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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将自己能想到的救助方式都做了一遍后,我坐在屋外的沙发上静静等待男人的死亡。
破伤风,并且拖了这么久,治愈的可能无限接近于零。
窗外的亮度不断变化,渐渐蒙上黑幕。
由于太困,在夏于的强烈要求下,我在沙发上稍微睡了一小会。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时不时便被扯进梦境片段,我很快就醒了过来。
一直到腕表的时针跳动到数字七上,卧室的门终于打开了,哥哥带着妹妹走了出来。
他跟我们说,男人已经醒了,并且希望和我们单独说几句话。
闻言,麻烦的预感涌上心头,如果男人不是挺过来的话,那么找我们谈话的目的一定是托孤。
在他昏迷前,我们的救治他都能看见,并且他能苏醒在床上,身旁的孩子们也好好的,足以说明我们的品性。
果不其然,刚关上卧室门,男人便急不可耐的向我们表明了用意。
“求求你们领养他们,我在这栋房子的隔间藏了许多食物,不求你们管他们一辈子,只需要将这两个孩子带到那个避难所就好。”
大概是猜到自己命不久矣,男人想要进行一波豪赌。
赌我们会不会拿完东西就变脸,赌我们是好人。
看着这个躺在床上、胡子拉扎、明明比我们大好几十岁却低声下气渴求的男人,我的内心不免泛起波澜。
身旁的夏于一听到这种麻烦事立刻表示拒绝,却没将话说满,目光也频频转向一旁的我,眼底里充斥着探究之意。
男人的感官很敏锐,他抓住这一点,不断向我祈求着。
“求求您了,我大概是活不过今晚了,只要您把他们带到避难所就行,食物全都……拿走也没关系,只要给孩子们留一点点就好。”
见我依旧没有表示,男人的脸上涌起绝望,即使身体已经十分难受,却仍执着的给我们讲起孩子们的身世,试图引起我的同情心。
“我……咳咳,我跟孩子他们父亲是战友,他们父亲临终前将孩子们托付给了我,孩子们都很听话……即使从小没有父母,也坚强的互相走了下来,如果不是这该死的末世……”
男人的情况急转直下,还发着高烧,能说出如此有逻辑的话已经实属不易。
“你刚刚说的避难所是哪一个?”
我出声打断男人。
男人眼底燃起希望,勉强抑制住急促的呼吸,断断续续的说道:
“我自己……有个小电台,里面收到过,一个跟军方联合成立的避难所,我本来也想带他们去那里……”
“我明白了。”
“您……您同意了?”
我说这句话时,已经做好了,如果夏于不愿意的话,就由我独自带着他们找到避难所。
可目光扫想夏于时,却只有他的点头示意。
男人听闻,顿时惊喜至极,将食物的藏匿地点告诉了我们。
说完后,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小。
“最后,我还想听您说一次……这是我的一点……请求。”
我平静的注视着床上的男人,将自己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我会保护孩子们到避难所。”
有了夏于的同意,我的底气充足起来。
男人听完我的话后,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快步走到门前,打开门,想让孩子们见男人最后一面。
“要听话……”
孩子们进来后,男人只说了几个字,便再无后文。
夏于走上前摸了摸男人的鼻息,遗憾的摇摇头。
十分钟前还能完整说出一段话的男人,突然间便离世了,仿佛刚刚的精神只是泡沫一般。
但我清除的知道,刚刚只不过是男人的回光返照罢了。
盯着男人圆睁的双眼,耳边环绕着孩子们的痛哭声,我的内心十分迷惘。
这样就算赎罪了吗?
我问死去的男人,也问罪孽深重的自己。
……
好不容易等到孩子们的情绪缓和下来,时间已经来到九点了。
大部分时间都是妹妹在哭,哥哥只是默默落了一会泪后就强忍着不在哭泣。
哥哥跟我们介绍了他跟妹妹的名字。
妹妹叫林雪,哥哥叫林枫,因为他们的母亲在生他们时,一个在冬天,一个在秋天。
他们的母亲比父亲死的还要早一些,据林秋说是被暗杀的,在学校的他们躲过一劫。
林枫在这之后便和夏于一起去拿食物了,只剩我跟林雪留在家中。
此刻的林雪已经停止的哭泣,只不过还在小声啜泣着。
“小雪?”
我温柔的呼唤她。
林雪抬起头,眨巴着哭红的大眼睛看着我。
“小雪的叔叔跟我说。小雪是坚强的孩子,叔叔应该也不喜欢小雪哭鼻子吧?”
我哄着眼前的小女孩,思绪却有些飘向从前。
“真……的吗?”
小雪闻言,立刻擦掉脸上的泪水,身体却还是时不时颤抖一下。
她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在末世当中失去了自己最为依靠的叔叔,此刻世界大概都变成灰色了吧?
我这么想着,不免感到十分痛苦。
我不只是痛苦林雪的遭遇,更多的,则是我做过的事情。
那种虐杀行为的恶劣,现在想起后,完全无法原谅曾经的自己。
我走上前,蹲在林雪面前,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刚开始她还有些抵触,身体不自然的扭了扭,我什么都没做,只是轻轻抱着她。
“叔叔把我托付给姐姐了嘛?”
林雪在我怀中问道。
“嗯。”
鼻息间尽是小女孩身上的奶香味。
“那小雪相信姐姐是好人。”
虽然夏于打了男人,但末世中生长起来的林雪,终究还是比普通的同龄人早熟,分得出是非。
“小雪替叔叔给姐姐道歉,他打了哥哥……对不起……”
甚至,小姑娘还在我怀中道起歉来,可说到一半又猛地想起男人已经死了,便抑制不住的哭了出来。
我用左手楼住林雪,右手不断轻抚她的小脑袋。
很快,林雪便哭累了,我一把抱起她,将她放在沙发上。
这间房只有一间卧室,为了不让她处境生情,只能在沙发上休息了。
望着渐渐在我怀中睡着的林雪,一股责任感涌上心头。
不光如此,还有一种更加熟悉、却不是对林雪的感情盘旋在心头。
一定不会重蹈覆辙,一定。
我向你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