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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守组织的监狱外,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沙漠。夜晚的沙漠气温很低,离之身上只披着一条烂布,堪堪遮住隐私。
离之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是觉得自己的喘气声越来越大,呼吸之间都带有一丝血味。
“赛琳娜,还有多久天亮。”同样的,他没有说话,但是视野里的左上角显示出他想说的话。
“恐怕……再也不会了。”
“?”
“在重启纪年法开始就不会了(现在是重启纪年50年)。”
“什么东西?”
“看了你的记忆核心受损超乎我预料,那我就重头说起吧。看你的右手,放在面前展开。”
离之抬起右手,看见上面五个指尖正在发光,他在自己面前展开双手,一个蓝色的小人投影了出来。
“指挥官,这是我的投影体,我是赛琳娜,你的助手,曾经是,现在也是。”
离之点点头,表情有些呆滞,他手心里的赛琳娜似有似无得翻了个白眼。
“我们的星球,五十年前已经停止了自转,不是完全停止,是一种类似于潮汐锁定的情况,我们星球有一面永远面对着太阳,我们称之为阳面,这边是阴面,所以阴面不会有太阳和天亮。”
离之眼前突然出现一份像简历一样的资料。
“你,艾悦,现在是猎杀者组织顶级猎人。猎杀者组织是一个半公开的刺客组织,与覆守组织对立,覆守组织是一个提供保护的完全公开组织。”
“刺客信条?”离之突然想到。
“什么东西?”
“没什么,你继续。”
“两个组织的共同目的,也是唯一目的,都是为了钱。但指挥官,你有在此之上的目标。”
“什么目标?”
“你从未对我提起过,不过在我的记录里面,这个目标可以归结成:善良。你从不是单纯的为了钱,你在选择任务时会有意的选择特沙能源公司的人(特沙能源公司,一个掌握了阴面能源的巨头)。”
“你的目的,似乎是在解救社会底层的人,但是对于一些败类,你也会毫不留情得杀死。”
看来我还是一个行侠仗义的好刺客?他想。
“赛琳娜,你知道我现在记得的一些事情是什么么?”
“陪你聊天这种事情,我已经做了无数次了,这一次也不例外。”
“我记得一次大爆炸,把半个星球炸没了的那种,还有我的腰子被捅了一刀,再然后就是一片虚无,像是太空,最后是一个太极八卦阵。”
“……我不能理解,但是你这种记忆基本符合数据核心被人强制读取的描述。以及你提到的太极八卦阵,我闻所未闻,应该是对话系统的错误。”
“不是错误,赛琳娜。”事已至此,离之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大概就是那种魂穿什么的基本桥段。
“我曾经是个道士。”他说。“赛琳娜,建立新的档案,命名离之,标志符号由我来设计。”
他画了一个太极八卦图。
“需要我把这个图案作为主题,衍生一下替换到你的界面之中吗?”
“可以。”
一瞬间,离之眼前的界面改写,一个淡淡的太极八卦图浮现在眼前。
“档案“离之”需要覆盖原有档案“艾悦”吗?”
“覆盖了会删除本来的东西么?”
“是的。”
离之想了想,这个档案也算是这具身体留着的一点亡魂了,做人做事,倒也不必太绝。
“那算了,保存好关于他的一切,替换成我刚刚新建的。”
“已完成。”
“建立新的项目,命名为……”离之顿了一下,“奇门。”
“这是什么?”
“我的毕生所学。”
“新的战斗数据软核心么?”
“什么东西?”
“战斗核心分为硬核心和软核心,软核心属于可以调用的数据,主要为战术技巧,或者说是……毕生所学。硬核心是挂载在机体上的,可以提供额外的能源以及战斗支援,你的硬核心现在已经被收缴了。”
“那行,存为一个新的软核心。”离之其实并没有过去可以统计自己学过什么,但是在前几分钟苏醒的时候,他就感觉自己的记忆好像正在慢慢消失,像是一抹星光在虚空中渐行渐远。
记录下来吧,忘了不好,也算是对师父的一些交代了。
……
……
微风卷起黄沙,打在离之身体上,伤口的血液黏住风沙,已经结成一层厚厚的血痂,沙尘打在机械义肢上,乒乓作响。
离之已经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是在记忆之中,自己已经离那个监狱很远了,只不过仍然看不见沙漠中有光。
一路上,赛琳娜在向他展示关于这个世界的所有东西,从大到小,巨细无遗,试图以此来唤醒他的“记忆”。
离之在恍惚之间也听了许多,但是大部分精力放在建立自己的“奇门”之上了。
“赛琳娜,你还记得我是怎么进监狱的吗?”
“一次猎杀任务的失败。”
“就这?”
“就这。”
“你刚刚说什么战斗参数,现在还可以看么?”
“随时可以。”
离之面前展开一个面板,上面是自己全身的一个投影图,他聚焦在右手,放大……
“成长型战术义肢:右臂。
力量(数据来源于拟肌力,包括等长收缩,等张收缩等,为肢体能使用出的最大力量。对照数值为100。):3800。
神经黏连程度(数据来源于拟生物电信号,以第七脊椎为起始点,电信号到达义肢及义肢做出相应反射为止。反映义肢响应能力及运动延迟。对照数为100。):87。
生物机械活性(数据来源于义肢内置芯片自检,反映义肢自我修复能力。对照数为100。):0。
抗性(数据来源于义肢内置芯片自检,反映义肢对于各种物理及电磁伤害的抗性。对照数为物理防御:100,电磁抗性:100。):物理防御:6300,电磁抗性:800。
一至五号战斗数据硬核心均离线,所有外置装备均空载。”
汇报完毕,离之发现自己的右手开始变形,露出里面的机械结构,可以发现,他的右手是空心的,那些作为生物体时的肌肉群,现在就是一个存放装备的盒子。
自检完毕,手臂收缩变形,又成为一条正常的机械臂。
接下来他看了一下右腿,上面的数据简化为了:
力量:6300
神经黏连:86
机械活性:0
抗性:6300、800
同样的,腿部的大肌肉群也变成了一个个空仓,看起来有些许诡异和恐怖。
“这些数据是怎么一回事?”
“反应你的战斗能力,对照数值的来源是正常成年男性。生物机体的计算会有误差,我建议你看看你的左侧肢体。”
离之扫了一眼……
咋这都低于100的嘞?
“监狱生活对你的影响挺大的,回去之后,我会帮你定制恢复训练计划。”
……
……
离之的步伐越来越慢,风停了,周围的沙子也不动了,像是在低温中凝固了一般。
“检测到气温骤降,是否呼叫猎杀者组织的救援?”
“有这玩意你咋不早说?赶紧叫人过来啊!”
“已呼叫,不过指挥官,必要提醒你一下,这样会公布你的位置。”
“所以呢?”
“所以覆守组织也会知道。”
话音未落,在沙丘的另一边就卷起了一阵风沙,照明灯在沙漠上疯狂搜寻。
“指挥官,看来你还得继续战斗。”
“回去我就卸载你,耶稣都留不住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