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几只乌鸦飞过，格外凄凉。
　　“父亲！”带着哭音的童声传来，那是一个衣着极其简陋的男孩。
　　原来，他的父亲是一家地主的苦工。
　　这家地主虐待工人、仆人，不给他们饭吃，还肆意鞭打他们。
　　男孩的父亲被活活打死，连遗骨都不剩。
　　地主根本不会管男孩一家的死活，只冷冷丢下一句话：“他不过是。”
　　天将要暗下来，寒风凛冽。一间简陋的房子外，那个男孩正试图用衣袖擦去泪痕，这是怕他的母亲看出他哭过。
　　“娘……我回来了。”
　　“回来了就好。霁儿，你爹呢？我看这日子也快到了呀。”男孩的母亲边说边向门外看。
　　霁儿应该就是男孩的小名了。
　　“爹……他……他说他有事，就……先不回来了。”
　　“哦？霁儿，你可不要骗娘。”
　　“娘！”男孩哭了出来，“爹他……回不来了……”
　　男孩的母亲先是愣了一下，但当她回过神来时，却是给了男孩一个拥抱以示安慰。
　　“娘，你不伤心？”
　　“伤心有何用？人死亦不能复生。”
　　话虽这么说，但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看着睡着的男孩却默默地流下了泪水。家里的男人不在了，谁来撑起这个家呢？
　　第二日，男孩的母亲很早就起来了。但她起床时轻轻的动作却也惊动了男孩。
　　原来，男孩并未熟睡。夜里，他听到了母亲隐隐约约的哭声，还梦到了父亲……
　　“娘……”
　　“霁儿，起来了？那，娘和你商量些事情。”
　　“娘，你说。”
　　“霁儿，你父亲去了，咱们这个家要有人撑起来了，我之前还有些绣活没卖出去呢，你去卖了吧。
　　我去那些富人家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些活干。”
　　“娘……好吧。”男孩的声音很轻，听得出他对母亲的担心。
　　母子二人带着东西出了门。可一天过去，绣活却卖不出去，母亲也没有找到做工的地方。
　　傍晚，二人忍着饥饿走在回家的路上。
　　“霁儿，饿吗？”男孩母亲看着手里仅剩的一些钱，那是她做了五六天绣活攒的。
　　男孩看出了母亲的意思，忙道：“娘，我不饿。”
　　母亲有些心疼男孩，犹豫了一下，攥着手里仅有的一些钱去包子铺买了几个包子。
　　“喏，霁儿，趁热吃吧。”
　　“娘，你不吃吗？”
　　“没事，娘不饿，霁儿你吃吧。”
　　男孩接过母亲递来的包子，但他并没有吃，而是收了起来，因为他舍不得母亲用血汗钱换来的包子。
　　次日，母子二人还是早早地出门。
　　没过多久，一家妓院的老鸨走过来，对男孩的母亲说：“我看你们母子二人生活有些艰难，你的模样还不错，来我们这儿当女妓吧，我能保你们衣食无忧。”
　　“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我这双手恐怕不能让你们满意吧。”说罢，男孩的母亲伸出了那满是茧子的手。
　　可那老鸨只是看了一眼，却说有办法。
　　男孩的母亲自然知道去了妓院如入虎口，但为了男孩，母亲含泪答应。
　　“那就跟我走吧！”老鸨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