,说此处有破解之法,却没算准是何人,山下竹林有一茶肆,施主且去等着,情字在其中,法也在其中!”
少年有许多不解,拈着茶杯望向慧山那庙宇,瞥见竹林间一袭青裙女子撑着一把碧绿的油纸伞从山上缓步而来,像一朵轻云刚出岫。女子也径直向着茶摊而来。
“小道士,雨下这么大,也没见你带把伞,好生奇怪。”
苏叶愣了愣神,却没料到这女子会主对跟他交谈。
“姑娘的罥烟眉生的倒是极好看。”
似乎没料到会这样回答,青裙少女噗嗤一笑,若是寻常市坊男子见了,怕能为此疯魔。
“如今这梅雨,这惠山之上,怕是寻常人也不会来,你是为何?”青裙女子笑道。
“来此求玄黄破境之法!”
“你这小道士怎地撒谎,想你不过十六七年纪,寻常人此般岁数,哪怕有天大机缘,也应该才堪堪踏入修行门槛,玄黄境都可在这明王朝当一方城主,掌百万生死了!修行若真如你说的那般容易,紫苏郡主也不用嫁给那蛮夷了。”青裙女子眼中雾气朦胧的,像是在感叹这世道不公,偌大一王朝安稳和纷争需系到一女子身上。
“我路过看到衙门上张贴了告示,可怜这天下百姓,死生却因一女子而起!”
青裙女子听到这话突然变得落寞起来,“那紫苏郡主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要背负这祸国殃民的骂名,也是世上顶可怜的人了!你说是吧,小道士!”
“确是如此,这女子也是大功德,道门佛门遇事遇人都讲究一个‘缘’字,缘起缘灭,皆具……”
“皆具什么小道士,你怎么不说话了?哎……你魂被无常拘啦!”
白衣少年不说话,怔怔的望着茶桌边倚着的拂尘发呆。他想起了白胡子老道离去的时候跟他说破境的机缘就在这崖边林海的小茶摊中,莫不就是眼前这位漂亮女子?慧照大师可真会跟我开玩笑。
“喂,小道士!”
“恩…啊,怎么了?”
白衣小道腾的一下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朝着那青裙少女作了个揖。
“姑娘帮我,在下豫州玉竹道观叶南烛,烦请姑娘告诉我情字何解!”
也不知是不是这一突然的举动吓到了青裙女子还是这雨丝从窗外飘入打湿了她的袖巾,青裙女子不免皱了皱眉。
那日接到义父的传话叫我返回京都,门外路过一老道叫我今日在此等候,想着也正好顺路,便来此地看一看,却碰见这疯疯癫癫,说着胡话的小道士,却不知其由。
“你问我情字何解,小道士你可知道我是何人?”
“当年魏国公白术之女白苏,这两天天下闹得沸沸扬扬的紫苏郡主,在下看来,广白之诗却没道尽姑娘的美。”
“你初次见我,怎知我身份?”白苏一脸惊讶,不免生起了防备之心。
“虽是鱼米富庶之地,可寻常百姓家普遍皆穿麻制成的衣物,如姑娘这般披着暮云纱,想来是皇室中人,又身处外地,本不难猜。”
“在下来此地,已行了万里路,慧照大师推测一术,世上能出其左右者已经无多,大师说姑娘知道法门,那姑娘便一定知道,还请姑娘告知!”
“我确实不知道什么法门,你应该是找错人了。”
叶南烛抬头望向白苏,看得白苏一阵慌乱。
“抱歉姑娘,之前有失礼之处,还请见谅。”叶南烛说完拿起剑就往外走。
“小道士你等等!”
“姑娘还有何事?”叶南烛止住了脚步,疑惑的望向白苏。
“我确实不知道你说的那什么乱七八糟的法门是什么,但是娘亲告诉我‘情’字是从‘苦’字中得来的,我且问你,你说你行了万里路来此地寻求破解之法,那除了这万里路外,还能付出什么?”
“再行万里路!”
“那等你走完再来此地告诉我答案。”白苏走上前把她那边碧绿的油纸伞往抱着拂尘的小道士怀里一塞。
“江南多雨,也不见备伞,你且带着吧!”
望着撑着伞缓步消失在山下的白衣少年,白苏心里忽的冒出一丝不舍。
“苏儿,在望什么,该启程了,你执意要来着惠山见那什么狗屁和尚,已经耽搁一天了,如今皇城那些蛮夷走狗们可都盯着想要你的命呢,以后不许再这么瞎胡闹了!”。
不知何时,石崖边站着一位剑眉星目的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就站在青石崖那棵高大的松树枝上,风雨好像都近不了他身一样。
“知道啦,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