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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下文学 / 科幻灵异 / 代号圣械 / 1.4 最黑暗

1.4 最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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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X·0198将路泽雨扶进了车里,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他,就像是在照顾没满月的小孩。“我还没虚弱到那种程度。”他拒绝了LX·0198的关照。
  他的眼前有点模糊,但并不影响,体力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现在是几点?”
  “1点半……有什么问题吗?”
  哈兰回头看向他,不敢相信这个男人究竟是带着何种毅力来到了这里。
  “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必须在2点之前离开这里!”路泽雨紧皱眉头,他已经在事件发生之前解析了LX·0198的记忆,他万万没想到会如此地突然。
  “必须在2点之前离开这座城市!从东南方向有一条直通外界的公路。”
  “等等,外界……外面可全都是感染者。”
  “但是如果再待在这里的话,会遇到比感染者更恐怖的存在,而且它现在大概已经盯上我们了……”路泽雨沉声道,然后屏住呼吸,让血液流速慢下来,“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比预想的还要可怕……”
  哈兰没再多废话,推开刹闸让车重新获取动力,短短几分钟间提速冲出郊区。
  这座城市属于中风险地带,除了中心管控区和周边的小角落没有感染者外,在城外的地区基本就遍地都是了,政府即相关部门为了安全干脆就采取锁城的方式来放置感染者进入,在这种情况下别说出城,就连周边的郊区都出不去。
  但是只要稍微变一下道,抄一条已经废弃没有任何维护的公路,就能轻易地绕开。路泽雨的话应验了,他们不费吹灰之力逃出了郊区。
  又行驶了一段时间。终于冲上公路,长时间的弃养已经导致了路面凹凸不平,周围的路灯漆黑一片,虽然周围极其空旷,但他们却只能像行走悬崖峭壁般小心翼翼地前进,唯一可以照明的除了车灯,就只剩下了星空中还透着许些亮光的月亮。
  LX·0198用衣袖擦着路泽雨额头上的血渍,心疼得抚摸着他疲惫的面孔。
  “非常抱歉,给你添麻烦了……我叫路泽雨,是她的主人。”
  “那很庆幸啊,我们之前也有一面之缘。”他专注着开车,目光紧视前方,“能控制住LX·0198——想必路先生绝非什么闲人。我叫哈兰,和她一样,都是NPC。”
  控制……与其说来应该是LX·0198的自愿吧。他笑了笑,但就是这种该死的温柔,让他回忆起了曾经被囚困在类似的牢笼中不得解脱的经历。
  “关于她的事情……”
  “我不会向外泄露的,背叛自己的同胞是NPC决不允许的。况且LX·0198,也有她自己的原因吧。”
  关于NPC的构造,路泽雨自一开始便十分清楚,只是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是那副骇人的场面,大概也只能用战争机器来形容了吧。
  因此,他对那个创造出LX·0198的人极感兴趣。不过当看到LX·0198的落寞的神情,他也从来没有过问。
  与她而言,似乎当下才是最美好的选择。
  路泽雨合上了双眼,而另一只手,紧紧地握着LX·0198。
  突然间,周围的空间仿佛停顿了一下,车灯闪了一下,就那么一刹那的黑暗让哈兰松开了方向盘,当他再去握住的时候,下意识地把一半目光放在仪表上的时间。
  一秒,两秒,三秒……
  咯吱咯吱的响声让他极其不舒服,那种感觉就好像浑身上下爬满了蚂蚁。
  然而当他屏息再次凝视时,就连时间都冻结了。
  现在是深夜2:01。
  前方的道路依旧开阔死寂,隐隐约约地还能听到有感染者在嘶叫。沉沉的黑暗中只留着车灯的那一线光芒,他甚至在怀疑,他们究竟要前往何处。
  这辆车一直在沿着公路前行,那如果公路的尽头是地狱,那么他们也会随着被带进去吗?
  又是几分钟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哈兰依旧没有放下警戒心,因为就在他再看向的时间的时候,不知何时就再也没有变动过了。永远得停留在了2:01这一时刻。
  车内的部件没有损坏到完全停用的地步,更何况是仪表器这么重要的东西。
  哈兰发现了诡异。
  “路泽雨?!LX·0198?!”
  没有人回答。
  哈兰猛地回头,后排空无一人。他瞬间愣住了,那之前和他说话的是谁?他不可置信地四周环顾,连个影都没有。这时在两旁的车窗响起了撞击的声音。
  他没有犹豫再次给车加速。
  然而眼前只出现了一片耀眼的白光。
  “哈兰?”
  “哈兰?!”
  路泽雨的双眼中尽显血丝,他向前排望去,驾驶位上空无一人。他打了个寒颤,刚才和他说话的谁?还是说幻觉——可车子的颠簸让他无法相信这是一场梦。
  因为,他们还在路上,出租车正以130km/h的速度前进。
  “该死的!真是活见鬼了!”他回头,“LX·0198快打开车门!——”
  正是这一回头,一股未知的恐惧降临到了他的头上,他孤身一人在这空荡荡的车辆里,被载着一路向前,前方是黑暗的深渊。
  他的耳旁充满了喧嚣声,仿佛要吵得让全世界毁灭。
  他的脑海中只浮现出了一个名字,LX·0198,LX·0198。
  是的,当LX·0198回过神时,她一举一动都在机械地反复着,直到她开始思考到为什么。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在干什么。
  但眼前的场景着实吓了她一跳。路泽雨躺在她的怀里,她抚摸着他的脸,而对方则昏睡了过去,样子十分安详。
  前面的哈兰不敢有丝毫松懈地开着车。仪表上的时间是1:46。准确来说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并且前方的道路上还透露着点点的些许亮光,LX·0198仔细看去,那似乎是个小型的加油站,临近着周边城市。附近还有巡逻的武警,装备齐全,几乎看不到破绽。
  “终于到了……”
  哈兰松了口气,“那是每个城市之间的连接站,为了防止感染者进入而设立了大量的武装人员。看来是安全了……”
  “我……LX·0198啊……”
  她结结巴巴的。内心的焦虑不知该如何表达。
  “难道说……你也出现了幻觉?”哈兰哽咽了一下,目光中凝现着心有余悸,“就在刚才我看到路泽雨突然躺倒,我也似乎出现了同样的情况,就在那一瞬间……我感觉你们似乎都消失了。”
  LX·0198紧紧地握着路泽雨的手,“LX·0198,LX·0198啊……一直都很清醒,但是却很慌张。”
  “也对啊,毕竟发生了那种事情。我刚才还在思考他说的‘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比感染者更可怕的东西’……不过……”他看到仪表显示的时间是1:46,“不过总算在两点之前感到了,应该不会发生意外了吧。”
  终于接近了。哈兰将车速调了下来。
  就在这时,几个巡逻的武警端着枪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并要求哈兰和后排的LX·0198露面,以确保没有意外后,才敢让其通过,周围还有无数的摄像头观望,就像是被几十个人围视。
  LX·0198感到十分的不适应。
  车子前进了一小段,站口的工作人员敲了敲车窗,“两位,进城的话需要出来登记一下。”
  哈兰慢悠悠地放下了方向盘,打开车门。LX·0198刚想下来却被昏睡的路泽雨死死地握着手,挣脱不得。
  “这位女士,您遇到了什么困难吗?”
  工作人员向车内望去。
  “我……”她没有办法挣脱路泽雨的束缚,更不想打扰刚刚才休息下来的他。只得露出苦笑。
  这时,车身猛地一震。工作人员知趣地转身离开。可就在那一刻,LX·0198愣住了,对方的背后只能看到一片像是粘合的血肉,甚至还散发着腐烂的霉味。
  比感染者更恐怖的存在。
  不一会,哈兰回来了。
  就在他坐下的时候。LX·0198便反应了过来。
  她再看向车窗外的世界,漆黑如墨,每个人的背影都是那么得模糊。
  她感觉到了手掌中的一股温热。
  “LX·0198……”
  “LX·0198……”
  “LX·0198……”
  她的耳旁传来了轻微地呼唤,她缓缓睁开双眼。LX·0198微微地扭头观望四周,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按常理来说NPC是不会感到疲惫。
  但是她的全身都极其地麻木,四周空无一人,只有她静静地坐在车里。而这辆仿佛被诅咒的车一直再向最黑暗中前进着。
  “主人……是你吗……”
  LX·0198有气无力地说道。
  “为什么……”
  她内心的惶恐与不安全都被疲惫占据,直到有某种力量强迫她苏醒。
  “LX·0198……”
  “LX·0198……”
  “LX·0198……”
  可是却一直有着熟悉的声音在唤醒着她。使LX·0198不得不睁开双眼。
  这一次,她终于清醒了一些。
  前排的哈兰已宛若死人的姿势瘫倒在驾驶座上,外面小雨朦胧,把车灯的光芒彻底掩埋,出租车撞到了路灯,发动机冒着黑红色的烟,就连车门都被撞得挤成畸形。
  而一位男孩依偎在她的怀里,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口中念叨着,“LX·0198……LX·0198……LX·01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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