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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姚玥脸色突变,苏晴连忙焦急地问道:“怎么了?”“他的心跳……”
姚玥刚刚开口,却见到林诺已经睁开眼睛。
“啊!”姚玥吓了一跳。
林诺的心跳明明都已经很微弱,近乎听不见,怎么会突然醒过来的?
就在姚玥和苏晴面面相觑时,林诺竟然强忍虚弱,撑着床板起身,随即颤颤巍巍的朝着外面走去。
苏晴满是担忧,想要追上去。
但是,林诺却在门口的时候猛然回头,目光如炬地盯着她:“别跟着我!”
他的声音虽然虚弱,却有着一种容不得人拒绝地坚定,苏晴和姚玥愣在原地,林诺不多会儿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怎么办?”
苏晴焦急地看向姚玥。
林诺明明已经虚弱成那样,这一走只怕是……
姚玥明显犹豫了一下,随即咬咬牙,说道:“我们出去找找,就算死了也不能把尸体喂给山里的豺狼虎豹不是。”
一听到死字,苏晴的眼眶红了。
她眼中的热泪涌出,又抬手随意抹掉,“不会的,林哥是个好人,不会就这么死的!”
话落,她率先走出木屋。
夜晚,在山里行走是很危险的事情,但林诺久居山中,早已习惯了,他仿佛幽灵一样,径直朝着山中某处而去。
林诺呼吸粗重,他每走一步,眼前就黑一分。
终于,他到了父亲的坟冢面前。
扑通——
林诺跪了下去。
他伸手搂着坟冢,脸色惨白,声音孱弱的道:“爸,我来了。”
“那个女人,她又有了新的儿子,她为了她的儿子,想要我的肾……”
人之将死,感情总是脆弱。
林诺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面涌,“咱们爷俩儿孤零零的这么多年,现在,我大概也到了生命尽头……”
“要是我今天真的死在这里,她恐怕会很失望,因为她的儿子没有了肾源。”
说到这里,林诺艰难地抬起手,想去摸一摸坟冢上刻的父亲的名字,可他没了力气,抬到半空又垂了下来。
“爸,我想你了,你也想我了,对吧?”
一心赴死的林诺垂眸看了一眼被斑澜蜂咬到的位置,那里已经一片漆黑,毒素已经深入骨髓了。
他无力地放下手。
望着这漫天的星星,听着山里的虫鸣鸟叫,安静的等死。
爸,很快,我就来陪你了。
林诺这么想着,眼皮沉重。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手臂旁边凉飕飕的,随即虎口一痛。
林诺模模糊糊看见一条花斑蛇咬在他的伤口上,心中愈发悲凉,这山中野兽众多,他死在这,只怕尸体也要不保。
不过,死在木屋里,只会更加凄惨。
此刻的他实在是太虚弱了,纵然如此,林诺还是伸出另一只手,非常准确地抓住了那条蛇的七寸。
林诺没有杀它,将它扔进一旁的灌木,看着花斑蛇扭曲着身体迅速游开,林诺感觉到眼前一片漆黑。
……
此时此刻,两束手电的亮光穿过灌木丛,苏晴和姚玥紧张地行走在夜间的山林里面,到处寻找着林诺的身影。
忽然,苏晴照到墓碑前倚着的人,精神一振。
“在那里!”
两人连忙上前。
但是,当手电的光芒照耀在林诺的脸上,苏晴和姚玥都是发出一声惊呼,因为林诺的脸上都已经发黑了。
“林诺!”
苏晴连忙用手去推他,当接触到林诺的肩膀时,她更是吓了一跳:“好烫!”
姚玥见状,也连忙伸手摸向林诺的额头,却被冻得一个激灵。
“好凉!”
两个姑娘很快确定,林诺的身体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完全不像是正常人的体温。
他们惊慌失措地想要架起林诺返回诊所救治。
这时,林诺却醒了过来。
“你醒了?”苏晴十分开心,转而无比担忧地问道,“你怎么这么傻,这种时候还往外跑?”
林诺根本不想跟这个傻狍子多解释,虚弱无比地说道:“放下我!”
姚玥说道:“你现在的情况非常危险,跟我回去治疗吧。”
林诺根本不听,开始挣扎起来,两个女人架起林诺都十分吃力,林诺一挣扎,顿时三个人全都摔在地上。
林诺倒在两个女人的胸口,他却根本无心这份旖旎,挣扎着回到他父亲的墓前。
姚玥爬起身,还想要强行把林诺带回去,却被苏晴拉了一把。
姚玥回头,不解地看着苏晴,却发现苏晴的眼角已经闪烁着泪光,将手电打向墓碑上面的字。
姚玥这时才发现,这里竟是林诺父亲的墓。
想起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苏晴鼻子一酸。
林诺父亲早亡,母亲离开去跟别人生了孩子,甚至惦记着他的一颗肾,或许,他早就已经想过死了吧?
夜色中,苏晴能够看见林诺孤独地半躺在他父亲的墓前。
她不理解,到底是什么样的遭遇,才能让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甘愿住在山里,终日跟豺狼虎豹为伍呢?
苏晴和姚玥也没有离开,静静地看着林诺,直到他没了任何的生息。
“他……走了吗?”苏晴慢慢靠近。
她的心里还是有些希翼的,希望林诺此时能睁开眼,让她赶紧下山,没事儿别在山上待着。
只是,直到苏晴来到林诺的面前,林诺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就那样倚在墓碑前,年轻的面庞带着僵硬。
姚玥也是叹了口气。
“我确认一下。”作为村医,林诺在姚玥面前死亡,她是肯定要检查的,后面也许还要她来开具死亡证明。
姚玥先是听了听心跳,完全消失了,又探了探鼻息。
“嗯?”
虽然很微弱,却好像有点呼吸啊。
姚玥愣了一下,手上也没有其他的工具,她只能简单探查一下林诺的脉搏。
果然,林诺的脉搏还在微弱的跳动,姚玥这才发现,林诺的虎口原本中毒的地方,黑色在缓缓消散……
“他……竟然没事了……”
姚玥看向苏晴,带着些许的不可思议,随即,她又有些奇怪:“不过,他的心跳真的好微弱,几乎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