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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日,左氏商行终于又开张了,比起之前一次,更是风光,引得无数人驻足观望。
此地位于长都街,与周边达官显贵的府邸形成了一个十分热闹的商圈,所以一有风吹草动,就会传到这些赤源城的权贵耳中。
再加上前段时间的小浪潮,自行车的名气也渐渐打响了。
不过,知道的人虽然很多,但见过的少的可怜。除却从锦衣卫那流出的一百辆,左氏商行卖出的一共也就十辆而已,相较于厂家直营店来说,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因而不少小年轻都会跑到别人家去观赏,想一睹这风靡纨绔圈的东西到底长什么样。
此外,那位花二十两银子入手自行车的包打听,转手一卖净赚了一百七十两银子,这应该是黑市中卖出的最高的价格了。
苍于则是有点无语,府衙中堆砌的银两也是越来越多,他这本是个办案的地方,没想到竟成了自由贸易市场。本来,他做好当冤大头的准备了,没想到自己进的自行车竟成了别人疯抢的香饽饽。
办案是没法办了,每日光接待其他官员都要花去大半的时期。苍于心里苦啊,但是他没地儿说,来这的人哪一个不是赤源城中的大腕。直至今日,左氏商行重新开张了,来他这的人才少了一些。
钱财对于苍于来说也没什么用,他平日就干些绑架勒索的勾当就能赚的盆满钵满,根本不会把一万两银子放在眼里。于是他把古听荷叫了过来,让她把银子给左逸送去。
“左公子,之前答应你的事情恐怕没办法做到了。也不知道谁透露了消息,说锦衣卫买了一百辆自行车,这几天我们的府衙都被踏破了。”说着,古听荷把身后的箱子打开了,露出里面白花花的银子。“这钱我们拿着不合适,师父让我退还过来,就当作替公子卖的。”
见到眼前一幕,站在一旁的关恒却乐的合不拢嘴,他已经能够想象,苍于被这些官员围堵得焦头烂额的场景了。因为他不仅跟勾永言说了,还跑到纨绔圈里散播了一些小道消息。
左逸则摆摆手道:“货已出柜,那自然是锦衣卫的东西。你们想怎么卖就怎么卖,不用跟我说这么多。”
古听荷也不知左逸有没有生气,赶忙补充道:“这帮吧,我再拿两千两银子,从左公子这买一百两自行车。”
此言一出,顿时引来了周围人不善的目光。
什么?现在的情况是,人人都还买不上自行车,你一个人居然想买一百辆。
“锦衣卫好大的口气,难道都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么!”一位长须老者喝道,他是太常寺的寺丞,现在出来就为饿了为给孙儿买一辆自行车的。
另一位中年官员指了指一旁的吊牌说道:“每人限购一辆,你难道没有看到么。”
古听荷自然不敢得罪这两位官员,于是行礼告欠道:“是在下唐突了,请两位大人见谅。”
左逸却是淡淡的说道:“无妨,我已经让工匠师傅抓紧赶工了,过段时间,货源估计不会那么紧张了。到时,锦衣卫再要购买就没有问题了。”
“好,我先定一百台,等公子有多余的货后再送来也不迟。”
“其实,自行车在赤源城的销路基本已经打开,如果古小姐能够帮我在其他城市推广的话,那在下一定感激不尽。”左逸淡淡道。
关恒则无言以对,左逸这家伙嘴上说不要不要,但身体还是蛮诚实的,
见状,古听荷哪还不知怎么回事儿,直接一口答应下来。“好,那我定个五百辆,让周边城镇的锦衣卫也跟着宣传宣传。”对她来说,不怕左逸提什么要求,就怕对方不买锦衣卫的账。
只要双方能够保持一个良好的关系,日后寻求帮助的时候也容易开口。
不多时,马车上的银两被搬运下来,然后一箱又一箱的搬进左氏商行的后院。
不过不得不说,左逸的嘴皮子真是厉害,寥寥数语又搞了一万两银子进账,再加上今天卖出的,总计销售额要突破两万了。只是生产效率还跟不上,后期会些疲软。
这段时间,他正想着把流水线优化一下,能够达到日产五十辆的规模就差不多了。因为缺少一些自动化的器械,这已经是人力造车的极限了。
之后几日,左氏商行的生意依旧红火,每日的流水基本能维持在五六百银子上下。
关恒在统计账目的时候,也不由的心惊,这家店铺的赚钱能力果然恐怖如斯,这要放在一般的店铺早已经烧高香了。
左逸却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这才刚开始,等到姜国的市场打开,我们的利润还会成几倍的增长。”
关恒的瞳孔放光,似乎能看到自己腰缠万贯的样子了。
可高兴的日子没持续几天,他就被他的岳父大人叫了过去了。
这一天他有所预料,但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厅堂之上,万鸿云的表情十分凝重,台下还跪着县衙的差役。
等到关恒过来,所有人的目光也都投过了过来,似乎是想要关恒替他们求情。
可他们哪知道,关恒现在也是自身难保,更别说拉别人一把了。
“给我跪下!”万鸿云大喝。
按照官级来说,鉴察院是在县衙之上,但老丈人要求,他哪敢有违抗的意思。于是,他褪去鉴察院的官服,穿着素衣,跪立在万鸿云身前。“孩儿不知自己错在哪里?”
“他们全都招了,你以为还瞒得住么?”
关恒扫过一旁的师爷、知事、衙役、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为了让自己的岳父夺过一个愉快的晚年,他伙同其他人一直把万鸿云蒙在鼓里。此外,他开出的条件是,等到他岳父退休,他就会安排这些人进入一些重要的职位。
听到老丈人发话,他则淡淡地说道:“岳父大人,我只是想让你过的顺心一点。”
万鸿云用力地拍拍桌子,似乎在宣泄内心极度不满,“你认为那些冤死的百姓会认同你的这些话么。他们哪个不是爹生娘养的,就任由那些纨绔士绅欺辱么!”
“可赤源城向来就是这样,没人觉得这么有什么不对。”
“你怎么到现在还不知悔改。”万鸿云顿时就怒了,手臂之上青筋暴起,整个脸颊都涨的通红,见关恒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随即把桌案上书籍砸在对方脑袋上。“向来如此就对么!”
“可岳父大人,他们哪一个不是京中的名门望族,你不过是区区的赤源府尹,拿什么跟别人斗!”关恒继续劝诫道。
他知道万鸿云性格狂傲,最见不得那种欺男霸女的是事情,所以才伙同府衙的官吏,将一些重要的案子都瞒了下来。
如今,万鸿云已经将近七十高龄,再过两年就可以告老还乡了,关恒不想自己的老丈人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出什么意外。
可他还是低估了万鸿云的固执,这家伙年轻的时候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如今年岁渐老,这性子却没有丝毫的改变。
万鸿云目光坚定,神色凌冽地扫向众人,“我不知道之前是怎样,但我知道以后,这规矩可能要改改了。”
“岳父大人,那些名家士绅没一个简单,如今你已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我不希望你出现什么意外。”
万鸿云冷哼一声,胡子翘得飞起,“那正好,反正我都是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我倒是要看看,是那些丧尽天良的人渣命硬,还是我老头子的命硬。”说完,他便退到后堂去,开始整理这些年卷宗。
关恒自知劝不住万鸿云,只能回去以后与妻子商量一番,看看能不能改变老丈人的决定。
这一夜,万鸿云熬夜到很晚,将赤源城内大大小小的卷宗全部审理一遍,他已经信不得任何人了,这种事情只能亲力亲为。
当看到“赤水乡”案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惊了。他没想到赤源城内,天子脚下,竟会出现这种草菅人命的事情。整整一个村子的人被屠戮殆尽,事后竟被草草的定义成谋逆,他身为赤源府尹,卷宗内记录的每一件事情都刺痛着他的神经。
一直以来,他殚精竭虑,为替赤源城做了不少实事。但现在看来,这些事情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是那么的不堪一击。他有些心灰意冷,神情也显得有些落寞。
良久的沉默过后,他将兵部尚书柴思远的名字给圈了出来,知道这是个他不能抗衡的敌人。但为了那些枉死的百姓他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他必须让天下人知道,公道还是存在的,只是它有时会来晚一些而已。
做完这一切,他开始着手整个案子,想要理清中间的脉络,等到证据收集完整,他自会递交给内阁,然后向案子的罪魁祸首发起致命一击。
就算他是朝廷重臣又如何,只要犯了事儿,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这是千百年不变道理,也是万鸿云一直坚守的信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