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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屁孩知道的还挺多啊?”她扯着叶之的耳朵,“知道太多的人可没什么好下场。”
“大姐姐我错了,我马上去煮红糖水……”叶之求饶道。
“都说了不是……”她把叶之另一边的脸扯了起来。
“什么时候说了?”叶之含糊不清地问道。
“这是之前杀鸡的时候弄得啦。”她松开了叶之,将有血迹的衣摆坐在了身下。
“哦。”叶之揉了揉脸。
吃完饭后叶之将自己整天都关在了房间中,不知道在桃木剑上画些什么。
女子善解人意的没有再去叫叶之吃饭,两人各忙各的事情。
夜幕再次来临,叶之走出房门看见她的门又是昨天那样半掩,叶之思考了两秒钟,最终还是把门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没有人!
叶之有些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液,他心中的想法仿佛在被证实……月光冷冷洒下,无情且冰冷。
难道真的是她?叶之回到房间,关上了门,回想起第一次掉进血池,她为什么刚好会在附近,她为什么会有自己都无法抵挡的魅惑?白天她身上的血迹,一切都明了起来,不愧是狐妖,甚至用庞大的妖气破坏了驱魔令,直到现在才发现实在是太晚了,叶之十分懊悔。白日的血迹此时回想起来不由得更加触目惊心。
叶之倒提桃木剑,发动了剑上的符文。
叶之出现在了血池旁的法印处,不远处有个人影正好向血池中扔了什么,血池上冒起了几个血泡,扔进血池的东西在一瞬间居然化作了血水。
前方的人影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回过头来正巧与叶之四目相对。
“果然是你。”叶之的情绪有些低落。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辩解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她嘴角的鲜血已经代替了一切她要说的话。
叶之握紧桃木剑步步紧逼,转眼女子就被逼到了墙角,雪白的大尾巴从她身后出现试图抵抗叶之的桃木剑,但在天生克制一切邪物的桃木前,她的尾巴上只能留下一道道焦黑的痕迹。
叶之面色冷峻,手中的剑明明是直的,却给人一种扭曲的感觉,诡异的招式和浩然正气,让狐妖没有半分抵抗之力。
渐渐的狐妖放弃了抵抗,雪白的大尾巴垂到了地上。叶之的剑抵在她雪白的脖颈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叶之脸色如同人间修罗。
狐妖也就是女子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叶之缓缓闭上双眼,手中木剑猛地递出,鲜血溅在墙上……
叶之背着包袱走在回家的小路上,包袱中只有一件他穿过的女装,桃木剑最后也坏掉了,于是索性扔了。他眉心的驱魔令已经消失不见,证明发出了驱魔令的地点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现在叶之要回家了。
家里会有干净的衣服和爱他的姐姐,有上好的画笔和数不尽的颜料,只是没有一只会对他那么好的狐妖。
叶之叹了口气,继续向家里赶去。
数日后,叶之到了叶家大门,仆人立即带他进去,片刻之后脏兮兮的叶之就被他的姐姐叶初夏抱在了怀里。
“小之又瘦了。”叶初夏大大的眼睛中仿佛下一刻就会有眼泪流出来。
“姐……”叶之疯狂挣扎。
“嘻嘻。”叶初夏笑容如夏花般灿烂,“小之又害羞了。”
“……”麻烦你正常点好吗!叶之内心咆哮。
“让我猜猜你有什么烦心事,”叶初夏虽然大大咧咧,但一眼就看出了叶之的心情,“被喜欢的姑娘甩了,还是看上哪家姑娘了但是不敢说?没关系,有姐在呢,该不会是表白被拒绝打击到你脆弱自尊心了吧?”
“姐!你够了!”叶之额头的青筋仿佛要弹出来。
“给你姐画幅画吧,画写意的。”
“画什么。”
叶初夏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那你背过身去。”叶之一点也没有觉得吃惊,他第一次握起笔时,叶初夏就要他给她画一张,于是叶之用了一个时辰画了一头长发的叶初夏……旁边的一棵树。我觉得树比你好看多了,叶初夏问叶之为什么画树的时候叶之这样回答道。
“喂喂,不要太过分了,难得画一次脸都不让露,你让你姐的美貌何处安放?”叶初夏丝毫没有被打击到,反而越发积极了。
“你就说要写意了,你一转过身来,这满目瑰丽都要黯然失色,景色都要变得不堪入目了。”叶之将三绿和三青用一些水晕开。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难受呢。”叶初夏笑盈盈地捏了捏叶之的脸蛋。
“就这里吧。”叶初夏挑好位置后原地转了一圈,一只蓝紫色的蝴蝶,轻巧地停在了她的手背。
叶之铺开白宣,运笔一如从叶初夏手上飞起的蝴蝶。叶之的眼睛亮晶晶的,每一处绿色的都仿佛化作万千星辰倒映在他的眼底。
画成,叶之找了一处空白,题道:此间隙,可写一寸翠碧,满目皆瑰丽。
而叶初夏虽然只是背影,却还是让周围的一切都黯淡了下来,春天青涩的绿色仿佛一瞬间被带到了初夏。
“果然就算是背影也美到没朋友呢。”叶初夏有些无奈地摇头,叶之默默洗笔,不去看她,好像如果看她一眼,她就会变成嫦娥去奔月。
“好啦,画完画该讲故事了。”叶初夏捧着画,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叶之呆了一瞬,随即点了点头:“几天前,我在武灵山准备画画,突然收到了一枚驱魔令,要我来捉叶州中的一只狐妖,于是我用了一张‘千里示踪符’,谁知道……”
“所以说你那一剑到底有没有刺下去?”叶初夏对突然停下的叶之问道。
“没有。”叶之摇了摇头。
“你放她走了?”
“嗯。”
“那还差不多,你放了她顶多不能算个好人,但是如果你真的杀了她,你就不能算个男人了!”叶初夏激动地说。
这是什么鬼逻辑,叶之无言以对。
“不过你的驱魔令是怎么消失的?”叶初夏有些疑惑。
……
叶之手中木剑刺出,在狐妖的脖颈旁擦过,桃木剑撞在墙上应声折断。
“你走吧。”叶之有些失魂落魄地说道。
“为什么?”狐妖有些不解。
“躲回妖域去,三清道盟的人也拿你没办法,在我的驱魔令没有消失之前,也不会有道士来找你。”
“其实我真的,没有杀人。”狐妖嘴角残留的鲜血让她的话没什么说服力。
叶之皱了皱眉,还是说道:“你走吧。”
狐妖垂头丧气地走了,叶之再次走到血池旁,上面居然浮着一根鸡毛,叶之醮了一点血,仔细地观察了一番,是鸡血!
狐妖每天跑这么偏远的地方吃鸡?太扯了吧,而且这里的妖气还这么重……
叶之眼睛亮了一下,没错,妖气!这里的确是鸡血,但不是普通的鸡,而是鸡妖!并且有能够化成人形的,这才导致狐妖成了驱魔令的目标。
为祸一方的并不是狐妖而是鸡妖,狐妖却因为除害而被误会。
叶之想明白后不禁有些愧疚,只是她已经不知去向,不过话说回来这一池血得需要多少只鸡妖……还是说后面的真的只是在杀鸡而已……
叶之眉心的驱魔令消失了,像是理解了这次误会。
狐妖没有离开,而是躲了起来,到底是人妖殊途,就算没有害人,只要是妖,人好像就可以理所当然的杀掉,就像妖也可以理所当然的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