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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养性听见声音,连忙推开门,想要出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刚一推开门,就见几个卫卒慌忙跑来,撞了个正着。
“慌什么?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了?”
骆养性不怒自威,立刻问。
卫卒们赶紧站住脚,慌里慌张地禀告:“蔡总旗于殓房破坏证据,已被王千户拿进诏狱!”
“什么!”
骆养性大惊失色,不敢置信。
几个卫卒将事情来龙去脉全都说了出来后,骆养性还是不信。待韦孝宽赶来时,骆养性这才敢相信。不多废话,骆养性立刻与韦孝宽动身前往诏狱。
“为何蔡之翰会被抓?难道他真的破坏尸体了?”
骆养性一跃跳上马背,还没坐稳,就忍不住问道。
韦孝宽摇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
人是北司掌刑千户王崇德亲自抓走的,还没等南司反应过来,就直接带回北司了。
“王崇德是你们司的老大,你又老二,他还瞒着你?”
骆养性一脸的震惊,北司抓人从来都是副千户韦孝宽负责,今天怎么直接让正千户王崇德出手了?
“恐怕今晚之事不会那么简单,毕竟是王千户亲自带走的!自从我被借调来南司,王千户做事可是越来越排斥我了。”
韦孝宽苦笑着说,他这个北司二号人物简直可有可无了。
听见韦孝宽这番话,骆养性只好闭嘴不再说,跟在韦孝宽的身后迅速赶往北镇抚司。
北镇抚司与总衙都在西江米巷。因此,骆养性希望赶在总衙知晓此事前,提前将蔡之翰保举出狱。
……
北司之中,掌刑千户王崇德在与都督同知邹之有磋商,只是情况不太好。
邹之有坐在椅子上,双目紧闭,两只手在不停地揉搓太阳穴,希望以此能减轻自己的疲惫之感。
“你说说看,怎么又整这出来?”
他没有睁眼,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
见都督同知终于开口了,掌刑千户王崇德顿时神色紧张了起来,笑着答道:
“非属下生事,实在是有人举报蔡之翰。况且,我们北司不就是负责衙门自查之事么?如今出了家贼,属下又怎能置之不理呢?”
王崇德这番话简直是滴水不漏。锦衣卫分南、北两个镇抚司,北司负责侦办,南司负责审讯。同时,皇帝又命令北司负责监视南司乃至于整个锦衣卫衙门。
邹之有冷哼一声,抬头瞥了王崇德一眼,随即又闭上眼睛不说话。
他自然是知道王崇德是何意。
邹之有素来与王崇德不对付,这次他成功升任都督同知并掌卫事,王崇德自然是心生妒意,能做出这等挑拨离间之事倒也不意外。
王崇德见气氛如此尴尬,立刻哭丧着脸解释:
“不知道哪个碎嘴的挑拨离间,让都督您如此误会属下。属下虽有直接面呈万岁爷的权力,可属下从来不敢越权行事,从来没有说过衙门的一句坏话,还望都督您听听属下解释才是!”
这番话说的很漂亮,直接将责任推到了崇祯皇帝身上。其意即在暗指,咱们的新皇帝生性多疑,所以屡次召我进宫。虽然皇帝问东问西,但我从来没有将您出卖了。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噹噹”敲响,王崇德还没说话呢,随即就突然闯进来两个人。自不必多说,自然是匆忙赶来的骆养性与韦孝宽。
看见来人是骆养性,王崇德立刻脸色一沉,刚张开的嘴,立刻就紧紧闭上,不再说话。
邹之有很是意外,立刻问道:“你二人不在南司侦办连环杀人案,跑来总衙作甚?本督不是说过么,没有什么事你二人不必前来点卯!”
骆养性看见都督同知邹之有也在这里,随即笑脸相迎,并恭敬行礼,开口恭维了一番。
邹之有连忙摆手制止,示意他有话就直说,现在他也挺忙的。
“属下与韦千户前来,自然是为了总旗蔡之翰破坏证据一事而来的。属下实在不明白,王千户不与我打招呼,就贸然抓走我的人……”
骆养性话还没说完,转而就看向王崇德,阴阳怪气了起来。
王崇德涨红了脸,见邹之有还没离开,自己只好把话咽下去,任凭骆养性嘲讽。
邹之有再次叫停,立刻反问:“王千户,那个什么总旗……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了?正好骆佥书也在这里,你就跟他说说清楚吧!”
王崇德三步并作两步,立刻凑到骆养性的跟前,用着标志性的大嗓门嚷嚷:“我的人看见,总旗蔡之翰于午夜偷偷溜进殓房,对着柴元亨的尸体一顿操作。先是碎尸,后来直接生吞了柴的眼珠子。这可是有人证呢!”
根据王崇德的说法,就在凌晨四点钟的时候,蔡之翰偷偷溜进殓房,然后-进行的碎尸。
待他赶到殓房后,彻底目瞪口呆!
柴元亨躺的尸床空荡荡的,地上还满是散落的肠子、骨头,地面也被血水彻底染红。
“这个……”
听见王崇德的话,韦孝宽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我与他一直在一起,他连茅厕都没去过,何时又去的殓房?”
韦孝宽虽然与蔡之翰不对付,但也不可能编造谎言,硬是说蔡之翰破坏尸体。
“……”
骆养性在旁一直听着,自然是不相信,坚持认为是王崇德在恶意打杂南司。
实在没有办法了,在都督同知邹之有的提议下,众人来到诏狱,当面质问蔡之翰。
“你曾说过,柴元亨罪恶滔天,你想要将他碎尸万段,可有此事?”
王崇德翻了翻无常簿,随即会心一笑。
蔡之翰没心没肺地说:“一时气话,千户如何能当真?”
被蔡之翰这么一噎,王崇德顿时暴怒,直接扔下了许多直接证据。
“你知道你有梦游的习惯吗?或者说,骆佥书,韦千户,还有其他什么人,都替你隐瞒过梦游的习惯么?”
王崇德扫视了一圈,便直接说出了第一个证据,手中还攥着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厚厚的一打证词。
听见王崇德说自己患有梦游之病症,蔡之翰忍不住笑了。
如果我真的梦游,我自己会不知道?
骆养性和韦孝宽也在旁作证,证实不可能有梦游,而且他们如果知道有的话,也不会替蔡之翰隐瞒的。
邹之有从王崇德手里抢过来厚厚的证词,随即就翻阅了起来。证词很多,审讯对象也很多。
先是城外的大夫。对这位不知名的大夫进行审讯,从而得出了“梦游人不知梦游”“梦游不可控”等结论。正是这个结论为“蔡之翰梦游下碎尸”的猜想提供了有力的支持。
蔡之翰当即就暴跳如雷,怒骂道:“好你个王崇德,要想污蔑老子还找这么一个江湖郎中?你个龟儿子,待老子出去了,非要给你弄死!”
王崇德被吓了一大跳,随即眼珠子转动片刻,立刻表演了起来。
他立刻躲在邹之有身后,惶恐地求助道:“蔡之翰此人十分危险,属下建议立刻处斩!”
邹之有也一惊,着实是没有想到,千户王崇德竟然如此狠毒!
“事情还未定论,万不可如此唐突!”
他擦去脸上的冷汗,一脸尴尬地拒绝道。
王崇德再转头看向蔡之翰,就注意到蔡之翰两只眼睛通红通红的,随即他心里又有了主意。
骆养性自然知道王崇德一肚子坏水,但是,现在还没有办法对付王崇德,这可真是急坏他了。
就在第二份证词中,都督同知邹之有清楚地看到:
“北司守卫言:‘总旗蔡之翰至殓房后,闭目独行,提尖刀至柴身旁,横切竖划,反复多次,尸体碎成几半。’后至点卯时,守卫偶遇蔡,寒暄,蔡言:‘吾有要事急往辽东’。经过对总衙人事查看,发现蔡之所言为假,当为畏罪潜逃!”
都督同知邹之有看到这段话的时候,立刻眉头紧锁了起来:“那名小兄弟是否真的看见了?他人现在又在何处?”
王崇德喜出望外,以为又有了胜算,随即就挤了上去:“就在衙门中候着呢,就等着都督您召他呢!”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不停地朝着蔡之翰的方向瞥,仿佛他早已经认定了蔡之翰就是破坏尸体证据的那个人,而且已经是板上钉钉,不容争辩了。
蔡之翰看见王崇德这个样子,真是很想揍他一顿,只有这样才能消火。
如果不是佥书骆养性一直在旁边拉着他,他早就已经冲上去,用自己的铁拳伺候了,哪里还能让王崇德在这里犬吠?
“稍安勿躁,莫要冲动。今日都督同知邹大人也在这里,你且放心,本佥书不会让王崇德那个狗人污蔑你的,不会让他的奸计得逞的!”
在佥书骆养性的眼里,自己的属下只能自己骂,哪里轮的到外人插手,哪里可以让王崇德哔哔赖赖?
蔡之翰听完骆养性的这番话,顿时就感激涕零,两只眼睛中噙着泪花,他这可是第一次感觉到,佥书骆养性竟然这么护犊子!
看见他的反应,骆养性摇头笑了笑,随即就走了过去。
随即就嚷嚷道:
“一定是双胞胎作案,嫁祸于蔡总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