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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啊,一定认认真真吃早饭……
墨黎强忍着饥饿、困倦,与二次函数作着英勇的斗争!
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她默默在心里为自己加油鼓劲、摇旗呐喊,像是一只饿疯了的野兽一般直勾勾地盯着讲得不亦乐乎的数学老师,右手轻轻揉搓着咕咕作响的肚子,这可怕的模样让同桌不禁捏一把汗。
叮铃铃——终于下课了!
紧接着下课铃的,就是那让无数中学生胆寒的《运动员进行曲》。
“同学们,请尽快到操场指定位置集合!”
分明已经入夏,这音乐配合着体育委员的一声吆喝,人却凉了一半儿。
没办法了,我真的绷不住了——墨黎内疚地叹口气,一瘸一拐地向坐在前排的体育委员走去。
“若同学,”墨黎在体委身后低着头,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支支吾吾地说,“今天,我的身体可能……不太适合那、那什么……跑操……”忽然间,墨黎涨红了脸。
体委看着她难堪的模样,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噢,原来如此……”他若有所思地挠了挠下巴,补充道,“那今天你就别下去了,好好休息。”
“谢谢!”墨黎抬起头笑着,转身正要离开,“对了。”体委突然叫住她。
遭了,是被发现了吗?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多喝热水。”
墨黎长舒一口气,做了个OK的手势。
待一分钟后全班人马皆数离开,墨黎这才大胆放心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准备朝食堂进发。突然一泄气,才刚没了那股紧张感,这恶意满满的饥饿便急冲冲地占领了高地。
要不是昨晚做噩梦,半夜被吓醒了迟迟睡不着,也不至于早上睡过头才慌里慌张地连早饭也没吃啊!在去食堂的路上,墨黎委屈地抱怨。
想来也奇怪,那是两个不一样的梦——她这样坚信着。她能明显感受到这两个风格迥异的梦之间像是有一条明显的界线。具体要说怎么个奇怪法:第一个梦模模糊糊的,真的是回忆不起来一丁半点细节,只能说是很不详的一个梦但又感觉那是真实存在的,是真正发生过的;而第二个梦相比前者,可谓是清晰无比——她戴着手铐,心惊胆战地走上了断头台,搞笑的是,临刑前,行刑人员给她发了一副耳塞,好像是叫她把耳朵堵着,别听见响儿!但就是这无比清晰的第二个梦,她才感觉是不真实的。
为什么她会奇怪地觉得甚至说肯定第一个梦是真实的呢?墨黎不由得疑惑起来。在“断头台”一梦中,她第一次有了“无限逃避死亡”的想法,这种感情是那么实在,仿佛她如果不逃就真的会被砍头一样,但她无疑又坚信着这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
莫非是路易十六给自己托梦了?上课时墨黎这样打趣。上一个短暂的课间,她打开手机查了查,这上断头台的梦,可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反正,近来注意点就行。
她很享受在路上发呆,对于她来说这像是一种精神上的按摩,同时也不失为一种消遣时间的好方法。这不,转眼就到食堂了。
“十点过了,”墨黎看了看表,“大课间特供会有什么呢?”她迈着轻快的步子踏进食堂的大门,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名女老师跌跌撞撞地摔在她跟前,把她吓得一激灵。
“老、老师?”墨黎慌慌张张地弯下腰,将她扶起来,一边问道,“没事吧?”
老师面朝下,没有说话,也没有使劲儿,甚至“没有体温”,冰冰凉凉。墨黎更加慌张了,这种异样的沉甸甸的感觉使她内心不禁浮现出一个不好的想法——像是……搂着一具尸体。
周围的人接二连三聚了过来,忧心忡忡地注视着两人,人群中充斥着“一起送她去医务室吧”,“是不是贫血了”,“中暑了吧”,“快去叫大人帮忙”等等各种各样的声音。墨黎微微偏头,尝试看清老师的表情——那双无神的双眼机械地对着地板,脸上爬着一条条明显的叫人恶心的黑色血管。墨黎的双腿霎时间没了力气,径直跪了下去,但她双手仍紧紧抱在老师的腋下。
墨黎这一动作把周围人吓得不轻,人群中突然冲出来俩高个儿。“昏、昏倒了吗?!”男生奋力将老师拉起来,另一名女生担心地望着墨黎并将她扶起来,问道:“怎么了吗?”
墨黎惊恐盯着她,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指了指女老师,用着颤抖的声音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好、好像......死了!”
“诶——”人群传出一阵惊愕。
男生轻轻地将老师的下巴抬起来,正面对着老师的同学们“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墨黎看得更加清楚了,老师脸上的“黑线”比刚才更加密集,颜色也更加深暗。
“怎、怎么回事?”男生仍保持着将女老师拉起来的姿势。
女生叹口气,看了看怀中的墨黎,“你刚才扶她起来的时候,她就是这样吗?”女生小心翼翼地问。
墨黎咽了咽口水,诚惶诚恐地点点头。
正当众人搞不清状况的时候,男生咋呼道:“快看!”
那老师突然像一开一关的手电筒一样闪烁起来,那光芒越发刺眼,突然闪烁得越发频繁。
“不、不会要炸了吧!?”男生突然慌了神,失态地大吼道。
一股无形的恐惧一瞬间推开了周围所有人,同学们一哄而散。
“冷静!”女生喝道,“让她平躺。”
男生轻手轻脚,正想将她放下,可就在这时候,女老师突然急剧“收束”,一瞬间坍缩成了一个光点,连带着将那还没搞清状况的男生给一起吸了进去,而后一同消失地无影无踪。
“诶?”墨黎惊恐地看着他们消失的地方——那么两个大活人呢?消失了?
紧接着,食堂外传来了一阵阵刺耳的尖叫。
“怪物!”
“你的脸!”
“你脸上什么东西!”
那高个子女生发觉状况大有不对,一把抓住墨黎的手就往外冲,待她们来到外面,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人群中几个同学都出现了那样的状况——乌黑的血管从脖子爬到脸上的,手臂上、大腿上也是。
“什么情况……”墨黎注视着异样的方向发出疑问。
“冷静,冷静。”女生紧握着墨黎的手安抚道,突然又掏出手机,不慌不忙地拨通了某人的电话,“大姐,‘塌陷’了。”
说罢,女生又掏出一只蓝牙耳机,像是作着什么记录:“2022年6月16日上午10点17分,果海市第一中学南侧食堂爆发‘塌陷’。”
她看了眼慌乱的人群,突然着急忙慌地东张西望,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焦躁。
“你怎么了?”
“哎,”女生撒气似的拍了拍脑袋说道,“我把家伙放哪儿给忘了。”
“诶?”
“我记得是家什么楼来着。”
墨黎的双眼突然明亮起来,一把回握住女生的手,朝她拉了拉,“那、那边,跟我走!”
墨黎仍然疑惑于当下不知所以的情况,但她冥冥中有一种感觉,面前这个女生好像有扭转当下情况的能力,这种所谓的“第六感”驱使着她拉起了女生的手,穿梭于往来的学生间。
“不要去食堂!不要去食堂!”
一路上,身后的女生不断发出警告,遗憾的是旁人并不理解她这一行为的意义,只是向二者投以疑惑的眼神。
“快,上顶楼!”
结束大课间活动的学生们有说有笑地向各自的教室走去,浑然不知状况,唯有那些在事发地呆过的学生慌慌张张地四处飞窜着。
在墨黎的带领下,两人很快来到了楼顶,墨黎趴在栏杆上喘着粗气,满脸涨红地看着这个神秘的女生。
“墨……黎?”
“诶?是、是的。”
“体力不太好,以后有你受的。”女生笑嘻嘻地打趣道,一边走进钟楼里面。
“那里面是……哎。”墨黎撑起膝盖晃晃悠悠地朝钟楼走去。
墨黎刚到门口,却和正出来的她撞了个正着。
“神座优衣,”女生自我介绍道,将一个大黑包潇洒地扔在地上,“瞅瞅我这标准的中文,听不出来吧?”神座得意地看着墨黎,见墨黎迟迟不给反应,神座双手一摊,无奈地说:“好吧,我出生就在这里,从小在这里长大的……坏了!没时间打趣儿了。”
这个叫神座的女生熟练地将黑包打开,从中取出了闪着妖异银色光芒的大大小小的零件。
“你这是……”
“对了,帮忙报一下警。”
“不是应该叫救护车吗?”
“你以为那是生病了吗?”神座笑了笑,手上的工作也丝毫没有落下,“对,也算一种病,但那更像是一种灾难。”
“灾难?可……”
“好啦——”神座拎起她拼装好的“玩具”,伸出食指搭在墨黎粉嫩的嘴唇上,“这就是我的工作。不过嘛,我的主要任务是保护好你。”
“诶?”
“别问那么多了,一会儿有‘专人’给你解释。我嘛……”神座摆摆手开玩笑道,“我只是个打工的。”
墨黎把视线挪到神座手上,那是一把形似巴雷特的狙击步枪,与其说是闪着银光,倒不如说是枪身四周萦绕着骇人的杀气。相比于巴雷特,它的体量与口径更胜一筹,而神座却不费九牛二虎之力地拎着狙击枪朝天台另一头轻松地走去,轻车熟路地趴在地上做好准备工作。墨黎紧跟上去,默默地蹲伏在她的旁边,寻着枪管的方向望去。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只听神座冷冷地说:
“音量注意。”
墨黎下意识捂紧了耳朵,这时,一道红光从身边掠过,向前下方的食堂门口奔去。墨黎被突如其来的枪响吓得不轻,那惊人的威力让她的后背噌噌地冒着冷汗,她甚至有一种感觉,连周围被子弹划过的空气都在烧灼着。墨黎顺着弹道望过去,不明所以的同学们慌慌张张地向四周散开,而在食堂门口,一只像是浑身在石油里浸泡过一样的多脚怪物正躺在地上抽搐着。墨黎远远看见那怪物躯干上的大洞里淌着绿油油的令人恶心的液体。
“呕!”
没吃东西还是有好处的,墨黎无奈地想。她拍了拍胸口,小心翼翼地问道:“这就是你说的灾难吗?”
“是啊,”神座头也不回地说,微微调转枪头,冷漠地补充道,“名为「贪婪」的灾难。”
枪口发出凄厉的嘶吼,那声波的终点,又是一具怪物凄惨的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