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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国。
梁城里的风很冷,冻得人握刀的手心发疼。若是呆在外面任风吹在身上几个时辰,保准冻得长泡发脓,一个秋天都不会好过。
天空阴沉沉的,毫无一丝阳光。恰恰又值秋季,深秋,天凉,风更冷了。
天空上的阴云死气沉沉的压着小城。北风竭力地呼啸,刺骨分。站在风中,提不了剑,握不了刀,不像是衣暖人,倒如同人暖衣,身体那仅剩的暖和气都会被不中用的棉衣给骗走。
几颗顶高的树在风中立着。树大招风,狂风吹不倒树,却吹的它到处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让人毫不怀疑下一刻就会把它吹倒似的。
城里的人们早已紧闭门户,小城一带的秋季极为特殊。多雨,一下就是两两周,不停歇,没有音律节奏,听久了让人觉得胸中始终闷着一口气呼不出,只要听到,便会觉得心里闷得慌,心生厌烦。
雨不仅多而且大,豆粒大的雨点打在身上可不是一般的疼。夜很快的降临,天空犹如被人重重的挥了一笔浓墨一般,不进光亮,除了黑便是黑,月光一丝也别想透进来。
有几声时有时无的犬吠在城里回响,过了一会儿,犬吠也停了下来,唯有北风刮着,“呼呼”、“沙沙”,愈来愈烈,乌云全都聚到梁城的上空,让躲在屋里的人们不由得共同升起一个念头,雨季要来了。
黑云不断地翻滚,狂风逐渐停下,世间仿佛重归于宁静。落针可闻。屋内的一支烛光轻轻地摇曳着,伴着树影不断晃动,映出了一大一小两个影子。
在雷声传入耳边的一瞬间,几乎是同时倾盆大雨便浇在了这片土地上。先前的雷声很大,在寂静的天地间突然炸裂,黄橙色的光芒点亮了半边夜空,让人呆呆地愣在了原地。耳朵早已被雷声惊得发聩,完全听不到窗外的雨声。
雨刚落,风又起,却小了许多,吹不动雨点,只能干干的咆哮。雨滴落到了地上,打在房檐,滴答答了,雨没有一点规律与韵味,只是疯狂地冲刷着地面。过了一阵,变小了下来,但还是下着,听着让人徒生厌烦。
当然,这里的人们早已习惯,不约而同地将这些天当作休息日,休耕、闭市。
“快一点,快!”一个身着锦衣的男人死死地蜷着身子,快马加鞭奔向梁城的南方一处寺院。马儿竭力的嘶吼着,在雨中无奈的前进。
马背上的男人目光坚毅,又是一道火蛇闪过,马儿再次被惊起,男人单手紧紧拉住缰绳,不过落地的时候踩到了坑洼,瞬间折断了马腿,马儿连同背上这人一同摔在地泥洼里。马儿在泥水里不断挣扎、不断悲鸣,男人艰难起身,静静地看着雨中的马儿。
“老伙计啊……你且去那边探探路……”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从刀鞘中缓缓拔出了刀子,“不疼……一会儿就好了……”
一刀落下了下去,了却马儿的生命后,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华贵的衣服满是泥污,“呵,老天还真想让老子和小主死在这里。”他咬咬牙,露出那带着血丝的牙齿,“可惜了,你一个都带不走,或者……只能带走老子一个!”下一刻,蓝色的气旋在他的身中飘起,吐了一口血后,他护住胸前襁褓,以极快的速度冲上寺庙。
雨中,一道人影踉跄的打开了破旧的木门,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将怀中的襁褓取出。
入眼便是一尊背刀佛陀,只不过这佛像不像那些面善大耳的佛像,他盘腿坐在坐上,没有双手合十,没有面带笑容,只是用冷冰冰的眼神盯着下方,面无表情,右手向后背去。这佛陀冷面背刀,向后的手已然握住刀柄,仿佛下一刻便会大开杀戒,让人心生寒意,望而却步。
他的长发早已泥垢不堪,嘴角还挂着刚刚流出的鲜血。庙内很静,与外面的狂风暴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寺也不大,大约有几亩地的样子,很久没有人来修缮,导致破败无比,只有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僧一人守着空庙。庙内只供了一位佛陀,冷面背刀佛。现在却成了他怀中照着唯一的救命稻草。
“救救孩子……”
“孩子,什么孩子?”老僧转过头来,声音冷冰冷,像看惯生死般,眼神犹如f所供佛陀一样冰冷冷漠,“救?又如何救?”他将身上破旧的袈裟往肩上披了披,抖落了许多尘土。点上一炷香,便在佛像前入定了下来。
殿内又迎来了一阵沉默,只有“轰轰”的雷声与“沙沙”的雨在咆哮着,嘶吼着。木鱼有节奏的声音也缓缓地传了出来。
“我这里是凡间的庙堂,救不得銮殿上的天子。”
“他不,不,他不是天子,他是沈安沈王的儿子!前段时间,王府惨遭满门屠杀,楚皇龙颜大怒,满城风雨,为此牵连了无数人。一国王侯被杀满门,f所查出的有过节的势力皆被彻查。他是安王现存的、唯一的嫡子!”那人激动的说着,浑身忍不住的颤抖,“这一次明显是有意为之,府内除了安王和王妃失踪之外,全都是尸首,没有一个一个活口,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
“我那天带着小王爷暗暗逃出,他们整整从通州追到我这里,整整两千里,我从先天中期的实力却只能周旋片刻,若真的对上,恐怕撑不了一刻钟。我担心小王爷安全,于是便来到这里求法师,从现在开始,他不是王侯之后,只是市井小民的遗子,还望法师开恩收留!”
“先天中期……玄境,连玄境都敌不了一刻钟,呵。”老僧笑笑,有趣,有趣。他起身,摸了摸婴儿的四肢,经脉粗大堵塞,天生的练武废人。
一瞬间,那人竟有些愣神,那座上供着的佛像侧颜静慢慢地与老僧重合,佛陀的侧颜那么像他,只不过后者手中无刀,切要年迈许多。
江湖上,人们修炼灵力,有后天先天之分。后天有重境界:开脉、凝丹、化田。
后天前期,开脉。有十二层小境界,打通手六经足六经,以便储存灵气供人使用。
后天中期,凝丹。有九层小境界,经脉孕育内丹成型,实力大增。若是把开脉境f所储存的灵力看做小溪的话,凝丹就是一条河!
后天后期,化田。即打破内丹造化丹田,分七个小境界,给前者相比,它f所储存的灵力便是长江!
f所谓“后天”,就是修炼不分天赋,只要肯努力且资源功法到位,经过岁月积累便可达到。但“先天”,看的是天赋跟脚,达到先天后灵力会有质的变化,先天初期跟后天后期相比,则是云泥之别!
先天,分天地玄黄四境,先天初期为黄境,中期玄境,后期地境,大圆满天境,分七层。每进一境,难如登天!
“王侯失踪,府门被屠,京门那边没有什么动静吗?”老僧一道生机之气打入婴儿体内,刚刚这娃娃没有哭,就是因为寒气入体,没了气力,如果再不就可就要死了,现在他还不想再了解真相前就让他死在这里。
“有,朝廷有十次派人来查,共计十个京门捕与上千辅京,不过没有查到一点线索。”
京门,楚国成立的一处专门处理凶案疑案的机关,而京门捕是处理案件的专职人员,修为皆在先天之上,而辅京则是办案人员,修为在先天之下,京捕查案、辅京办案,两者相辅相成,隶属于天子亲卫。
“呵,你且去吧,不知你姓谁名谁,等到这娃娃长大发现了什么不对劲,问起我来好个交代才是。”
“将臣。”他腰间玉佩解下,放到老僧手中,身影移动,消失在雨中。“我是尸祖的一缕残魂转世。”
“尸祖光临寒舍,久仰久仰,我楚休风答应的事自然会做到,我将这小子抚养成人,认做孙子如何,哈哈哈哈哈……”,楚休风轻轻的说道,尸祖残魂,哪怕是一缕,也要尊敬一下的。不然,万一人家没走,反手将自己的庙拆了可就不好喽。
自己这是老骨头,不知还能不能在十招之内击败他。“老了,老了。”楚休风朝佛像拜了拜,“归来归去,终抵不住变成一缕黄土……”良久,方才起身。
不错,这玉佩是一块绝世法器,品级最低也是在地级,能够当我老头子出手的筹码了。楚休风将玉佩轻轻握在手中,暗暗想道。
法器分天地玄黄,上中下品。
又一道惊雷从天空中炸裂,婴儿的哭啼声渐渐大了起来。
“王侯的儿子,你明明该一生锦衣玉食,却落得这样一个身世,也罢,你往后的名字就叫沈锦吧。”。
“嫡子……嗯,字伯玉,沈伯玉!不错,免得以后你加冠时老头子再费尽心思给你想。你别闹啊,不喜欢这个名字,不喜欢老夫偏要给你取,别问,问就是死性子!”楚休风轻轻的将沈锦抱在胸前晃晃,“不哭不哭,长辈赐,不可辞,你这小娃娃能知道啥呢?别哭啊,再哭我就杀了你嗷。”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是根本没有任何杀气浮现,只是忽然想到这孩子可能饿了,看看自己胸前,我啥都没有啊,外面下着雨,我这个时候怎么给你找啊?这不是坑老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