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决定了。那就把装备穿好，我们马上下水。”边老大说完挥了挥拐杖，手下人立即捧上三套装备。
　　陈丝笛虽说当过女兵，还有报考刑警的意向，但并没有受过潜水方面的训练，张凌沧一件件一样样给爱妻配好，并且教她怎么使用。
　　“保暖的潜水服，防刺潜水鞋，这是蛙蹼，在水下增加推力。”张凌沧给陈丝笛依次穿上“潜水面镜帮助水下视觉对焦，附带探灯和水面呼吸管，浮控马夹，来，把气瓶背上。”张凌沧又指着浮控衣上的几个表“这是三联表，气压表，深度表，还有指北针，这根管子上的开关是呼吸调节器，二级头减压，一级头咬在嘴里提供呼吸，记着要用嘴吸气，用鼻子呼气。感觉喘不过来就多放点。”
　　陈丝笛望着丈夫专注帅气的面容，心里又甜又暖。
　　张凌沧捡起一条沉重的腰带：“这是铅带，抵消浮力用的，边老大在装备方面确实很专业，连潜水刀都准备了，这刀厉害，瞧见没有。”张凌沧指着刀身中央的凹槽“这儿可以放气，一刀刺中身体后就会有气体进入身体，加大内出血，非常致命。”
　　陈丝笛连连点头，认真记下。
　　张凌沧又道：“这个气瓶的重量还算可以，应该能用一个小时左右，当然了，水越深，消耗的越快。”
　　边老大那边已经自己穿好了潜水装备：“因为不知道井下的水道有多长多深，所以每人都要背两个气瓶。”
　　张凌沧和陈丝笛点点头。
　　边老大的手下再次一分为二，井上留十人，下水的有十七人，算上边老大十八个，张凌沧和陈丝笛一组，排在中间位置下井，防止两人在末尾耍什么花招。
　　井边的安全绳五股扭成一股，边老大的手下先去了十人，张凌沧第十一个下，落水后感觉比气温要暖一点，但如果没有保暖的潜水衣，用不了多久就会失温。
　　陈丝笛用八字环顺着安全绳往下溜，因为手法不熟练，最后的七八米速度越来越快，吓得她一声尖叫，松手直接掉入水中。
　　张凌沧往旁边一让，大力一把拽住妻子腰间的铅带：“没事吧？”
　　陈丝笛呼吸急促地摇了摇头。
　　张凌沧替妻子检查了各种设备，确定没有问题后说：“我先下，你在后面揪着我铅带，无论如何不要松手。”
　　“好的。”陈丝笛咬住呼吸器，跟随熟练的张凌沧沉到井下一米五的距离，在防水探灯照明下，赫然见到一个高达三米，宽约四米的拱型人造通道。
　　张凌沧扶着厚厚的拱顶门面，发现表面附着的厚厚绿藻已经被边老大的手下清理过，清晰的正楷写着‘防空洞’三个大字。其余的地方一片漆黑。
　　头顶上方的水面传来震动和光影流波，张凌沧知道第十三人下来了，于是抓紧时间带着陈丝笛钻进防空洞通道。
　　张凌沧和陈丝笛在水下通道中并排而行，前方无比黑暗，每隔二十多米就会出现一根黄绿色的荧光棒，沉在厚厚的淤泥中，肮脏的悬浮物跟着水流而动。
　　而在极远的前方，目测有两百米之远，张凌沧透过护目镜看到有人在释放燃烧棒，红得发白的化学光左右舞动，说明前方的十个人已经到了一个阶段。
　　张凌沧稍微放缓潜行的速度，打开头顶探灯观察陈丝笛脸色，检查妻子的呼吸装备和第一个气筒的含量，然后按着她的手腕检查心率，陈丝笛朝丈夫打了OK的手势，表示自己没有问题，不用担心。
　　张凌沧点点头，带着妻子踢水前行，蛙蹼推力尚可，一路过去并不费力。
　　夫妇二人很快和前面十人会合，又在原地等了三四分钟，边老大带着余下七人才赶到。
　　一行二十人在水下防空洞的通道尽头拐了个弯，继续向前。
　　张凌沧用头顶探灯在四周扫了一圈，发现宽度和高度有所减小，但是仍旧可以容得下一辆卡车，为了省电他关掉探灯，就在灯光消失瞬间，一个拳头大的黑影从他面前一掠而过。
　　张凌沧下意识伸手去抓，但是在水下浮力和阻力的作用下，他的速度只有平时的二分之一。
　　陈丝笛在后面拍了拍丈夫的腰部，用手指在他大腿上用力画了‘？’，意思是问他怎么了。
　　张凌沧朝后方挥了挥手，示意没事。
　　一行二十人继续潜行了十分钟，每拐一个弯就在长满水苔的墙壁上钉一个激光器，可以在布满浮游物的黑暗水道中看到激光直线向前。
　　前面的人逐步停下，打开了头顶的探灯，一整段的水道瞬间明亮起来，而在光线尽头，所有人都看到了通往上方的台阶，说明快到地方了。
　　三分钟后，边老大的手下们继续向前，一个接一个踏上砖石台阶，每个人都小心翼翼，不敢马虎。
　　张凌沧和陈丝笛不紧不缓地跟着，上半身很快露出水面，胸口的水压骤减，头顶探灯扫射之下，又是类似防空洞结构的通道，还好积水只没到众人大腿位置，两边肮脏污黑的砖墙上覆盖了密集的树根，一团团蜘蛛网上还有各种不知名的昆虫，清澈的水流在涌动，说明这里起码是通往外界的。
　　边老大的手下用仪器检测空气，确定没事后率先取下面罩，因为身上的气筒是不小的负担，出水后背着沉重，所有人都取了下来。
　　“大家先休息一下。”边老爹走上来原地坐倒喘息，半个身子都浸在水里。说话的声音在通道中不断产生回音，一直消失在远处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手下们有的检查装备，有的头靠墙壁，有的用探灯四面查看。
　　陈丝笛靠着丈夫坐在台阶上，两人呼吸着潮湿腥臭的地下空气，一点点恢复力量。
　　“你刚才突然抽了一下，怎么回事？”陈丝笛提起了刚才的情况，十分关切，生怕丈夫的身体出状况。
　　“没抽。”张凌沧道“只是有什么东西在眼前游了过去，速度非常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