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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这整个一大片的空气湿润的不自然,从体感来说,可以说几乎达到了热带雨林的程度,脚下一踩带起一片泥,说明这里的土壤湿度极高,这可能和他们头顶上的水气团有关系。
其次,这里飘荡着一股格外浓郁,极不自然的植物香味,而且似乎都是从这些尸体身上散发出来的。
他打量着离他距离最近的一具尸体,忽然想起之前在京观前室里的经历,不禁感到一阵恶寒。这一路走来,生死凶险之事数不胜数,旦都不如眼前的一切诡异。
细细一看,地上的尸体的肉体虽然皱缩,却远远不是脱水的干尸,但这附近也不是形成湿尸的环境啊。一个近乎不可能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升起,难道说,这些“尸体”还活着?
说来夜诡异,就当他动了这个念头时,无意中好像真的看见尸体胸口微微起。他身后惊出一身白毛冷汗,强遏住恐惧的冲动,壮起胆子准备拿工兵铲去碰一碰,却见刚从坑边缘翻身下来的赵老驴对他大喝道:“别,别碰!这些是香尸!他们会诈尸!”
听到“诈尸”两个字,大家一个个都吓得不轻,纷纷躲回人牲坑的边缘处,离这些尸体远远地。魏明忙问香尸又是什么,赵老驴自己吓得也是惊魂未定,口齿不清,连比带画的给大家解释了起来。
他说,这香尸是荫尸中的一种。有些风水不好的地方聚集了大量阴气,就成了所谓养尸地,葬在这里的尸体能保持千年不腐,这种尸体就被叫做“荫尸”,僵尸就是由荫尸诈尸而形成。眼前这个人牲坑中的尸体能在此保持数千年不腐,可见是一处极恶的养尸地,而头顶那团水雾,极可能是阴气凝华而成。
而荫尸按照所葬风水、阴气浓郁程度之类也可以分为许多种,这其中最罕见的当属“香尸”。所谓香尸,指的是有些汲取的天地灵气的植物长到了尸体里,因而不腐,又散发出异香。《本草纲目》中就曾记载僵尸肉又名闷香,可以入药。但很少人知道,这闷香其实指的并不是一般的僵尸,而是特指这种“香尸”的肉。这些尸体因为经年累月与植物长在一起,身上也被这些植物药性所渗透改变,因而其本身也变成了天材地宝的一部分。
赵老驴又说:“我刚倒斗的时候,曾听一个掌眼的老师傅跟我说,这一般的荫尸很邪门,但方法得当法事做足,也不是绝对碰不得。但如果是墓里头有香尸的,想都不用想那就赶快跑,碰到了是一定会诈尸。陈总啊,您三思,三思啊……”
这话一出,众人心中都叫起苦来。人牲坑中全是密密麻麻的尸体,彼此间间隔都不过四五寸远,从这里一路走到圜丘有将近百米的距离,这一路要想不碰到尸体,可不比登天简单。
陈总听赵老驴这么一说,自己也不免有些后怕,但还是强行给众人打了一番气:“尽量避开尸体,实在避不开就踩过去嘛!活人还能让死人吓跑了?笑话!憨子,你在前面打头——小心脚下,准备开拔!”
往中央圜丘的路,说起来其实也不长,但每个人都走的小心翼翼,一边盯着脚下,一边拉着前面人的衣角。人牲坑边缘有两米高,出现什么情况肯定是没法跑的,这里头整整一坑全是香尸,真诈了尸那就是一片尸海,他们就是长了翅膀也会被扯下来。
不知怎么的,魏明忽然又想起了黄大师,还有他那些莫名其妙的花。他总觉得,这个人身上实在有太多太多的秘密,却又死的太简单了一些。还有,他跟石板上的人像,也就是商朝大巫觋暌长得相似,绝不可能只是巧合,他们之间至少存在着某种血缘关系。
而如果黄大师是被阴龙咬死的,那么这阴龙又到底是什么来历?如果这怪物是觋暌创造出来守护这座囚城的,那么,黄大师身为觋暌的子孙,处心积虑把他们带到这里来的人,对此一无所知,是不是太过于轻巧了?
他抬起头,望着头顶上那一片晦暗的云雾,还有中间那神秘的黄色光芒,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黄大师真的会这么轻易的就失败,死在那个祭祀台前?他仔细琢磨了许多,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如果那条阴龙是觋暌的敌人呢?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它在祭祀台前咬死了黄大师。至于为什么会攻击他们,自然也是把他们当做了帮凶。按老马的说法,任何服下鲧引丹的人都可能变成阴龙。
思绪烦杂间,他忽然感觉头上落下了几颗雨点一样的东西。抬头一看,原来是头顶那一团云雾似的东西下起了雨。有几滴雨水落在他嘴边,味道又咸又酸又馊,让他联想到呕吐物的味道。一旁阿凯精致的发型被雨水冲散,变成了鸡窝头,忙着整头发,一个不小心没保持好平衡,一只脚踩到旁边一具尸体肚皮上。尸体的皮肉出奇的薄,阿凯这一觉直接从肚脐踩到了尸体的肚子中。
阿凯忙把脚从尸体的肚子里收回来,可怎么都动不了,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拉住了似的。整个脸都憋得通红,大声惨叫着救命,凄厉至极,几乎不似人声。
陈总转头永手电一照,只见地上尸体的肚皮外沿溅满了血一样的液体,下面好像有只手似的东西,一直拉着阿凯的脚踝往下拽。几人死命把阿凯往回拽,可这东西的力量好像出奇的大,狠命的把他往下拉,差点连这几个帮忙的人都拽了下去。
好在几个人合力一处,终于还是活生生的把阿凯从土里头扯了上来,带出脚踝处一根小孩手臂粗的东西。只听“啪”的一声,赵老驴拿工兵铲把这东西割断,几人手中脱了力,纷纷摔倒在地上。
这时众人才看清楚,那勾住阿凯的东西既不是什么尸体的手,也不是蛇,而是一条棕色的蔓藤。这蔓藤从一具尸体腹腔中伸出,差不多小蛇粗细,原本应该长着叶子的部分却长满了黑色的毛,看起来像极了蛇。刚才阿凯一不小心踩破了这死人的肚皮,这蔓藤就从里面爬出来,勾住了阿凯的脚。
更奇怪的倒不是这些蔓藤,而是那些尸体。只见那蔓藤破开的肚皮口附近,又流出了许多鲜红色的液体。阿凯半个小腿上都溅满了这种液体,赵老驴打着手电照了一下,又用鼻子凑过去闻了一阵,惊的大叫一声:“我草,这个是血,肯定是血!我草他奶奶的,真他娘太邪门了这个!这死人身上怎么还会有血?!”
陈总说:“你是不是看错了?这个东西是不是什么植物汁液?”
赵老驴把沾了血的工兵铲伸到陈总面前:“老板啊,我老赵实话实说,以前手上也是有过人命的!要是连人血是啥样都认不出来,这就太不专业了。这东西哪他妈的是什么荫尸、香尸,这压根就是活尸!”
陈总又让憨子用小刀割开另一具尸体的动脉处,果然流出来许多血,吓得他往后一爬:“这地方确实邪乎了点。阿凯,你找到来时的路,咱们准备有序撤退——”
为了不碰到尸体,他们来时特选了一条尸体间隙比较宽的土路,到了这时已经完全看不到了。周围的尸体仍是在躺着,也仍是在闭着眼,一切都好像没有变化,可是,来时的路却已经被尸体堵死了。这实在太诡异了,这些尸体,是什么时候改变了方位,把他们的路给堵住了的?
赵老驴满脸大汗:“我丢,这鬼东西下面都是这种东西,出不去……”
阿凯却好像看到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东西,一只手指着陈总的身后,结结巴巴道:“尸,尸体的脑,脑门……”。魏明和陈总闻言都猛一回头,把手电打在身后尸体的脑门上,又往其他的尸体上照了照,吓得差点摔倒。只见他们身后、周围乃至整个万尸坑中的所有尸体的额头上,都睁开了一只苍白的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