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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振兴不愧为天赋异禀。
虽然他无心剑术,可他的思维及其敏锐,他知道自己并不是输在实力上,而是输在剑术上。
对方的实力不过刚刚领悟剑心而已,很多力量的运用尚不能熟练掌控,偏偏在剑术上把自己克制的死死的,必定是有备而来。
想到这,他心头苦涩至极。
剑术!
自幼他只跟随父亲学过一种剑术,幻影剑。
除了使用这套剑法,他再无其他的剑法可用…
等等!
想到其他剑法,他忽然想起刚才在演武堂时,叶红尘展示的那套…那套姑且称之为“剑法”的剑术。
可那东西,能用吗?
二人对战,由不得他想东想西,瘦高个提剑刺来,李振兴习惯性的抬手用幻影剑反击。
“噗嗤!”衣衫再次破碎。
瘦高个挑衅的说道:“你这是什么动作?像是只老母鸡。”
“这是什么臭招,横劈之后接上挑?臭不可闻,臭不可闻。”
“这是哪门子的十字斩!”
这话虽然有些不同,可似曾相识。
伴随着瘦高个的挑衅,李振兴身上浮现出殷红色,衣服被血打湿。
轰。
一记凶狠的撞击,二人拉开距离。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才吗?”瘦高个依旧不断的嘲讽。
一旁林奎笑道:“老李的弟弟快要不行了。”
叶红尘却感知到不同的气息,他看了一眼李振兴后说道:“我看未必。”
“哦?”林逵吃惊的瞧了过去,他看不出李振兴还有什么办法可用,可他对叶红尘的话深信不疑,不由认真的观看起来。
李振兴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心头暗想: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试试这招。
他眼神变得犀利起来,提起剑直刺…
瘦高个不耐烦的说道:‘能不能有点新花样,直刺之后,接…’
话未说完,便收了回去。
因为预料之中的变招不复存在,他直刺之后,竟然又是一记直刺。
这记直刺很快,快的出奇,险些把他的喉咙刺穿,他匆忙躲闪之后,险些摔倒。
地面的雪怎么这么滑?瘦高个暗想。
直刺之后,又是一记直刺。
快!
快到让人眼花缭乱,快到让瘦高个看到三个幻影。
噗嗤。
一剑刺穿了瘦高个的手臂!
这还是因为李振兴第一次使用这套剑法,角度上出现了很大的问题,不然被刺穿的不仅仅是手臂,而是他的喉咙。
一旁李淑珍还在哭泣,听到身侧刘怀安吃惊的呐喊:“这套剑法!这套剑法不是?”
她不由得抬头望去,正好看到瘦高个的手臂被刺穿。
横砍。
瘦高个躲闪不及,肚子上被划破一条大口子。
是那套剑法!
李淑珍从笨拙的剑术中看到了叶红尘的身影,她呆了,这不是那套被自己瞧不起的剑术吗?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强的威力!
下招是什么?
哦,对就是这个,翻滚接斜刺。
看到李振兴施展出来,李淑珍方才记起,是翻滚。
场中瘦高个惊骇悚然,对方的突然变招,让他始料不及,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快的剑术。
等等。
快吗?
不快,是对方早就预判了自己的躲闪,早在自己出手前,便先一步出手,就好像…就好像自己每一次都是在向他的剑上撞似的。
直到这最要命的斜刺,他浑身的肌肉和血液都被对方冻结住了,甚至开口求饶,求救都做不到。
那生涩,笨拙,缓慢的攻击,已然变成,无法招架的夺命杀招。
李振兴努力的回忆着这套剑术的下一个动作,以至于恍惚间没有发现对方的动作被“冻僵”了,他见对方不躲闪,想要收招却来不及了。
“糟糕,你快躲开!”手中停不下来,马上就要刺穿对方的喉咙。
千钧一发之际,叶红尘动了。
一片从空中坠落的雪花,被他弹指射了出去。
“咔嚓”
剑断!
李振兴握剑的手掌感觉到剧烈的震动,虎口瞬间出血,剑柄脱手而出。
人未死,剑却亡。
瘦高个惊魂未定的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股骚臭味从双腿间散发出来。
二人瞪大眼睛,惊恐的望着对方。
呼呼!
起风了。
雪花被吹得凌乱。
良久,瘦高个羞怒的大声威胁道:“你竟敢伤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告诉你,我爹是白马山二当家的,扑天雕!你等死吧你,你等死吧,我让我爹灭你满门!”
白马山。
那里盘踞着方圆百里内最大的土匪,上千人!横行霸道。
老大开山虎,手持双板斧,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曾一人战三头猛虎,猛虎卒,人无伤。
老二扑天雕,一手鹰抓功名震一方,据说这扑天雕以前是襄阳那片土地上的大盗,被官府通缉才躲在此处藏身,也不知是真是假。
但他一人灭杀六扇门三十余高手,并将敌人全军覆灭,是众所周知的。
白马山最厉害的还是三当家,青面蛇王,蛇千岁。
据说这家伙面上是一片青色,而且常年与毒蛇为伴,人面上竟然也长处蛇身上才会有的鳞片。
蛇千岁的武功不见得有多厉害,他最厉害的是蛇毒。
前些年,白马山因为抢了一批官府的重要物资,惹得官府勃然大怒。
县令向上汇报此事,朝廷派来一支三千人的虎骑剿匪。
三千人,一夜之间死于非命。
死因:蛇毒。
下毒途径不知,何种蛇毒不详,耸人听闻。
总之,在这一片土地上,惹了官府或许你出点钱财还能活命,但是惹上白马山,百死无生!
听到对方是白马山二当家之子,在场众人吓得脸色煞白。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人来头如此之大,竟然是个没人惹得起的活阎王。
一干人等,瑟瑟发抖,鸦雀无声。
“你是扑天雕的儿子?”悠悠之声传来,林奎晃晃悠悠从后方走了过来。
瘦高个洋洋自得:“不错,我就是…”
话未说完,却见林奎一只手掐住他的面颊,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硕大的手掌仿佛捏了个小皮球。
林奎阴恻恻的笑道:“方才你说,你可知道你是何人?那我现在问你,你可知道他是何人?”
“@#¥%”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却因为张不开嘴,没说清楚。
林奎笑道:“你不用开口询问了,我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他是李青山的弟弟!”林奎目露凶光说道:“回去告诉你爹,让他把脖子洗干净了,奎爷爷要去砍了他!”
“当然,他也该庆幸,只是奎爷爷动手,若是我三哥动手,哼哼…”
众人胆战心惊:这人为何如此大胆?他疯了?
可令众人更惊骇的是,在远处叶红尘那平淡的话语:“报信不一定非用活人…”
嘶嘶嘶~
一群人倒吸数口凉气。
林奎闻言后,阴恻恻一笑:“得令!”
不见有什么动作,手中气息翻涌。提在半空中的瘦高个却不再挣扎,没了气息。
……
一个雄霸一方的大土匪之子,死的风轻云淡。
一个方才为了救人而出手的男子,一句话结束了那条人命。
临死前,瘦高个很想询问一下,李青山到底是谁,但他没有那个机会了。
在场的众人都是温室里的花朵,何曾见过这等场面,干呕,恐惧所有的表情,汇聚成一幅幅滑稽的场面。
叶红尘没有理会众人的神色,他面无表情的走到李淑珍面前。
他开口说道:“你还要跪到什么时候?”
“啊?”李淑珍煞白的面上露出茫然。
叶红尘说道:“你不是要成为绝代女剑客吗?你不是要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吗?难道就这么跪着走完?”
李淑珍眼角含泪:“当然不是!可这天太不公平,我明明那么努力了…”
“哈哈哈!”叶红尘笑了。
他讥讽的说道:“你这种人呐,真可怜,真可笑。”
“明明拥有了大多数梦寐以求的东西,却又时不时的无病呻吟一番。”
李淑珍愤怒说道:“我拥有什么了?你懂什么?你又知道些什么?凭什么这么说我?”
叶红尘说道:“我不懂,也没时间懂,我只问你还要不要练剑了?练剑可不是跪着能练得。”
“我…”李淑珍迟疑片刻:“我可能不太适合,我为了练剑付出了太多,努力了太多,可结果什么都得不到。”
叶红尘勾出一抹讥讽:“孩子,谁告诉你,努力就一定会有回报的?”
“如果有人告诉过你,那我只能遗憾的说,努力就会得到回报是世界上最大的谎言之一,你被骗了。”
李淑珍气愤哭喊:“可这不公平!”
叶红尘说道:“公平,又是一个可笑的字眼,公平只是圣人嘴里骗人的鬼话,世上根本没有公平二字,对某些人来说,公平也是世界上最大的笑话之一。”
“呵呵,可笑,真可笑。”李淑珍冷笑怒斥道:“你得到了一切,得到了强大的实力,所以才会这么说。”林奎对叶红尘如此尊敬,李淑珍再傻也知道,叶红尘必定强悍无比。
叶红尘也笑了:“或许你说得对,我得到了实力。可我在得到实力前,也输过,也怕过,但我怕的时候,没退过,输的时候,没有跪过。”
“哪像现在的你,跪在地上哭哭啼啼,没完没了。”
“剑心!!剑之本心,若是没有这种视死如归的信念,你一辈子都别想凝练剑心!我劝你,还是早早结婚生子,那才是你唯一的路!”
听到剑心二字,李淑珍愣住,后半段嘲讽的话被她自动过滤,她耳中只有那个遥不可及的存在,那个梦寐以求的东西。
视死如归吗?
难道就这么简单?她不由得望向李振兴,见对方凝重的点头,她终于开始凝视自己的本心。
努力?难道只是付出一点肉体上的行动便是努力?
李淑珍沉默了,她的脑海里只有那个男人的最后一句话:你呀,就是努力太少,想要得到的太多。
……
一场打斗,两个剑馆的弟子只是受了点皮外伤,只有那个自称白马山二当家之子的家伙毙命。
归去路途,气氛有些沉重,各人心思各异。
“三哥,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林奎疑惑的询问道。
叶红尘说道:“哪那么多屁事,有屁放。”
林奎灿灿一笑:“为什么你会这强?你的剑心又是何时凝练出来的?”
“剑心?”叶红尘眼神一黯,思绪不由得回到了七年前那个雨夜。
那个夜晚,二哥叶坤冒着瓢泼大雨,出门砍杀了一十四人,说实话,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叶红尘都想不通,为何那晚二哥会想要杀自己。
他确信,那股杀气做不得假。
直到后来,他被带进了鞍山大狱,方才明白一切。
……
七年前,鞍山大狱。
这里关着许多穷凶极恶之辈。
九岁半的叶红尘带着沉重的镣铐,被人发配到此处。
“这里没有名字,只有代号!你是502号,你是503号。”一个狱卒大声喊着,并且为新来的囚犯发配代号。
叶红尘哭哭啼啼的领到自己的号牌:521号。
镣铐被打开,叶红尘随着两个犯人,来到一处牢房。
这里没有床,杂草铺在一起,就是你的床位,这里没有厕所,一个脏臭的夜壶,粪便几乎溢出壶口便是厕所,这里没有大黄狗,遍地跑的老鼠和跳蚤就是宠物,后来叶红尘才知道,他一开始嫌弃的老鼠是多么宝贵的资源。
那东西,你饿极了吃起来味道真不错,就是记得生吃的时候把脏东西清理干净。
脏乱差的生存条件其实也算还好,在这里最恐怖的还是关在一起的囚犯。
一个满头长发都掩盖不住凶狠面相的男子,靠在墙边打盹,牢房里的嘈杂声也没能引起他的兴趣,他只是面皮上的刀疤狰狞了一下,便换了个姿势继续打盹。
和叶红尘一同前来的囚犯中,有一人是连杀四名衙役的凶狠强盗,手底下有一点粗糙的硬气功,他只一眼就看出,这个刀疤男是牢房里的头,已经进过无数次牢房的强盗知晓,整垮他,以后自己就是这个牢房里的头。
他晃晃悠悠走上前去,不轻不重踢了对方一脚:“唉,给老子滚开,老子要睡这!”
刀疤男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只是一个眼神,却让叶红尘做了无数次噩梦。
那种摄人心脾的眼神,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过,不只是他,那个强盗同样吓得肝胆欲裂。
强盗吓得赶忙跪下道歉:“大…大哥对不起!”
后来,叶红尘才知道,刀疤男是修习过一种类似于“煞气”的功法,所以眼神才会那么骇人。
再后来,那个强盗便没有了后来,他死在了那个牢房里,直到七天后尸体腐烂发臭,才被狱卒带走。
叶红尘也是那时候才知道,他虽然走进这个牢房里的时候,地上躺着七个人,可那个时候还能喘气的仅仅只有四个,他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原来老鼠不单单是人的食物,原来人有的时候也可能是老鼠的食物…。
最令他感到可笑的是,那个在他幼小心灵里,留下深刻印象的刀疤男,竟然只是这所监狱里的小角色。
害怕,担心,无助,叶红尘第一次觉得,或许那晚叶坤把自己杀了,可能是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