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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总听到这声音,下意识浑身一震,才被激起的一点精神立刻垮了,脸上显出前所未有的犹豫失措。这一晃神,身后的蔓藤如影随形般爬了上来,憨子和猴蛋赶忙一人搀上一边手臂,跟着前面的魏明朝圜丘的方向跑去。
透过火光,魏明看见圜丘的黑石柱旁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大声叫着他的名字,向他们挥着手。魏明应了一声,帮着剩下的两个保镖一起拉着陈总往前跑。四周的尸体不断醒来,蠕动然后延伸出蔓藤,好似一张活动的天罗地网,从四面八方向他们猛扑过来。
从脚下到圜丘的这一段路,虽然只过了转瞬须臾,却漫长的像是经历了一生。眼看离圜丘周围的排水沟只有一步之遥,魏明的身后一沉。回头一看,才发现走在最后面的猴蛋被勾住了,连带着陈总和憨子也都被拖在了后头。
陈总求生欲上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惊人力量,猛地甩脱猴蛋的手臂,第一个撒腿往前跑。猴蛋抓住陈总的脚,苦苦哀求。魏明和憨子一齐用力,可眼看火越来越暗,后面的蔓藤也越来越多,猴蛋的半个身子都被蔓藤爬满了,不但拉不回来,眼看还有把他们拉回去的趋势。
魏明回过头对老马大喊:“老马,你那还有没有汽油?”
老马说:“没有了,没有了哩!你也不看看这边距离多远,这个汽油这么厉害,咱们哪儿有这么多可以用哩?”
陈总一听到这话,再顾不得脸面,抬起另一只脚对着猴蛋的脑袋一阵猛踹。猴蛋在哀嚎声中松开手,一眨眼的功夫就被拖进走,淹没在一堆宛若恶鬼的尸体中,然后又是一阵搅动,就没了声息。他们三个跳过排水沟,累的脱了力,都跌坐在圜丘附近的条石地面上。
不知道是不是水沟里有什么药物或者机关,那些蔓藤终于在水沟前停止了继续蔓延。陈总瘫坐在冰冷的石头地面上,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心有余悸的说:“我,我说,这玩意儿应该不会继续追过来了吧?它们会不会从土里头钻过来?”
魏明这时也累得够呛,懒得回答他。老马说:“不用怕,它们上不了这里,这块的地面都是条石砌气起来的,结实着哩。嘿嘿,我老马还是佩服陈总,杀伐果断,难怪能当大老板哩。”
陈总脸上一红,为自己辩白:“我那是止损……止损懂吗?生意人的事情,都是算计,讲道德和法律没什么意义,再说猴蛋这些保镖都是跟我签了生死状的,他只是尽职责……”
魏明却没心思理陈总的缺德事,而是定定的看着老马。他看老马的言行举止,总让他有种不真切的感觉。老马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眼神闪烁:“咋的了后生,你是不认识我老马还是怎么的哩?”
陈总一听这话也回过神了,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对啊老马,你刚才受了那么重的伤,我们都以为你死了,你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老马“哦”了一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唉,其实别说你们,连我也没想到我能活下来哩。嘿嘿,要说也没什么,就是阎王爷爷不收我老马嘛……”
他说这话时,神采奕奕脸色红润,甚至洋溢着一种不应该属于他这种年纪的亢奋,反倒显得分外的诡异。陈总显然也想到了这一节,退了几步,指着老马问:“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老马反而露出诧异的神情:“咋的咧陈总,你就这么想我老马死哩?你要觉得我是鬼,摸摸看好了哩!”说罢伸出一只手臂。
陈总还在犹豫,魏明先站起来,上前摸了摸老马的胳膊,手指触及之处感觉到一股属于活人的暖意,这才放下心,舒了口气说:“马师傅,我记得你肩膀都被咬穿了,你的伤就这么好了吗?”
老马把迷彩服的领口从胸口位置往下拉了一角。魏明借着头灯的光,才看清那两个手指粗的伤口居然已经结了痂,但那痂的颜色却很奇怪,不太像是血,倒有点像草药。
“看什么哩?我这个老头子的身体也能把你眼睛给看直喽?”
魏明收回目光,老马把衣服穿好。“你想问我怎么活下来的是不?还记得我说过阴龙的龙珠包治百病不?”
魏明顿时恍然大悟,合着阴龙龙珠是被老马悄悄偷走了,难怪那东西死掉以后,整个血肉都化掉了。
他又问老马为什么不出来找他们,老马指着陈总道:“哎呀,我要是还活着,陈总可不就只付我两百万了吗?这不是亏本哩。再说了,这可是陈总的地,他拿掉这阴龙珠卖到外面去,卖两个亿一点问题没有。我老马死掉,他只要付两百万,他是生意人,他肯定不会选我老马这条命哩。是不是,陈总?”
陈总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尴尬的陪着笑了一阵,说了些好听的片汤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魏明又问老马哪弄到的汽油,老马说是之前杨哥特意让他带上的。他说,这地底下奇奇怪怪的东西太多,这些土耗子都会备些汽油之类的东西。
魏明又问老马:“哎对了,你知道这些尸体都是怎么回事吗?你又是怎么从外边过来的?”
老马说:“你们在坑里看到的这些,应该是一种叫做尸藤的东西,怕火哩。哎呀这些人被尸藤寄生的时候,都还是活人哩,一直到现在都还有气。”
两人讨论了一阵,交换了一下彼此的想法。根据魏明的推测,这应该是一种变异或者尚未被发现的异养类寄生植物。它们以这些人体为巢穴,根须或者控制器官长与他们的大脑长在了一起,实际上接管了这些人的呼吸、血液循环和消化以及排泄系统,并在漫长的岁月里全部异化。
而这些人,则成了寄生植物的一部分,与之形成了一整个循环的伴生系统,从中汲取自身所需的营养。他们闻到这尸体上有香味,其实是来自这种植物的香味。换句话说,这些人并不是鬼,而是名副其实的植物人。
听到这,陈总忽然问:“那他们这些人……这岂不是永生了?”
魏明说:“这不是永生,这是生不如死,秦始皇看了估计都得寻死。再说了,他们整个脑子都已经被植物寄生了,神经结构恐怕都变了,按道理来说就算一部分器官还在运行,也早就没了意识,从生理上来说就已经死了,只是保留了部分人体功能而已。”
说到这里时,他又想起那个奇怪的梦境,想起那些在梦中呼号的士兵。一路走来,这些梦境绝不可能只是简单的、无根据无来由的幻觉,而是某种程度上的真实存在呢。如果是后者,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这些尸体的意识也可能是以一种特殊的方法保存到了现在?
老马又说,现在别老呆在这靠边的地方,要他打包票说这地方完全安全,那也是假的。又指着他们身后的圜丘说,这边阶梯不高但还算安全,干脆翻上去得了。
这么一说,魏明才开始注意到周围的环境。他的身后就是之前在祭祀台上看见的那座圜丘,圜丘最外就是一圈条石地面,也就是他们所在的位置,有四根半人高的黑色石柱分别立在四个角中。
这圜丘的结构跟后世的北京圜丘颇为相似,也是三圈依次增高的同心圆墙,前两层都是用条石铺就,最内圈就是立着那一根巨柱的所在,顶上就是那发着朦胧微光的神秘云气。
圜丘三道墙,平均墙高不过一米多,但加在一起来却也不矮,足够提供给他们安全的庇护。可唯独立在圜丘中间的那根擎天巨柱,好像总是给他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感觉不宜靠近。
但俗话说居高临下,占了高处总少不了好处。再说,他们这一路走来没日没夜,压根就没有好好休息过,刚才几番生死血战,早应该好好睡个觉了。想到这里,一阵疲倦之意袭上心头,深入脑海,再也没有多想的力气,也当即同意了老马的想法。
陈总有气无力,巴不得早点睡一觉,憨子只会傻呵呵笑,说陈总怎么决定俺就怎么走。四个人一路爬过两层圜丘墙,来到了圜丘最顶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