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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宫殿内,此时成了两方势力的厮杀之地;布衣商羿站在年前还磕头谢恩的天子面前,双掌挺直,以异术阻挡着汉王亲卫们潮水般的进攻。
“大人!......还没好吗?”
吐出口里嘟哝着的血水,商羿朝身后的国师嘶吼道,仅有那刻在骨子里的阶级意识所代表的敬称还尚可显示他的理智。
“好了......终于弄好了!”国师癫狂地抱住炼鼎,活的希望肆意挤破因绝望而呆滞的眼睛。
终于熬来这天籁之音,商羿忍不住回头,却看见一把斧头劈头盖脸地砸向国师!
“莫走!”不顾天子最后的诏言,商羿如同儿时抢夺县衙门每天吃剩的伙食一般朝国师扑去,最先抵达的右臂成功挡在斧头与头之间——咔叽!商羿的右手掉进了鼎里。
“砰”一声,两坨脑袋在商羿的一前一后同时落地。敌人杀死了,但右手没了,国师也没保住。
“造孽啊!造孽啊!造......”眉蹙成了浆糊的商羿抓起鼎下的炼石滋在断手上止血,对一切已经绝望而自言自语的他这时突然没了声......
炼鼎颤抖着大地,闪瞎眼的金光迸发而出,吞没了整个宫殿。所有人停下手里的家伙,目光一聚,凝视着商羿所在之处;突如而至的肃穆仿佛是为了迎接她的到来而特意来到这鬼哭狼嚎的皇城。
“主......主人!”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商羿睁眼,光溜溜的豆蔻少女跪坐在面前,笑呵呵地望着自己。
“鬼啊!”视线被与有着儿时听过的故事里吸人精的女鬼一样的美貌的东西填满,商羿那可怜的迷信脑袋被魑魅魍魉之流占领,哭爹喊娘连滚带爬狼狈不堪一气呵成地四处逃窜。
“我不是鬼,我是剑~”少女听到主人弄错她的族类,俏眉微蹙,然后在商羿眼前变成了一把剑......
不同于器宇轩昂的华剑、古朴厚实的古剑,也不像披星斩月的洋剑、剐肉嗜血的胡剑。这把剑仿佛不属于这个混沌的时代,两个勾三股四玄五形组成刃部,棱体护手与刃部恰好相切,柄部一圆柱,尾处还有个环。
剑,安静地躺在地上,本来就是一般,像死了一样。
“国师可以含笑九泉了。”商羿突然觉得右手没了不亏,有了这把仙剑后至少保命不成问题。
大步流星地朝剑踏去,左手正欲拾起剑柄,却摸到一头秀发。
“嗯姆~”少女惬意,商羿失色。
“难道这鬼可以幻形?”连忙抽回左手,商羿疑惑并战栗地盯着少女。
“主人坏!都说了我不是鬼啦!”转瞬即逝的摸头和亲近之人惧怕的目光,渐渐染红了她的眼角,佯装生气的模样只是为了挡住盈在眼里的泪水。
“喂喂!咋还哭了,别哭别哭......”。不过弱冠之年的商羿还未见过如此场面,笨拙地安慰着。
“......呜,想尿尿了。”
“别哭了哈......啥?”
哗啦的水声漾起,商羿别过头,避免逾矩的行为。
霎时,商羿身临其境国师生前最后一幕,一把巨斧正中他的面门,头是自己往上贴似的避无可避......
“完......”蹲在地上方便的少女消失、出现在商羿声旁,双手持一柄沾血的断剑,以千万倍于斧头下劈之速斩向敌袭。“......了”
抓脸,摸头,还在?
商羿不可思议地看向倒在地上被完美切割成两半的敌人,以及站在身旁一脸担忧的始作俑者。
“你干......”
“好危险啊!你差点就被砍到了!”
稚嫩的脸颊沾着热腾腾的血渍,眼里满是关怀;而这份担忧让商羿冷静了丝毫。
“你说,你是剑?从那儿出来的?”指向尸骨未寒的国师旁的炼鼎,商羿谨慎地问道。
“对呀。”
“但你叫我‘主人’,那国师他......”
惊吓之后的余息,失去右手的疼痛终于传来。
“啊!”恍然大悟后,劫后余生的感觉又有了。
“你叫我主人,那你得听我的话哟~”
“当然!”
环顾四周,天子的尸首被抬走了,战场的焦点转移去了东宫,所以商羿他们才可以悠闲一会儿。
“皇上没了,国师、太傅也没了,那个偷袭我的人像是留下来善后我的.......应该没有人看见她了吧,但......”
低头看向依偎在怀里蹭蹭的少女,商羿下定决心,眼里的最后一丝迟疑变成彻底的冷凌。
“我给你个活儿,把这个看起来上档次的建筑里所有除了我的人全部杀死。”商羿努力装出一副不容反驳的样子,同时想着各种如何哄骗她去做的说辞。
“好~”出乎他的意料,少女就这样轻轻地答应了,然后消失了。
“是我失血过多出幻觉了?”无言,只有持续刺痛的右手处回应着他......
虽然这儿只有他一个活人了,但整个皇城都安静得似乎真的只有他一个活人了。
刚站起来,就感觉背后凭空多了个人!还未回头挺直左掌,就听到了酥酥软软的声音“主人,我完事儿了。”依旧是那位浑身**的少女,但笼上了一套血衣。
“你杀完了整座皇城的人!?”
“不是主人你叫我......”
真笨!她那一身的血还可能是她自己的嘛!不过和他设想的一样,这位少女果然就是他们苦苦所求的仙剑。是因为添加了人体组织的缘故吗,这把剑可以变做人形,而原形态下却没有那么活跃的表现。正巧商羿也不是擅长用剑的类型,干脆就让她保持这个样子好了,养眼又给力。但首先,她那一副血淋淋的模样是带不出去的。
穿过血腥弥漫的宫殿,商羿带着少女来到寝宫。备好木桶,烧好热水,再放下路上从皇帝小公主宫里抓来的几件衣裳,商羿出来对少女说:“进去洗澡吧。”
“洗澡是什么呀?”
“......”
商羿低头凝视,那张脸上看不出其它的意思了。其实按时间来算,她也只不过是个刚出生的婴儿,一问三不知。
叹了口气,“进去吧。”
忙活了近两个时辰,看着倒在庭院里不知几桶的血水,商羿捶了捶腰。自己简单洗了一下后,换上了件新的杂役服,再找了点吃食填填肚子。
虽说乱世当头,谁都可以穿上金丝玉绸。但二十年的底层生活让商羿的穷观念根深蒂固,还是这身粗布衣服穿得更安心。
回到寝宫,看到少女端坐席上,绫罗绸缎,华服锦绣,皓齿樱唇,皙肤凝脂,乌丝坠散,俏眼微含。这简直和先前一丝不挂,原地小便,浑身浴血的弱智儿八竿子打不着边儿!
看她面前有副画,是含善公主的画像。商羿觉得,还学得挺有模有样的。
“在干啥。”
“这个人......啊!主人,我要吃!”
方才如画般美好的静谧顷刻破碎,一个穿着人族至高女性衣裳的东西手脚并用地向商羿爬来,夺食!
“你不是一把剑吗,还用得着吃东西?”
“我看你开心地把这个往嘴里扔,我也这么做的话也能跟你一样开心!”
这是商羿平生第一次听到的没有敬蔑称呼的话,单纯的言语却流露出纯洁与真挚。
“真就是个弱智儿啊。”
“什么?”
“吃你的,吃吃吃,发正对你来说越吃越开心就是了吧。”
“嘻嘻~主人也一起吃,一起开心呀!”
说完少女拿起一颗花生酥塞到商羿的嘴巴里。
“别主人主人的叫,听着不地道。”
“那......”少女歪了歪脑袋,疑惑地思考。
“这样,从此以后,你就叫商楚了,随我姓,商羿。商周的商,后羿的羿,楚辞的楚。”
“那我该叫你什么呀?直接叫商羿吗?”
“那怎么行!没大没小的。”
用力压了下商楚的脑袋,收回左手,商羿摸了把下巴,笑道:“既然你跟我了,那么你就叫我——老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