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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光龙影与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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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夜星河,倒映在山峦环抱的碧泽之上,静谧无声却又忽而闪烁。素补间不乏灵秀,天与地交相辉映、合而为一。如此山场三界难寻……
  眼看着有处好地方,因负伤而体力渐衰的小青龙再也不想硬撑自己那修长甚至冗长的身体在云海间翻覆,径直一头扎了下去。
  恰如天星失坠,青蓝色流光划过夜空,伴随着呼呼风响,瞬间击碎玉面般平静的湖面,掀起只有雄川大江方得一见之环型水幕,向四方涌流……
  随之又如暴雨滂滂,将一池碧水播洒,雨势之大,直压的岸旁青苗都为之伏倒。
  因为神湖突然传出以往少有的巨大响动,本地负责春祭的巫觋少女乐怜在好奇心驱驶下,迈开小腿,踏着八十一块青石板,终于来到熟悉的圣地。
  然而,等到少女扶着山边湿漉漉的迎客松微微喘息时,湖面早已明镜止水,若非四周都被浇灌个遍,很难想象就在几分钟前,它正发出某种“怒潮激湍”的大江之声。
  似乎不想再做偏安一隅的小家碧玉,而是欲与天下众流共进,逐浪百川,直入东海。
  “呼~听错了吗……”少女捋捋因跑台阶而略显零乱的刘海儿,准备把今日份贡物放到湖心小岛的神庙里,却不料岸边小舟早已倾覆,就连硬木板搭砌的岸台也似乎被某种怪力给摧毁。
  “呜~这下糟了~”
  一年一度的春祭对于当地人们而言,是很重要的仪式,连续三十日,每天所奉贡物不能中断,以求风调雨顺,特别是这个身为山下万亩良田之水源的神湖。
  没办法,少女只好放下背篓,抓住粗糙的缆绳,用力将小船往回拉,就在倒扣于湖面的船体挪开的瞬间,一片如星芒般熠熠生辉之物从下方漂了出来。
  “嗯?”少女走到岸边,俯身将它拾起,正面看似刚铸好的银器,通透明亮而富有光泽,敲打起来“邦邦”响,而背面……竟意外的有温度!
  明明在初春微凉的湖水中泡了许久,摸起来却暖暖的,令人称奇。
  就在这时,水面突然泛起阵阵涟漪,原本平静的神湖又一次躁动,“哗”地掀起阵阵清波,无数雪白的水花再度于半空中盛绽……
  突如其来之剧动吓得少女“呀啊!”尖叫着跌坐在地,然后被这阵“时雨”淋了一身~
  水珠模糊了双眼,朦胧之中,似乎有束清冷而又温柔的辉光点亮湖面……
  那是龙,传说中翻尾召云动、覆手唤潮生的神明,在这一天,真的从神湖里冒出来了!
  小巫女乐怜不敢相信眼前之景,一度怀疑在作梦,于是并拢五指,我打我自己,结果掌心和脸蛋儿同时作痛,只疼得她眼角泛溢出点点泪光,与湖水相互交融。
  此情此景,令与其对视的小青龙都愣住了,据说此乃女娲娘娘亲手创造,并冠以万物灵长之名的人类,可为什么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唔,倒还挺可爱,身上的肉肉估计也很嫩,很鲜美吧?!刚好飞那么久肚子饿了,要不就把她……”
  如此心想着,小青龙缓缓张开嘴,露出锋锐如剑的皓齿,但……却没能下口,因为……
  少女的眼神澄澈、空灵,似乎很高兴的样子,即使被自己不由分说地泼了一身水,也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满,这种毫无防备的信任令她迟疑了……
  但随着饥饿感不断增强,浸泡在湖中的伤口似乎也愈发疼痛,最终,小青龙只能微微侧过头,不好意思地发问:
  “喂!人类!那个……有吃的吗……”
  “诶?!”乐怜也愣住了,似乎不太相信眼前高大、威严,浑身充斥着圣洁气息的龙神,竟发出如此清澈灵动,还附有几分少女娇羞的声音~
  “就……唔……也许换个样子更好?”
  言毕,青蓝色光晕逐渐将小青龙包被,像是一只绵密的茧,逐渐脱变,缩小、缩小、再缩小……最终,光尘散去~
  看起来与人类并无太大区别的少女站立在水面,白蓝色长发及腰,精致可爱的面容,湖蓝色瞳孔点缀其间,杏白的皮肤温润如玉……
  直令岸边的乐怜都心脏砰砰跳,两颊泛红,眼前那似乎遗世独立、一尘不染的身姿就如这群山之中的神湖,是世间不可多得之珍宝!
  “就……唔……我的鳞片你拿去吧,能给点吃的……吗……”
  变为人型的小青龙一副乞求模样更显楚楚可怜,乐怜毫不犹豫,便将背篓推到身前,向她招手。
  “这里有哦!”
  小青龙顿时乐上眉梢,快步跑来,每一步,都在湖面留下一圈涟漪,然而就在即将触及到竹篓的瞬间,突然龙失前爪,平地扑倒~
  “唉呀~”
  “您……您不要紧吧,神明大人!”乐怜赶紧上前搀扶。
  “唔~无妨,因为之前受了点伤,而且还不太习惯双足行走……”小青龙拍了拍身上的草屑,羞赧地低下头。
  “受伤?”
  “你手上那个……是我伤口处的鳞片!”
  “咿~”乐怜吓了一跳,赶紧双手递给她,并俯身下拜道歉。
  “没关系,你拿着吧,我听说龙鳞在人类世界里还挺有价值的,艺术品、兵器亦或药物都是顶级素材!”
  “可是?!真的没有关系吗?”
  “没关系、没关系,鳞片掉了还会再长出来的!”小青龙微笑着摆摆手,同时从竹篓里抓了一个包子,圆润柔软,散发出淡淡面香。
  毫不犹豫便咬了下去,虽然已经冷了,但酱状的肉汁依旧饱含鲜甜之味,就像是蕴藏馨香的花苞瞬间于舌尖绽放!
  “哇,这个好好吃!”
  “是吗?!太好了,我们家是做面点坊的,能合神明大人胃口也是荣幸呢~”
  对于未来要继承家族秘方的乐怜而言,没有什么比夸自己手艺更棒的赞赏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嗯?我……我吗?”
  小青龙点了点头,她承认这个人类已经征服自己的胃。
  “我叫乐怜,是负责神明大人供祀的巫觋师……虽然,才刚刚接任……不太熟练~”少女有些不好意思。
  “负责供祀?!也就是说……只要自己大方承认就是此地的神,岂不是……顿顿好吃好喝伺候着!!!”
  如此心想,小青龙直接下定决心,在伤口恢复前,就呆在这个地方好了!于是道:
  “你也不用叫我神明大人了,我叫清绫,那个……能带我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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