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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8 污名化的爱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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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5,a.m,晴。
  乌萨斯北郊。
  清冷的月发出暗淡的光芒,映衬着夜晚里原野的宁静。万籁俱寂,风缓缓吹过草地,传达出几分冷意。
  几只浑身雪白的飞鸟划过夜幕,黑中之白,比白中之黑扎眼的多。
  鸟,自由自在的飞,翱翔在乌萨斯的领空之上。
  博卓卡斯替仰望着纯黑色的天空,沉重的叹息从面具之下传出。曾几何时,他守护着飞鸟的自由,为了乌萨斯不惜生命的战斗。
  而今却恨中年别。
  他,成了过街老鼠,人们惧怕他,唾骂他,而他自己也做了许多错事,亲手葬送了许多他最亲近的人。
  爱国者。陈腐的名号,光鲜的过去,层叠的伤疤。
  博卓卡斯替再度轻叹一声,他已然垂垂老矣,身体被源石侵害得不成样子,却仍要为整合运动,以及它身后的人卖命。
  为了叶莲娜。加入罗德岛,因理念不合而和他分道扬镳的雪白兔子。
  特雷西斯见过了博卓卡斯替,他开出的条件是,消灭罗德岛,保全霜星的性命。
  在爱国者杀死特雷西斯的同时,数名作为护卫的“皇帝的利刃”,将会刺向他的心脏,而霜星也终将陷入死局。
  没有人知道乌萨斯官方何时与特雷西斯重新勾结在一起…又或许,他们之间的联系从未中断。
  博卓卡斯替早已忘却了和罗德岛的隔阙。然而强大如他,也避免不了被野心家所威胁利用。
  毁灭霜星的信仰所在,又或者使她身死,博卓卡斯替选择了前者。
  他的目光从漆黑的天空上移开,面前站立的是弑君者,赤蝶——W,以及各位新生的整合运动干部。
  重新构建而成的整合运动,由特雷西斯为首,他们并不像以前一样,至少怀揣共同的理想去做手下的事情。
  而是彻底沦为了特雷西斯的棋子,一群绝望的感染者,任由操纵他们的人画着大饼,做着惨无人道的事情,走着万劫不复的道路。
  现在正在进行的是,博卓卡斯替的批斗会——关于他为何不在当时立刻出手,以优势兵力处理掉罗德岛明面上的最高战力,博士,玫。
  玫甚至比他还年长——博卓卡斯替明白,长期服用至纯源石的身体,实力绝对不比当年。
  然而,在他还在思索的时候,那番话,那道身影——和脑海里幻想出的特蕾西娅重叠在了一起。
  所以,爱国者动摇了,因为玫的那一句话。
  或许的确应该引导更多的年轻人,不要误入歧途。
  作为最强者,受到的要挟更多,知道的真相也更多。
  爱国者理所应当的担负起他的责任,拾起破碎的自尊。就像他身为乌萨斯尉官时所做的那样。
  他没有出手,一是出于玫的强大,二便是因为这个原因。
  “同伴们”质问着的是什么,他已经不清楚了,不过他不得不要开口。
  他思考着,说出他的第一个理由——是身为“爱国者”的理由,而不是博卓卡斯替的辩驳。
  他还需要隐藏起他的真实想法。
  “现在的,罗德岛。它在大陆上的地位,举足轻重。我无法出手。”
  博卓卡斯替,必须隐藏。
  在旁边打量他许久的赤蝶突然笑了起来——是不屑的,并非趋于疯狂的笑。
  一把锋利的蝴蝶刀在赤蝶的手里不住旋转飞舞,在月光下反射出惨白的光。
  “我早就说了,柳德米拉,这种事情他做不到的——除非他下定决心。”
  “你不是站在这里了么?W…哦,赤蝶。”
  弑君者对赤蝶的言语不屑一顾,随口反问了一句。
  赤蝶是传统意义上的好战分子——虽然是被迫的,但她乐于配合“工作”。
  所以赤蝶哑口无言。她不再说话,而是冷哼一声,继续把玩着那把蝴蝶刀。
  柳德米拉重新看向了爱国者,盯着充满冷峻的黑铁面罩。
  “博卓卡斯替,罗德岛虽然和各个国家都有着外交行为,但在切尔诺伯格事件之后,他们之间仅存在最低限度的合作。”
  “矿石病依旧是绝症…四年,他们最主要的医疗项目毫无进展。你认为他们的靠山还扎实么?”
  柳德米拉的话语越发凝重而严厉,面向这个战场上曾经的王者,毫无畏色。
  “你完全能够认识到这一点,所以,你必须说出一个让人信服的理由。”
  “特雷西斯将最高统帅的职位给了我,你明白么?我随时可以对你进行制裁,博卓卡斯替。”
  博卓卡斯替看了一眼柳德米拉,嗤笑一声,转而坐下来和她平视。
  “因为你是最忠诚的走狗。”
  博卓卡斯替的话语同样冰冷,没有给对方留一点面子。
  “我和特雷西斯的关系呢?他指示我去消灭罗德岛,而不是挑起事端。”
  “不要去揣测我的行为,柳德米拉,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
  柳德米拉的脸色有些难看。她四处看了看,没人对二人的交谈有任何反应,都是自顾自地干着自己的事。
  柳德米拉似乎有些迷茫。从前的整合运动——虽然也就那样,但内部的气氛从未如此冷漠。
  “你…现在正做的事情,是在挑衅我…”
  源石技艺的黑光顿时从爱国者的周身闪出。北原游击队的兵士们纷纷眼冒红光,显得阴森而恐怖。
  周遭的空气仿佛一下子降到冰点。
  柳德米拉顿时不说话了,喉咙蠕动了几下,将要说出的话被强行吞了回去。
  这股沉重的压迫感甚至让随从的驮兽都感到不安,在旷野上不停地嘶叫。
  后半夜,乌萨斯北原的风愈加寒冷。
  所有人都沉默了一会儿。赤蝶率先站了起来,打破了这充满火药味的僵局。
  “好了,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的话,我就先走啦?”
  柳德米拉的眼神仍有些呆滞,只是点点头,无声的回应着。
  赤蝶看了看柳德米拉,随意地一甩手,同时将蝴蝶刀收进口袋里。
  “好了,稍微打起点精神来嘛…领袖?”
  赤蝶笑着丢下一句话,她的身影便缓缓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领袖…**裸的嘲讽。
  原野的风同离去的人随行一阵,草木沙沙,这片无人地更加寂寥了几分。
  爱国者也跟着站起了身,不卑不亢地说了一句话。
  “我们走吧。”
  博卓卡斯替的心里明镜似的。在他倒下之前,要走的路…还很长很曲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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