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后，12月31日下午两点半，在中科院物理研究所内，共21人聚集在一间不是很大的会议室内。年近70的华雄院士正组织大家开会。
　　华雄：“大家安静听我说，身为量子计算机研究组的负责人，我今天把大家召集到这里来，有两件事情要宣布。”
　　台下鸦雀无声。
　　“第一件事呢……”华雄双手杵在讲台上，吸了口气，紧闭着嘴，半眯着眼睛看着大家，然后突然笑了起来，眼角的皱纹全显现出来，紧贴着苍白的双鬓，“我们的量子计算机——大功告成啦！”
　　台下的人全都欢呼起来，拍着手激动地站了起来。有的人控制不住激动的情绪，都跳了起来。
　　华雄笑着点点头，长叹一口气后，接着说：“不过呢——，大家先听我说！”所有人又都静下来，“咱们的任务还没有全部完成，毕竟这只是我们第一台可以使用的量子计算机。而且，不要忘了当初我们在国旗前的宣誓，在以后的工作中，我们也要保持警惕，不能透露任何有关量子计算机的消息！关于后续工作，我已经拟定好了大纲，大家来领取一下……”
　　等所有人都拿到材料后，华雄才开口继续说：“好了，这些资料你们自己下去看，带着各自小组的人认真做！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讨论。接下来，我要说第二件事。相信大家都好奇为什么今天这里多了一个年轻的女娃……”
　　底下有人喊道：“该不会是新加入的成员吧？”
　　“哈哈哈……没错！”华雄的语气又加重了几分，“我先介绍一下，她是赵婧，从咱们学校读完硕士的博士生。虽说在座的各位基本都是年过半百的院士、教授什么的，但也不要小看她的能力。她去年春季，硕士毕业的时候，就已经凭自己的努力构思了一套电子转换量子的方案，而且算出了在特定条件下的推导公式……”
　　大家纷纷投来赞许的目光。
　　华雄接着说：“而今年，她成了咱们院校的博士生。我曾经答应过她，如果她能够带队完成我分配下去的集成电路设计任务，并组建完善的系统，就允许她进入量子计算机研究小组，与大家共享情报。她近一年来表现得非常优秀，所以，我也希望大家能多提拔提拔人才，毕竟和我差不多的老家伙们，是没办法再陪祖国走得更远了……”
　　这时候，华雄又把眼光放到赵婧身上，继续说：“当然啦，赵婧你也不要太骄傲。在座的有研究材料合成的，有研究辐射特性的，也有研究量子控制的，总之门类很多，而且他们都很有经验。如果你遇到不懂的、感兴趣的，就该多请教，这样才能走得更远！”
　　“是。”赵婧点了一下头。
　　“好了，赵婧你上来国旗这边，宣誓吧。”
　　赵婧来到讲台前，面对着国旗，右手握拳半举在脑侧，宣誓道：“我志愿加入‘中国量子科技研发团’，遵守团内规定，保守团内秘密，不断创新，不断学习，将一切科技成果用来造福世界！”
　　大家一齐鼓掌，华雄最后说道：“好了，咱们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最后再提醒大家一遍，直到党中央决定公布消息之前，千万不要透露我们的成果给任何人——包括家属，否则军方会直接介入……”
　　“明白……”
　　“好，散会！”
　　赵婧从实验楼里出来，叫上了郑毅一起来到图书馆。
　　“你本科和我一个专业的，老师应该讲过一点点量子物理吧？”赵婧一边在书架上找着书，一边问郑毅。
　　“嗯，我学过波粒二象性原理，不过公式什么的早忘了。我还记得薛定谔的猫……”
　　赵婧轻声笑了笑。
　　郑毅：“但是，我总觉得这个实验有些不严谨……但如果只是把这种假想中的实验用来当作比喻的话，就稍稍有点理解了……”
　　“好了，跟我来。”赵婧带着郑毅来到课桌边坐下，“今天我就带着你复习一下吧……”
　　“嗯……”
　　到了晚上，郑毅躺在床上，看着窗户发呆。渐渐地，脑海中浮现出赵婧在图书馆时的样子……尽管北京的冬天很冷，女孩穿得很厚，可此时却觉得她比夏天刚认识时候还要迷人……想起她戴着白色针织帽，双手冻得缩到衣袖里，趴在自己旁边讲着课的时候，自己的心跳也渐渐加快了起来。还有晚上，锻炼身体的时候……就算没有强行要求她做到极限，她也不甘示弱，总是尽力做到最好，一副顽强的模样……
　　“是我带他来的，他现在是我们研究小组的伙伴。”她的声音回响在耳畔。
　　“伙伴吗……？”郑毅自言自语着，“真好呢……”明明可以直接说“助手”就好了的。
　　可是郑毅双眼却湿润了起来……
　　他非常清楚，自己已经对她动情了。因为，曾经也喜欢过几个女孩……第一个是别人的女朋友，自己没勇气去抢；第二个是高中同学，那时候自己面对学校、家庭的以及健康方面的各种压力，这样宣泄压力一般的喜欢倒显得软弱无力，经不起推敲；第三个、第四个……发生在大学时候，多多少少带着些从高中时候就有的不成熟，还没开始就已经没戏了……
　　于是他再一次把自己埋进冰海……游戏也好，学习也好，创作也好……只要自己累了，什么都不去想就好——真是没有酒精的“醉生梦死”！
　　“这一次，她会喜欢我么……？”郑毅长叹了一口气，“可是，喜欢了又怎样呢？我什么都没有……”他咬着牙，眼泪却流了出来，“除了自卑、软弱、无知，你什么都没有！”他回忆起了种种往事……“疯子……疯子！可恶……可恶……！”
　　第二天，两人如往常一般前往学校。
　　“你好像精神很不好，眼袋那么深……”赵婧无意间问了句。
　　郑毅故作镇定地揉了揉眼睛：“没事……没睡好而已。”
　　“听你声音鼻子也有点阻，该不会是感冒了吧？”
　　“嘿嘿……好像是有点儿。”为了不让她继续问下去，郑毅想搪塞过去。
　　赵婧略带担心地说：“要不今晚就好好休息吧，不用陪我出去锻炼了。”
　　“不，不……不用，没事的。”
　　赵婧停顿了两秒，觉得莫名其妙，然后又说：“晚上我就带着你上课吧。锻炼的话，以后咱们下午回去早一点儿，晚上太冷了。”
　　话都到这份上了，郑毅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应了声“好。”同时也下定决心不再想多余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