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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从进山开始这一路走来,他们见过、听过的各种怪事已经有好几次了,每次都是有惊无险,见怪不怪。但这黑暗中的哭声时断时续,似人又非人,连天不怕地不怕的杨哥都有些耐不住,说:“赵老驴你快听听,这会不会又是什么怪风声?”
没等赵老驴回答,老马倒先出言否定了:“不是哩,这个不一样,我是真的是有女人在哭哩,肯定不会是错,是人的声音哩。我老马当年倒斗的时候都是在外头望风的,别看我年纪大,肯定不会认错…”
赵老驴一声不吭,而是直勾勾的看着前面,握着手电的手还在微微的抖,好像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魏明暗自悚然,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见一个有些熟悉的红色影子一闪而过,没入一根石柱后面,不见了踪影。
一阵触电似的感觉从心底升到头皮,他很肯定,这影子绝对就是之前在水道时见过的那一个。一旁的老马脸色苍白,说自己也看到那个影子了,披头散发看不到脸,肯定是个人形的东西。
说话间,哭声又断断续续的从城中传来,越发的凄厉渗人,这一下就连他也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绝不可能是别的声音,难不成这古城里真的有什么红衣女鬼?
赵老驴顿在原地听了听,忽然道:“他娘的,不对劲啊,这个声音我听着怎么有点耳熟?这,这是不是陈总那个秘书,就那个靓女静雯的声音?”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都觉得有些像。这静雯是陈总的随行秘书,据说是阿凯找来的,专门给陈总记笔记写语录,陈总走哪她就跟到哪。
其实早在到槐仙岭以前,杨哥就劝过陈总不要带女人,没想到却被阿凯骂了一顿,说他这是没有大局观,不尊重公司文化,没有体现陈总的领导地位。杨哥说,他们倒斗最忌讳带女人,本来阳气就弱,尤其这种娇滴滴的文职小姑娘,带来就是等出事的。
魏明却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按说女生胆小,这大家都能理解,但为什么静雯看到照明棒,听到他们声音的时候还不出声,一个劲的忙着哭声呢?如果是正常人,不应该看到光亮和说话声就跑过来吗?
再说,如果是静雯,那么陈总他们呢?他们几个不是一路随行的吗?
杨哥也想到了这一节:“小魏说的有道理。我觉得陈总他们这一路,多半是遇到什么事情迷了路,搞的队伍散了,人也跑了。”
赵老驴又站在城门洞口,对着里面叫了几声静雯的名字。说来也奇,里面的哭顿时小了许多。老马出主意道:“静雯这个人是只听陈总的对不?你试试看喊两声‘陈总在这边’看看?”
赵老驴依言照做,可没想到他这么一喊,里头的人哭的更厉害了。
不管躲在黑暗里的哭的人到底是谁,肯定是听的懂他们的话的,那只能是静雯了。可静雯身上穿的衣服,是跟他们一样的探险装备,他们之前看到的那个红色人影,到底是什么来头?
几人面面相觑,隐隐能感觉到静雯被什么不明不白的东西困住了。赵老驴忽然说:“你们说,会不会是哪个黄大师在里面,把陈总他们给抓起来了?”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都觉得似乎不无可能。杨哥是个坐不住的主,骂了一句,道:“奶奶个腿,咱们死坐在这不是个办法啊!我看咱们这就抄上家伙出发,是人是鬼搞个清楚明白,看见那姓黄的别跟他客气。”
魏明也同意这个提议。这倒不是他胆子大,而是理性思考的话,如果静雯真的遇到什么很可怕的事情,他们在这头逃是逃不掉的,不如主动出击,找出原因解决问题。
可其他人就不一样了。赵老驴一听要进去,赵老驴忙对杨哥说自己八字弱,阳气不足。又说自己跟他干这么多年倒斗,一直都是负责望风不负责下手。
不光是他,老马也推说自己年老体衰,阳气衰微,万一真的是个女鬼估计就交代在这了,怎么给自己儿子挣彩礼,死活都不肯去。又说魏明是纯阳童子身,天生阳气重,就算真见到什么女鬼,也能够保个周全,不如他和赵老驴留下等陈总他们,你俩先进去弄个明白。
老马一边说,又一边身上摸出一块佛牌似的东西给了魏明,说这是他当年在五台山开过光的,要是实在找不到就赶快跑,往回跑。又说如果真找着静雯,也留个心眼在,说了一堆什么女鬼最会骗人之类的话。
魏明拿过来一看,就是个镀了金的塑料牌,连铜铁都懒得用,成本最多不会超过两块钱。他还没说话,杨哥拍了拍他肩膀,夸了他一阵小伙子。奈何魏明社会经验实在少,嘴又笨不过,哪里是这些久经考验的老油条的对手,只好拿上工兵铲、手电和照明棒,跟着这杨哥一起出发了。
陈总带进来的这群人里,杨哥算是胆子最大,经验最丰富的一个,动手来不要命。之前几个人喝酒时,杨哥说自己落魄时在会所看过场子,发达时罩着半个城区的盘口,口头禅是“别惹我,都三天没杀过人了”。喝高了爱说自己是煞星下凡,又说算命先生给自己算过,是鲁智深转世云云,什么都怕就是唯独不怕鬼。
两人借着照明棒的光,摸索着之前哭声的方向,一路往深里搜寻着,走的越深,周围黑的也越深。杨哥在一旁说个不停,还越说越大声,努力营造出一种不像是探险而像是旅游的氛围,拍着胸脯说什么这种事他见得多了。其实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是在虚张声势。
他们行动在其中的,是一个宏大的不可思议的地下空间。借着照明棒的光向四周放眼望去,只见黑暗中巨柱林立,影影绰绰,像是有许多有形无形的压力环绕着他们,一齐向他们逼来。他忽然想起李建铭日记本上的内容,要不是照明棒亮度足够,只凭着蜡烛光看这些柱身,他很可能也会把这里当做树干。
这么一想,传说中那一颗所谓的大槐树,会不会也是类似的东西?所谓通到天上的说法,是不是也另有其意呢?
忽然,他闻到一股浓烈的鱼腥味,感觉头上好像有什么东西盯着自己,抬头一看,只见在那些巨柱衡量的缝隙之间,在那看不到头的混沌黑暗中,不经意的出现了两团幽幽的绿火,宛若两团将灭的火星,一闪而过。
杨哥见他停了下来,问他怎么回事,魏明把自己看说了一遍。杨哥一愣,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两人正一边琢磨是个什么东西时,黑暗中忽然传来一阵“呜呜呜”的哭声。
两人精神一紧,赶忙四下搜寻着哭声的来源,这声音离他们不算很远。杨哥往一旁指了指,示意大概是这个位置。这时哭声越发凄厉渗人,好似饱含着什么天大的冤屈。
杨哥手里抓着工兵铲,头上凝满了汗一绺一绺往下头淌着。女人的哭声忽然从他们身后方向传来,杨哥吓得几乎快要跳起来。魏明强压下恐惧,点燃手中的照明棒扔了过去,只见一个白衣女子瘫倒在一根石柱附近,披头散发捂着一张脸忙着挡光。仔细一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陈总的秘书静雯。
静雯看见他俩,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满腹委屈,凄厉悲切。杨哥见不是是老板的小秘,也放下心来,恢复了大男子气概,一个劲埋怨她干什么不主动出来,窝在这个地方装神弄鬼。
静雯显然被什么东西吓得厉害,不停的抽噎,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但好在毕竟是虚惊一场,杨哥也就没太跟她计较,说这地方不宜久留,吩咐魏明跟他一左一右,把人往来时的方向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