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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蒙回家,家中感觉无比的冷清了,偌大的一个林家,只有自己和婶婶奶奶,余下的都是些下人了,听奶奶说,家中这个宅子是几百年的老宅子,曾经人丁兴旺的时候,能将所有的屋子都住满,可惜,现在只剩下了这几个人。
林蒙在自己的房间中吃了些饭,他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这个想法从脑海中蹦出来。
自己已经足够危险了,不能让家人再陷入危险之中。
林蒙想要去和奶奶去商量一下,但是此刻夜已经黑了,林蒙想着,等再几天再说吧。
一大清早,林纵已经在门口等着林蒙了,林蒙起床,只是跟着林纵,走进了一家客栈。
“你就是王争?”林蒙看着眼前的男人,问道,这是个很普通的男人,和街上行走的路人一样的普通。
那人见到林蒙便是直接拜了下来:“王争拜见少主!”
林蒙只是笑着让他起来,便是询问起来当年的事情,但是王争知道的也不算多,但是还是说出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四年前,王争还是个老兵,当林老将军回京都的时候,谁也没有想象到一切的发生,这个时候,洛国刚刚和安国之间爆发了一场战役。
先是在辎重部队的一个叫毛文柄的兵举报林老将军私吞军粮,接着是接到军队里“大量士兵”举报,说林老将军平日里就克扣饷银,这一切自然是没人相信的,可是那些朝中大臣就信了。
又有一只队伍去暗杀皇上,可是还没走到皇宫门口就被抓获了,说是青衣军的士兵,这些拙略的东西,一切都是没有根据的事情,可是就是这样,皇帝竟然就判了林老将军的罪。
“那这和丞相有什么关系呢?”林蒙问。
“当时,就是丞相顾宪领头签的的奏章,要求杀了老将军的。”听了这一切,林蒙才是对当年的事情有了一个简单的认识。
当年的一切都被所有人藏起来,就连青衣军的那些老兵都不知道,王争说,这一切都是在京都完成的,只有跟着老将军回到京都的人,才对这些事情有个简单的认知。
而王争,恰巧就是当年回到京都的那些人中的一个,但是很可惜,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回到京都的那些人,全都死了。
林蒙觉得,这些事情,要真的是丞相的话,这些事情,就更有意思了,但是也更加危险了,林蒙觉得自己更加坚定了昨天的想法,而且越快越好。
林蒙笑了笑,这个人脾气很爆,一直就想要去直接杀了那个宰相顾宪,但是顾宪怎么又是这个人就能杀的了呢?
“你别冲动!”林蒙看向这个老兵:“我需要查清这个事实,交给陛下处理,我相信陛下一定会给我林家一个交代的!”
王争却一脸的不忿:“还有什么查的?这些事情明显就是那个顾宪做的事情,直接就杀了这个家伙,就好了。”
林蒙看向王争:“你为何要去杀那个顾宪?你和我父亲还有什么其他的交情吗?”
王争回忆一下:“林老将军曾经在战场上救过我的命,我自然要为他报仇。”
林蒙回过身,悄悄的问林纵:“我父亲救过他吗?”
林纵也是回忆了一下:“不清楚,老将军救人应该也不少,我参军也才十年,或许是我参军之前的时候的事吧!”
林蒙看了看这个人:“你放心,我的父亲,我可以查清真相,你还是赶紧隐藏起来吧,你的身份可还是洛国京都的追杀中吧。”
王争看了看林蒙,眼睛盯着林蒙:“你确定你会追查到底?”
“确定!”林蒙看向王争,丝毫没有犹豫。
王争笑了笑:“这就对了,其实我也没想着这次就能杀了这个家伙,只是这一切吧,只是来看看少主是否是个有勇有谋之人,今日一见,果然就对了。”
“其实吧,我也想杀了那个家伙,可是万家灯那家伙非说要和少主商量商量,顺便看看少主秉性怎么样。”王争突然说道。
“什么?万家灯是谁?”林蒙瞬间就又懵了,这个王争好像不只是个老兵吧。
“少主,借一步说话。我带你去见万家灯。”不等林蒙说话,王争就带着林蒙出了屋子。
又是一番在小巷里转来转去,终于转到了一处房子,林蒙叹道:“这果然是个老兵找的地方,着实是偏僻啊!”
这个地方就在京都守备府的附近,但是京都守备府又没有直通的道路通向这里,隔着一条贯穿全城的河,在这一段又没有桥梁可过,真的是高。
林蒙等人走进屋里,屋里只有一个人,林蒙看向此人,身材很矮小,不过六尺而已,一身赤色的斗篷将整个身体包裹起来,只留下半张脸露在外边,眼睛无比的浑浊,像极了一个迟暮的老年。
他只顾着摸着桌子上的一本书,不见看,只是自顾自的摸着,但是却无比的投入。
林蒙等人几乎走到他的面前,他却毫无反应,等到王争道:“老万,我回来了,少主来看你了。”这个人才清醒过来,看向林蒙的方向,准确的说,也不能说是看,因为他的眼睛里没有一点儿光芒。
林蒙楞了一下:“这是?”
王争想要说话,但是还没说出话,就被万家灯给打断了,只见万家灯卡缓缓开口,一切都显得不紧不慢:“少主,恕我身体有疾,没办法给您行礼了。”
林蒙道:“没事,虚礼大可不必,也没有任何的用处,只是你这眼睛?”林蒙犹犹豫豫的问道。
坐在椅子上的男子愣了一愣,旋即回答道:“没事,这么多年的老毛病了,玩火药的时候给熏得,看不见东西了。”一切还是平淡如水。
林蒙这才发现,他手上的书里面并没有文字笔墨,只是有着一堆莫名其妙的凸起。
“这是老万看的书,上面的东西是他自己研究的,瞎子才能看的懂,我都不懂。”王争见林蒙对这个有兴趣,说道。
“可真是聪慧过人啊!”林蒙叹道。
“没什么,没事的时候瞎研究的东西罢了,主要还是研究些火器,这才是正事。”
“火器?”林蒙楞:“看不见也能研究吗?”林蒙惊异,对他来说,火器这种东西可是精密的玩意,看得见的都玩不转,更被说看不见的了。
“研究,又不用靠眼睛,有手,有鼻子,还有舌头,够了?”男子回答道。
王争在林蒙身边悄悄的说道:“少主我告诉你啊,这个家伙可厉害了,他能研究出大炮,隔着二百丈就能炸死人,还有一种轻便的,手拿着一下子能打五十丈呢,比弓弩厉害多了。”
“那叫突火枪。”万家灯说道。
林蒙惊异:“你能听到?”
男子笑:“看不见了,别的地方自然就灵敏多了。”
“那看不见怎么研究呢?”
“可以靠嗅觉,分辨出火药的成分,手细细的触摸就能感受到形状,还能完美的造出来,这都不是问题。”男子将书放下:“其实,刚开始失去眼睛的时候,我也觉得没有眼睛什么都没了,但是现在我觉得,一切都刚好。”
“当你失去一样东西的时候,那么老天爷就会反馈你其他的东西,我失去了眼睛,但是获得了极为灵敏的嗅觉,触觉,听觉以及味觉。”万家灯起身,走到墙壁前,从墙壁上取出一根长长的竹子做的管状物品。
竹筒很粗,大概有人的胳膊那么粗,他一个人抱着,显得有些滑稽,接着一个黑洞洞的口子随着万家灯的拿过,冲向了林蒙的方向,嘴巴一咧,露出一个笑:“这个就是突火枪,要试试吗?”
林蒙这才发现,万家灯的脸上的皮肤就像枯萎的树皮一般,黝黑丑陋,上面还带着沟沟壑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