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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承向姜子庄投去了询问的眼神,对方却只是茫然的摇了摇头。
不远处的天际升腾起一股乌黑的浓烟,伴随着刺鼻的烧焦味儿,楚承当即脸色大变。
“那个方向是……奉天台!有人在攻城!”
姜子庄瞥了一眼楚承,暗道你这个外地人怎么比我还熟悉青越城的布局。
“爹爹,怎么办?”
“继续降妖!”
楚承斩钉截铁道。
楚家被抄,他已不再是那个手握重权的楚家家主了,前来降妖也不过是因为责任感作祟,放不下这数十万百姓罢了。他如今已是半废之身,再上战场实在是强人所难,能稳住后方局面不让妖鬼作怪便是对城防最大的帮助了。
可他们有意与其交战,娄姜文却无意与他们缠斗,他躲过刺来的剑锋,拾起重锏一击击退身侧的铁锤,三两下垫步后就要越过围墙离去。
可烛月哪能让他这么轻易的离开,尖锐的冰刺拔地而起,娄姜文躲闪不及被划伤了面容,湿漉漉的长发落下,露出了那一张还算清秀的面容。
娄姜文摸了摸脸上的伤口,心中怒意渐生,他将重锏指向众人,语气冰冷的说道,
“我之前说过愿意放你们走,你们却如此不识好歹,我数到三,若是还不从我眼前消失,便是一个死字!”
“一……”
“二……”
“三!”
…………
自曹怀死后,朱筠文便顺理成章的当上了青越城的代理城主,并且命人把从楚家收缴来的东西都搬进了城主府。
城主府内,有一侍卫慌慌张张的扣响了旁厅的房门,他在门外候了些时间,却没见有人来开门,侍卫深知此事不能耽搁,便大着胆子擅自推开了房门。屋内,朱筠文正坐在奢华的红木座椅之上,端详着手中的那一支金钗,眼神中满是痴迷。
“古言有云:凤之象也,鸿前麐后,蛇颈鱼尾,龙文虎背;出于东方君子之国,翱翔四海之外;过昆仑,饮砥柱,濯羽弱水,莫宿风穴,见则天下大安宁。如此至宝,却苟藏于市,实在是我们为人臣子的大错误啊。”
朱筠文抚摸着手中的那只钗子,眼神迷离,也不知是在同谁说。
那侍卫吞了口口水,不知朱大人究竟是怎么了,为何会呈如此痴呆疯魔状。
虽数日前便有下人说朱大人沉溺于珠宝之间,茶饭不思衣食不想,所有想要劝解他的佣人都被他轰了出去,可侍卫也没想要竟会严重到此般地步。也不知这只钗子有什么魔力,竟能如此勾人心魄。
不远处的桌子上摆着另一只金钗,上头雕有凤凰之象,那凤凰羽翼丰满栩栩如生,好似随时都会飞出来一般,饶是他不懂半分金器,也知晓这绝对是一件人间至宝。
如此至宝,却苟藏于市间,难怪朱大人会如此痛心。此等至宝应当被列为国宝,供奉于祭台之上,吸纳天地灵气,镇守一方国运,想必终有一日会化作真凤乘风而起,将大承带向顶峰。
可是……我为什么要将此等宝物送给那坐在龙椅上的白痴呢,若是真凤愿奉我为主,这整个大承,不,这整个九州不都是我的吗!
侍卫双目紧盯着那一支凰钗,恍惚间不知何时已从门口来到了钗子的面前,他缓缓伸出手,正欲触摸那只钗子,脸上却挨了一巴掌。
“别动它!那是我的!”
朱大人双目赤红,死死的瞪着面前的侍卫,他一把夺过面前的凰钗,将其攥在自己手里,手心里流出了滚烫的鲜血也不知晓。
侍卫愣了一下,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连连后退,不再敢去看那两只钗子。
那金钗当真邪门,仅仅只是望了一眼自己就中了招,若非朱大人一巴掌打醒了自己,简直难以想象自己会有何下场。
思念至此,侍卫心中一阵后怕。他看向紧攥着钗子的朱筠文,心中悲凉。
朱大人与这两只邪门的钗子朝夕共处了这么久,见他这副模样恐怕是已经病入膏肓了,也不知还能不能唤醒他。
“大人,属下有要事汇报。”
侍卫低下头去,毕恭毕敬的说道,可朱筠文依旧是一点表示都没有,只是死死的盯着侍卫看,生怕他再抢自己的钗子。
侍卫不信邪,再次说道,
“大人,属下有要事汇报,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大人定夺。”
可朱筠文依旧是那般模样,没有半分改变。
“大人!”
侍卫这下着急了,也不再把事情藏着掖着了。
“外头有一群身穿白甲的人打进来了!青越营总将岳钟文擅离职守,望江门,秋水门二门无人值守,空门大开,那帮人就快打进内城来了!”
侍卫的话似乎是刺激到了朱筠文的内心,他的眼神终于是恢复了一丝丝的清明。
“归……归雁门……”
朱筠文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到,他的神色挣扎了一下,随后又变回了那副模样。
侍卫哀叹了一声,知道能说出这三个字恐怕是朱大人最大的努力了。
“是,属下明白。”
说罢,那侍从就退了出去,空留朱筠文一人待在旁厅。
“凤象者五,五色而赤者凤;黄者鵷雏;青者鸾;紫者鸑鷟;白者鸿鹄。归雁门……归雁……好兆头啊,好兆头啊,嘿嘿……”
朱筠文只是呆呆地痴笑着,连钗子的尖头已经深深的扎进了他的皮肉里都不知晓,他只感觉手心里很是温暖,无神的眼中似乎倒映着一个赤红色的身影。
“真……美啊……”
他伸出手,想要去触摸那个倒影,却只触碰到了一团虚无,那手中的金钗微微的发着光亮,一团烈火似是在他的心中燃起,让他感觉到浑身燥热。
过了段时间,一帮身穿青色劲装,头戴斗笠,手持银刃的人冲开了城主府的大门,他们直奔旁厅,却没见着朱筠文的身影,只有两支金钗被好好的摆在红布之上。
一阵风吹过,掀起了屋内那一层厚厚的灰尘,呛的屋内的曲江尉军士们直咳嗽。
“果然,东家被抢走的东西都被藏在这儿了。”
“格老子的,这地儿多久没打扫了,灰尘这么多,朱筠文那孙子人呢!”
曲江尉副将王启成俯下身去,从地上捏起一抹灰白色的粉尘,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他站起身子,对身后的众人说道,
“走了,收队,朱筠文不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