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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踱到一扇窗边,外面风和日丽,正值初秋,夏天的那股燥热少了一些,这样的天气应该挺受欢迎的,可是眼下的街道空无一人。
虽说是见不到人,但是远到那街边停靠着的车,大开着门写着欢迎光临的家常菜馆,人行道上一辆无主的婴儿车,满地散落的纸张,近到医院的活动铁门上来回闪烁的彩灯,上面写着“注意安全”几个彩字,一辆轮椅停在刚进医院的不远处,都在告诉我直到刚才还是有人在的。
看来不知道全部就不会结束,我扶着墙,去适应着这股无法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滋味。一步一摇的走到了护士站,我看着上面写着“第五医院”的贴牌,不由得苦笑起来。
站点里意外的干净,我扭着身子钻了进去,挨个抽屉翻找着。在最下层的抽屉里找到了病历记录,在上面找到了自己的名字。和前面看到的一模一样,今天依旧是九月九号,什么417,输血500cc,两袋葡萄糖什么的,唯一的区别就是上次模糊的字能看得清,“13点45分因排异反应产生的心跳停止,2分钟后心肺复苏成功,但造成伤口处颈动脉大出血,输入相同血型500cc。”
搞什么啊,还真是这样啊。排异反应只有创口处接入别的肢体才会产生反应,而能产生排异反应就说明我猜对了。先不说这样的排异反应能不能救活,就我好好的为什么非要遭这种罪啊,你们有问过我吗。
护士这的病历只有这么多,我抬头看向尽头的办公室,那里应该有更详细的信息。我提步走向办公室,我的走路方式很怪,从远处看上去应该和一个提线木偶一样,我自己都知道别扭极了,走起路来我都不敢眨眼,生怕被绊倒。
好歹是到了医生的办公室,这里和我记忆中的一样,秃头王和孟瑶的座位就摆在不远处。那份孤独感又泛了上来,我想起了之前坐在前面的座位上和孟瑶的说说笑笑,不得不说那次假扮情侣的事情我还是挺心动的。我用力拍着自己的脑门翻起了他们的桌子,希望能找到点什么有用的东西。
孟瑶桌子里的东西不少,大部分都是一些心得笔记之类的,要搁以往我肯定要看看她平时都在写什么东西,之前我要看她还是遮遮掩掩的,现在我是真的没那个心情,只是翻找着任何跟我有关的东西。
没有,没在她这里。我看着前面秃头王的桌子,上面摆着一本书,就好像是故意让我看见的。我上前拿起来,其中有几页压着页脚。这种感觉很让我害怕,不是以为恐惧,也不是因为未知。我对这一切都是太熟悉了,好像我每天都在这里工作一样,好像我真的在这里工作过一样,好像他们每个人都是真的存在一样,很多时候我都在想我在找的到底是什么,可现在近在眼前却踌躇不前。为什么非要寻找真相呢,有时候真相会比我见识到的所有事情都要残酷,真的是何必呢。
我怕了。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我心甘情愿,让所有人都同意的情况下把我的头切下,安放到另一具身体上。越是难以接受的结果就肯定有意料之外的原因,这个原因是我不想看到的,我怕它对我的打击会直接击碎我这已经脆弱不堪的心,单是想想我感觉我就已经疯了。
我不知道我在这张桌前坐了多长时间,墙上的挂钟,上面的指针就没动过。
我受够了。我站起身,把书扔到一边,晃晃悠悠的走出办公室。这么长时间一个人都没见到,那看来这里或者是在这个轮回里就我一个人,其实想想这样也不错,谁没这么想过,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自己想做什么做什么,再也没有什么约束,没有人逼你做这个做那个,而且这里也没有那些恐怖的东西,真是再好不过了。
我晃到电梯前,按下向下的按钮。现在我唯一想做的,就是回家。
电梯依旧好使,省了我不少麻烦。我可不相信这份身体能舒舒服服的走到一楼。我忍受着电梯里的刺鼻消毒水味,突然想起手机好像落在病房里了,我不记得有没有看见,但肯定没有在身上。算了,就算你给我我现在也不见得能用这双手玩的明白。
下了一楼,这里稍微有些凌乱,地上有口罩烟头甚至是一次性针管。急诊室的灯还亮着,透过半开的门看不到里面有任何人。收银台里的电脑还开着,有一张账单放在玻璃下的交换口里。原本应该人来人往的一楼大厅,现在变得门可罗雀,所有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不过我对这些已经无感了,现在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家里。
一楼大门处停放着一辆救护车,车后门大开,一副活动床刚推出来一半,之前上面或者躺着一个心脏病发的老人,或者是一个摔断腿的骑行族,或者是一个灰头土脸的刚从建筑工地下来的一个面色煞白的汉子捧着胳膊呻吟着,这我都无从知晓了。
我有些后悔没有把那个输液架带下来,不过还好大厅里的凳子上遗留了一双拐。我伸出手捡起了拐,试了试还可以。至于顺不顺手,这我根本不在乎,我也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