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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归正传。
当我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昏黄的灯还亮着,屋子里还有几个人,眯着眼分辨了一下,爷爷奶奶都在,还有一个则是那个地司黄度。
见我醒来,奶奶马上坐到了床边,小声问我:“方啊,是不是做噩梦了?”
听见奶奶的声音,又回想起梦里的场景,身上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颤颤的点了点头。
黄度也坐了过来,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掌纹也很粗糙,只不过当他的手触及我的额头时,我的心中却是莫名的安了一些。
黄度也出声问道:“娃啊,梦见啥啦?”
“我梦见那个红棺材了,里面有个红衣服的女鬼。”
爷爷闻声,恼声道:“看看,还是吓到了!黄地司啊,没有什么问题吧?”
黄度的眉头微蹙,似是沉思了一下,转头看向爷爷,问道:“汉哥啊,今天岭头那冲出来一具棺材的事我们也都看到了,说实话,活了这么多年,也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事情。你年轻的时候也是走南闯北的,可有听过?”
爷爷摇了摇头,说道:“红棺不祥,我自也是没见过的。”话一出口,他的眉头似也是皱的更紧了。
黄度接过爷爷顺手递过来的烟,搁在指尖捻了捻,忽然说道:“汉哥,你可还记得老刘头家的那个孙子?”
爷爷微愣,旋即点头。
黄度点着烟,吧嗒了一口,瞅了瞅我,又道:“他家那个孙子估计是丢了魂,在医院里也没治好,现在就是痴痴呆呆的,不过……”他又深吸了一口,“我还记得那天晚上我给他招魂,确实有一个红衣服的……”
黄度的话没有说完全,不过连我也听明白了他的意思,黄度的意思可能说的是我的梦并不是无中生有,也许还真是招惹到了什么。
爷爷奶奶的脸色也变了,奶奶则是一把抱住了我,“那你可得想想办法啊,不能让我家方的魂也丢了。”
闻听奶奶的话,我的身子又是一抖,卧槽!我可不想变成刘全胜那模样。
黄度巴巴几口把烟抽完,用脚尖碾灭烟蒂,拍了拍身子站了起来,对着我们说道:“你们别急,我回家想想办法。”转身出门,却又顿住了身形,似是想说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微微摇了摇头出了门
望着黄度离去的背影,奶奶担忧的看着爷爷,问道:“不碍事吧?”
爷爷则是望向我,满是褶皱的脸上看不清他的神情,半天说了一句:“先睡觉吧。”随后便和衣躺在了我的身边。
迷迷蒙蒙的一夜。
天刚放亮,正睡得迷糊的我就听见了一阵急促的砸门声,咚咚咚的震天响,睁眼一瞧,爷爷已经不在身边了,就听见开门的声音和另一道急促的声音道:“不好了,出事了!”
再随之的,就是脚步远去的声音。
我心中纳闷,反正也睡不着了,干脆也就起身麻利的跟了出来,夏天早晨气温也很高,不需要额外穿衣,待我也出了门,只见爷爷和敲门之人尚未走远,只是单看背影我也认不出那人是谁罢了。
出事了?
方才那人在门口和爷爷所说的话也是让我心中好奇顿起,本来也就十来岁的孩子,来到路边望着二人往岭头方向走,回想昨天那具红棺材,心中既是有些害怕,又有些痒痒。
老话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天色大亮,心中的惧意也早就随之消减,便冲着屋子里准备早饭的奶奶喊了句:“我出去玩一下。”顺着路也悄悄地摸了过去。
果不其然,爷爷去的还是那具红棺材被冲出来的地方,我远远地看着,不敢靠的太近,不过那里已经围了好几个人,隐约的还能看到地上躺着两个人,还有着撕心裂肺的哭声传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夏日的太阳爬的很快,虽是一大早,也已经日上三竿了,树梢的蝉鸣此起彼伏,就那么一会,我看见爷爷已经抽了三四颗烟了,可是因为离得远,听不清他们的谈话声,心里就急的痒挠挠的,四周一看,便是计上心来,麻利的爬上了路旁的山坡,虽然依旧是到处泥泞,不过哪管得了许多,悄悄地就摸了过去。
靠的近了,爷爷他们在坡下,我在坡上,借着树木杂草的掩护,倒也是没有人发现我,或者说所有人的注意力此时都是集中在红棺材以及地上躺着的两个人身上,这个时候我也看清楚了,地上躺着的正是村里的两个叔伯,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躺在路面上半干的泥水中,双眼睁开,嘴巴张的大大的,脸上的神情甚是可怖,不禁让我打了一个冷战。
两个婶娘此时也还在哭哭啼啼的断断续续的说着,我侧耳听着,也差不多听明白了个大概。原来,昨夜这两个叔伯半夜相约了出来,具体干嘛并未和家里人说明,只不过是彻夜未归,直到今早方才被人发现死在了棺材旁。
又听人群中有人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干嘛要这么贪心呢?”
“半夜跑出来撬棺材,这么损阴德的事,唉,也算是报应了。”
“唉,是啊,红棺材本来就不吉利,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大的胆子,谁知道里面埋得是什么?”
听着村里人一人一句的这么一说,我虽然还小,但也大致明白了,应该就是这俩叔伯想着这棺材里可能有宝贝,起了贪念,趁着晚上没人想过来撬开棺材看看,结果不知道怎么的就死在了这里。看那死相,似乎像是见到了什么十分恐怖的东西,活活给吓死的。
想到这,我的身上忍不住又是一个激灵。此时我所待的地方离那滑坡之处并不远,目光所及,只见塌落那块似乎还有一个墓洞,被泥土断木半掩着,看不清里面是否还有其他的东西,那幽暗的洞口里,似乎有一双冰寒的眼睛正在盯着我,让我不由得脊背发寒。
这个时候,坡下的众人已是有了动静,在爷爷的吆喝下,几个人手忙脚乱的正将那两个死去的叔伯抬了起来,放在了不知何时拉过来的一个板车上,看样子是要拉回村子里去了,两个婶娘更是瘫坐于地上,哭的那是哭天抢地,最后也是被人搀着跟在后面回去了。
当然,更大的难题还是摆在面前无法处理,有人便问道:“这棺材怎么办?看上去邪乎的很,要不,干脆一把火烧了吧!”
这话一出,既是有人同意,也有人反对。
那两个叔伯死的尚且是不明不白,如果当真是烧掉了就一了百了那到还好,可若是一把火烧了棺材,惹到了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迁怒于众人,那可就不得了了。
正在大家犹疑不定之际,岭头之上又走来一人,却是地司黄度。
昨日黄度也已经来过一次,今日手中依旧拎着他那只旧皮包,来的路上估计也见到了被板车拖回去的两人,此时脸色甚是难看,慢慢的走到众人身边,目光却是一直停留在那具扎眼的红色棺材上。
见他到来,大家往旁边都让了点,虽然黄度不见得有多大的本事,可是整个村子里也就他懂一些这方面的事了,既然众人都不知该如何取舍,干脆就交给他来决定吧。
黄度踱步上前,绕着红棺材走了两圈,伸了伸手,似是要去触摸棺材,但见犹疑之间,却又是缓缓地缩了回来。
此时,有人开口问道:“黄地司,刚拉回去的那两人你来的路上碰到了吧?”
黄度点头,却没有应声。
那人又问:“那你能看得出来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吗?我们此前查看过二人身上,根本就没有见到什么伤口。”
也难怪有人如此发问,其实,在我们这种山村里,半夜行路并不是什么少见之事,就算二人有着什么企图,若是说如大家心中所猜想那般是被活活吓死的,两个大老爷们啊,那会是见到了什么样恐怖的东西?
黄度自也是知道大家心中所想,不自觉的轻舔了一下嘴唇,半晌方道:“阳火灭,魂魄离,目不暝,口不闭,血棺现,灾祸至啊!”
他这神神叨叨的一句话让众人都是一愣,便有人问到:“黄地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黄度叹了口气,道:“唉,他们俩确实是被吓死的,至于到底是为什么被活活吓死,我也不知道,只不过,红棺材常是大凶之兆,恐怕还会出事啊!”
众人面上都是一惊,我的心里也是一颤,却听一位叔伯略带慌乱的又问到:“会出啥事?”
黄度默然不语,其实就算搁我心里都明白,毕竟他也算不上啥真有本事的人,现在连到底出了啥事都不知道,又哪会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烈阳高照,又围着一圈村民,似是无形中能壮人胆一般,一人道:“这青天白日的,就算有啥东西也不敢出来,要不,我们把棺材打开看看吧,没事则罢,要是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把火,让他尘归尘土归土!”
爷爷这个时候似乎也是下了决心,扔掉手中已经熄灭的烟头,对着众人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