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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亮在到派出所报道以后,没有因为级别的巨大落差而表现出消极的情绪,他一直很认真的对待着辖区内的每一件大案小案。
这几天他向所长请了一个长假,所长终于可以喘口气了,毕竟让这个以前号称K市侯阎王的人物,做自己的手下,他多多少少还是很别扭的,做什么事情都放不开,凡事都要先向自己的手下侯亮请示,这让他的心里很堵的慌,现在倒好了,你侯亮要请长假是吧,那我直接批给你,而且我还嫌请的时候太短了,最好直接请假到退休,我们这座小庙,真的容不下您这尊大佛。抱着这样的想法,派出所所长,满脸的肥肉堆积在一起,谄媚而开怀的大笑着在侯亮的请假申请上签了字。
侯亮才不管那位所长怎么想,不管所长有没有签字之类无聊问题,他把请假申请放在所长的办公室之后,就直接离开了派出所,此时正独自一人开着车,离开了市区。
绵延的大山中,山路曲折坎坷,本是直线距离不远的一个地方,侯亮开了将近四个小时的车,终于,他看到了一个路牌——秦家村。
这里就是他此行的目的地,秦霄的老家,生育秦霄的土地——秦家村。
侯亮按照路牌的指示,把汽车驶出主路,拐进了一条坎坷泥泞的土路。
越野车走进了村子,刚一进村口,侯亮看到了村口稻田里一群嬉戏的稚童,和不远处村落贴着山脚而建的几十栋房子,已经中午12点了,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大多房子上烟筒,都冒出了袅袅白烟,与蓝天青山绿水,形成了强烈的色彩对比,这是侯亮在市区不曾见到过的烟火气,稚童们也看到这辆四个轮子的汽车,都纷纷放下玩闹,好奇的看着这个只有城里人才能开的上的大玩具。
在如此优美祥和的风景之中,并不能使侯亮的内心获得一丝的宁静,他依旧紧锁着眉头,沉默的抽着烟。
越野车在村口一处人家门前停下了车,侯亮下了车,走到门前,扣了扣大门。
不一会,一个年过古稀的老人打开了门,老人背脊有些佝偻着,但是看着却很有精神,拄着一根黄木拐杖,头发和胡子已经花白,面容慈祥,一身洗的发白的灰蓝色衣服,虽然看着破旧,但也干净。
侯亮率先开口道:“老人家您好,请问您是不是这里的村长?”
老人点了点了头,疑惑的说道:“我是村长,您是哪位?”
“我是市公安局的,我姓候,想找您了解一些情况。”说罢,侯亮拿出了自己的证件给村长看了一眼。
村长看清楚证件上徽章之后,慈祥的笑着说道:“警察同志好,进来吧,咱们进屋聊。”
侯亮跟着村长走进了院子,村长进屋里搬了一个凳子,倒了两杯茶。
院子里的陈设很简单,铺满青石板的地面上,只有一个石桌,一把藤椅,和一颗石榴树。
老人把茶放在侯亮面前的石桌上,然后坐在了藤椅上,伸手示意侯亮也坐下。
侯亮坐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点了点头,由衷的说的:“老人家,这茶不错。”
村长笑了笑,“自己家种的茶叶,好就好在守着茶树,随时喝的都是最新炒的鲜嫩茶叶,没有陈年的腐朽味道。”
侯亮正眼看了看村长,没有着急询问此行的目的,而是品茶着,悠然自得的和老人聊起了天。
“老人家,听您说话,是一个读过很多书的文化人吧?”
老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文化人说不上,书读的也不多,只是会教人识字罢了。”
侯亮笑道:“秦老先生,您的光荣事迹,我可是有所耳闻的,您可不像自己说的那么简单。”
老人没有得意于侯亮的称赞,而后看向了远方的大山,回忆道:“什么光荣事迹,人都是被逼出来的,很多年以前,村里没有小学,以前的那些娃娃们要想读书识字,只能用两条腿走着去到十几里外的镇子上学,山路难走呦,走路都要走上两个多小时才能到学校,冬寒夏暑,那么小的娃娃,怎么受得了这种罪,有一年冬天,一群一起去上学的小娃娃为了快点赶到镇上的学校,就状着胆子去走那结了冰的河水,结果呢,河上的冰面烂了一个冰窟窿,有一个娃娃,就再也没能回到村子里,后来实在没法子了,村里就我一个读过书的人,我不站出来为这些娃娃做点事,谁有谁能做,大伙就一起在村后边修了两件茅草屋,由我来给娃娃们教书,刚开始的时候,我自己还怕我这几滴墨水会耽误了娃娃们,落得一个误人子弟的骂名,我可担当不起,不过好在娃娃们都很争气,都抢着,比着学习,我也省了很多的心,我这一教啊,也就教了三十年,也困在大山里三十年,凡是这个村里的年轻人和中年人,都是我曾经教授过的学生,包括我的儿子,和我的孙子……”
侯亮由衷敬佩的说道:“秦老先生,您是这个社会的楷模。”
老人苦笑一声,长叹了一口气,悲戚的说道:“社会的楷模,又有什么用?三十年前,老伴走了,我和儿子把她葬在了后山,二十年前,我唯一的儿子又走了,我白发人送黑发人,背着儿子,牵着刚刚断奶的孙子,又把他葬在了后山,本来想着下一个怎么着也该轮到我了,去年过年孙子回来村子里,临走之前,我还安排他,要是我也死了,就让我孙子也把葬在后山,和他妈妈还有他爸葬在一起,当时孙子还笑我杞人忧天……如今,我一个快要死的人了,竟然……竟然眼看着孙子也走了,我的孙儿走的不明不白!我都已经七十岁了,我做梦都没有想道,我会给自己的孙子下葬……”
做在藤椅上的老人,说完这番话后,再也压抑不住自己情感,不禁老泪纵横,掩面痛哭,那本就佝偻的背脊,更加的弯曲了。
侯亮看到如此情景,一向铁石心肠的他,心中不由得也有些哀戚,他有些同情眼前的这个老人,他也想起了自己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的妹妹……
“那您能给我讲讲,您的孙子——秦霄吗?”侯亮强大的理智,压住了微弱的感性,暴露出了此行的目的,直接切入主题的问道。
老人也停止了哀伤,抬起头喝了一口茶,整理了一下情绪,“该说的我已经和你们的同志们说过了,全部都已经说了一遍了……在让我说一遍,还是那样,这几年孙子一直在城里读大学,很少回来,我知道就那么多,也已经全部告诉你们了,再问多少遍都没有用……”
“我知道您说过了,但是我这这次来,不是来找您录笔录的,也不是来查案子的,而是想来和您聊聊,听您给我讲讲关于秦霄的故事,他小时候的故事,这些和案子没有关系,我只是想了解一下我妹妹究竟喜欢上的是怎样的一个人……”说完,侯亮看向老人,等待着他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