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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 过往不曾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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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
  月色正好。
  林空文打开房门,看见了夜雨正坐在窗台前,静静地发着呆。
  她姣好的容颜在月色之下显得更为精致。
  但对于林空文而言,这只是日常的风景罢了。
  他默默地把手放在心口上。
  在那里,有着夜雨当初为自己落下的一滴眼泪。
  在那个血色的过去,三个童话的余波汇聚一处,共同缔造了一场堪称恐怖的事件。
  他也因此失去了自己的姐姐,自己的父亲。
  差点被送到孤儿院的他,被自己原来的母亲接济。
  这个原本没有管过自己的母亲,似乎第一次脱下了冰冷的面纱,似乎总算意识到自己的过错,哭着对自己不断道歉。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沉浸在了失去姐姐的心情里。
  ——是自己的错。
  林空文曾自虐般地想过。
  ——是因为自己当初不成熟地揭露了姐姐的谎言,所以才让一切失去了控制。
  ——所以是自己造成了当时的悲剧。
  然而,当时的他并不知道事件的全貌。
  三个故事,在汇聚之刻其实都已经接近结束。
  身为故事的中心角色只有一个,但是组成这个故事的碎片却又有三个之多。
  故事与故事之间相互交织,形成了连怪谈都不能及的巧合。
  被酒水浸润的墙壁,无意被触动的打火机,被监禁在无人房子内的少女。
  在短短一夜间,三者形成了一个连环,将三个故事串联在了一起,最终酿成了林空文所经历的那个悲剧。
  每个故事的真相都在分散在不同的人手中。
  身为怪谈的夜雨知晓蓝胡子的辛秘。
  作为普通人的林空文推理出了卖火柴的小女孩的真相。
  担任着老师一职的吴谈则听完了冰雪女王的真心。
  而这三者组合在一起,又在其中诞生了裂口女这个棘手的怪谈。
  所以,直到不久前的白雪公主事件前夕,林空文才彻底知晓了当年事故的全貌。
  如此复杂,如此巧合的故事——任何一方都是参与者。
  换言之,只要任何一方中的人,愿意做出不同的选择,这个意外的连锁都只会停留在中途。
  然而现在,只剩下林空文一人,苦苦地咀嚼着名为真相的苦果。
  犹记得,在那片无垠的黑暗中,在那片血色的海洋中,他几乎要以为自己会就此淹没其中。
  但是,那名纯黑的少女救下了自己。
  明明身为怪谈,却会为这样的悲剧落泪。
  即便现在想来,也一定是因为她很温柔吧。
  然而,她却只能带来灾祸般的怪谈故事。
  所以林空文对夜雨,抱有着相当复杂的感情。
  在这之前,他一边怀揣着感激,一边又想要阻止夜雨继续引发悲剧。而夜雨,似乎也不想被林空文影响了情绪,再加之自己的执念使然,所以不太想继续跟林空文扯上关系。
  ——所以,他无法确信,当时的夜雨,究竟是出于什么缘由救下的自己。
  如果单纯只因为故事的走向使然,那么这滴泪水,又算什么呢?
  然而,在经历了许多以后,林空文终于选择相信了自己的判断。
  ——夜雨,即便身为活着的怪谈,也依然是温柔的,活着的……人。
  他觉得,那个所谓结束了的《冰雪女王》的故事其实并没有因为自己冷淡的父母而终结。夜雨也说了,身为孩子的他和姐姐才是给这个故事画上句号的人。
  只是,夜雨似乎以为,他的姐姐林雯佳才是作为母亲设想中的扭曲之人,给以了故事结尾的人。
  但他却在那个危急关头,用短短的一句话告诉了夜雨。
  ——他才是那个结束了《冰雪女王》的人。
  足以融化坚冰的泪水,正在完好地保存在他的心里。
  也正因此,他与她,早已是故事中的二人。
  吴谈老师、明子怡、周浩学长……
  在整个过程中,因为有很多人的帮助,他们才终于走在了一起。
  所以,林空文想要看到夜雨的表情,想要跟她继续聊天。
  如今,无论是气氛诡异的怪谈,还是美丽温柔的童话,都已经结束了。
  等待他们的,应该是普通而平凡的生活。
  这是林空文,跨越过那个悲剧的夜晚,所作出的选择。
  过去,夜雨有意无意间,已经展露了很多自己的内心。
  现在,轮到林空文去给她讲述一个,她可能已经知道的,但是完全不一样的,包含着无数感情和泪水的,自己的故事了。
  ======================
  后记:
  笔者很喜欢曾经读到的这样一句话——
  “写小说,是人生有且仅有一次的反抗!”
  现在,笔者已经忘记了究竟是何时读到,又是谁如此言说的了。
  但是这句话本身,却一直留存在了笔者的心底。
  诚然,笔者算不上一个多么优秀的创作者。
  笔者深知自己写的东西,只能算得上是自娱自乐,甚至很多时候,难说能写出什么令人情绪激荡,拍案叫绝的文字,但笔者依然还是动笔写起了小说。
  动笔,然后搁置;再动笔,再搁置——如此往复,笔者仿佛是在跟自己较劲一般,非要写出什么东西来才行。
  无论是考据也好,单纯地抒发情绪也好,笔者都只是动着笔。即便有时候笔力不足,也依旧勉强着自己动笔。
  也因而,很多点子都没能得到很好的展开,就只能沦为掉在半空中的遗憾之作。
  所以,在写这本书的时候,笔者提前做好了一些大纲和规划。
  虽然不是说每一步都有模有样地计划好,但至少在每卷的大致结构,一些重点桥段和整体的伏笔回收上,笔者自认为算是把控到位了。
  在怪谈文化中,有名为“百物语”的仪式——众人围坐一处,讲述一百个怪谈,讲完一个怪谈就吹灭一个,直到吹灭最后一根蜡烛。
  在刚开始写这本书的时候,笔者就自知写不了一百个怪谈,也写不了一百个童话。笔者不想要写什么巨大的格局,宏伟的世界观——不过写出十个故事,大概一百章左右的内容,完成一个小而饱满的作品,或许还是做得到的。
  如今,这个目标似乎终于要实现了。
  三卷的内容,每卷三个故事,各自之间的伏笔铺设、情节设计,现在与过去的交织,线索的连接,以及最主要的身为单元剧本身与怪谈or童话相照应的故事。在此刻,形成了一个至少看上去足够完全的闭环故事。
  ——或许这只是笔者一时的错觉也说不定。
  但,这一路走来,真的花了好长时间啊!
  如今,只剩下最后一个故事了。
  那么,各位,我们最后一个怪谈里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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