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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烈的巨风吹得绳子晃晃荡荡,弋莺勾脚不住,“啊”的一声惊叫摔下去,幸好双手一直紧紧抓住绳子。
星尘倒翻上去,操起掉下的军刀,单手抱住弋莺,共同握住绳子,脚勾踩在绳子上。
十六只巨型蝙蝠张牙舞瓜,围成一圈,腥臭口沬在他们身边弥漫。
这种景象,星尘知道今日在劫难逃,轻声问怀里的弋莺:“怕吗?”他对她感到愧疚。
弋莺摇头:“先看看,它们好象在等待命令。一会它们如果发起攻击,你就先杀了我!”
依偎在星尘怀里,她也没有害怕,话说得轻描淡写。
英雄末路的苍凉悲壮从星尘心底涌起,湿润了他的眼帘,应道:“好,我会跳下去大开杀戒!”
和弋莺还没开始就宣告结束,突然之间他有一股强烈的仇恨,挥刀指向吸血蝙蝠嘿嘿冷笑。
宠子里的星煞朝星尘嗡嗡低哼,嘴上堵着一大块肉,听不出是哀吼还是在呼叫。
人如蚂蚁,纷纷操家伙潮水般涌到台阶下面,“哟呵哟呵”整齐呼喊着战斗口号,他们在等待战斗命令。
七位长发老人,有六位站起来,坐着的那位头发稀疏,两边耳朵各吊一串长长的指骨,白哗哗的胡子垂到肚脐,身上的符纹画得最密,也最为诡异。
他看看笼子里的星煞,又瞧瞧空中的星尘和弋莺,向台阶下面举起手,掌心托天,又覆手向地,台阶下面顿时安静下来。
他从盘坐的膝窝中抓起一把彩色石头撒在地面,数数有八枚。他对着这八块石头凝思了很久,又伸手拨弄一翻,朝着另外六位老人吱哩呱拉,那六个老人坐了下去。
他拉过耳边一节骨白吹了几下,听不出有声音发出,随着他放下骨笛,巨型蝙蝠悄然退下。
他往星尘方向探出手,呱唧一声,全声翻译器在语言区间解读:他的意思是让他们过去!
站在第三层的平台中央,星尘和弋莺好象做梦中一样,他们向七位长者鞠躬,七位老者抬起手,手心向天。
手势动作是免礼、是还礼、还是敬礼不好解读,看着他们安祥地坐着,总之,算是一种客气。
此时星尘和弋莺才看清楚那位一直坐着不动的长者,原来他不是不想站起来,而是个残疾人,下肢高度沾结,象一条蛇尾盘屈在屁股周围,活脱脱象极眼镜蛇御敌时的八封盘,这种疾病已经很古老,是胚胎分裂过程遗传密码的错乱。
那位老者指着自己:“呼吸!”
星尘愣愣然,让我呼吸,难道蝙蝠有毒?除了满身伤痛,体内也没什么不正常啊。
管他呢,他应该是一种好意,一切听他的就是了,便扯了扯弋莺,自己深深地呼吸一口气。
弋莺想了一会儿,吱的偷笑,扯了址他悄悄的说:“你把我的智商都降维了。他是在报自己的名字,叫伏羲,他可是我们的人文祖先!”
星尘有点蒙圈:“伏羲,燧人氏,这里是燧人氏族的地盘?”
弋莺赶紧拉他到老者面前,指着自己:“弋莺…”老者学着她的口气说:“翼鹰…”弋莺知道文明代差太远,也懒得纠正,赶紧点头,指着星尘:“星尘…”他念着:“新撑?”摇了摇头表示不好听。
那边囚笼里,星煞唔唔哼哼,显得很不耐烦,抖抖身体,囚笼嘎吱嘎吱快散架以的。
星尘在伏羲面前躬身,指着囚笼向他做了一翻手势。
在星际征途中,他经常用手势语言和其他星球的智慧文明沟通,伏羲同为人类,自然更好理解,向他点了点头。
星尘向其他六位长老也深深鞠躬,拿着军刀走到囚笼,割断门栓上面的蒿索,推门进去,刷刷刷切豆腐似的几刀挑断他身上的麻绳,取下他口中那块滑稽的大肉。
星煞站了起,他身高二米二,躬着身都撞到顶,大吼一声,双掌一拍把囚笼打个稀巴烂,原木段邦邦散落一地,六位长老抬起伏羲和弋莺躲到岩壁旁边一个洞口前面,原来这里还有一个洞中洞。
有些木段滚落到第二层,这种雷霆般的气势吓得下面那些人纷纷躲闪,龟缩在小湖边上,向他投来敬惧的目光。
星尘扫了他一眼,只是憋屈,没有受伤,看来他们对他还算文明礼貌,不过心中稍微有点失望,他保安装备也没带,低喝一声:“归队!”
星煞肃然而立:“报告,星字号探索一号舰长星煞归队!”
星尘一听都害臊,悄声骂道:“星字号早就解散了,记住你的身份,你现在是土猪一号!”
“不,我不做土猪一号,我是探索者一号!”
“都关猪笼里差点让人当猪宰了,还不是猪?告诉我怎么回事?”
星煞一听就火滚,吼道:“是那个鸟人设计的破宇宙?我张开眼就这样了,话都没说一句。那班鸟人,就不会整个安全的重建点…”
“事发突然。我问你,装备怎么没带?”弋莺也是元宇宙设计者之一,星煞也把她给骂上了,星尘赶紧岔开。
“我…我在睡觉,量子感应器一报警就进来了,还带条毛啊,不是说全速吗?谁知道进来是这个鸟样。”
“上班你在睡觉?这是违反联盟法律条令的。”
星煞一听就来气:“我们以前星河漫游,何等逍遥自在,就是战死也值。如今他娘的,每天吃饱饭就等着别人来撸一管,不睡觉我早撞墙去了…”突然瞪了他一眼:“诶,老大,你不也天天钻你的兴慰小房间吗?凭什么说我…”
星尘尴尬了,过去搂着他说:“放心,从今天开始,保证你天天有Boss打,二十四小时不用合眼!”
“真的?”星煞半信半疑,打量着他光着的上半身:“老大,瞧你这幅模样,你该不会是在咁玛卫三被咁玛人十八般酷刑后才逃出来的吧?怎么伤成这样,这是什么地方,野人洞?”他只记得进入元宇宙时,载入器上显示是石器时代。
“这里是燧人氏族的地盘,都是我们的祖先,收起你的臭嘴巴!”
“隧人氏,祖先?喔靠,三万年前?”
星煞嚷嚷着跟随星尘走到洞中洞的门口,弋莺和伏羲聊得甚欢,他们俩在偿试着各种沟通的办法。
看见星尘和星煞走过来,等他们行过礼之后,弋莺说:“伏羲说是在下面的湖里捞起你的。他们正在召开族长会议讨论怎么处致你,有的以为你是吃人族的奸细,建议把你杀了喂蝠神,就是那些蝙蝠;有的说你个头大有力气,建议让你投降当奴隶。伏羲认为你身上穿的衣服从来没见过,又长得这么高大,应该是天神派来帮助他们抵抗吃人族的,建议把你放了,是去是留,让你自己选择!意见很不统一,最后伏羲起卦问天神,天神告诉他,我们是天神派来的!”
才这么一点工夫,她居然就能够打破语言壁垒掏出这么多料,这份智慧星尘不得不佩服。
星煞一看弋莺就恼火:“原来是你这位大科学家,你看你们整的什么破意儿,把我丢到湖里,没他们捞起来我不是淹死了!”
星尘踢了他一脚:“不是让你收起你的臭嘴吗?”
他对弋莺说:“问一下老祖宗,不归山在什么地方,是什么情况。”
弋莺说:“问过了,他不知道,我想他这句不知道有两层意思:第一层这个不归山不好表达,他不能理解,第二层,他没听过。我想过了,或许叫法不一样,毕竟地名经常变迁,直到一万年前才有统一的叫法。”
伏羲似乎一直在思考,这时候醒过来向其他六位长打了几个手势,呱呱啦啦一阵,六位长老起身走到平台边缘,双手朝天,俯首叩地,向他们交代什么,台阶前面的人群顿时欢呼雀跃,潮水般来又潮水般散开,各忙各的。
六位长老也跟着下去。
弋莺又充当了翻译器:“伏羲说举族祭天,庆祝天神的到来!”
人生角色变化真快,一会地狱,一会天堂。
伏羲对弋莺又嘀咕了一会儿,星尘的全声翻译器意译过来,似乎他想带他们去见一个人,至于什么人,做什么事,翻译不出来。
弋莺和他折腾了一会儿才抬起头说:“他想带我们去见他们的先知,他说这位先知似乎也是天神派来的,他应该知道那座山。他还说先知是他们的神明,这是秘密,要我们保守秘密,见到他的时候要用怀虔诚的心,千万不可亵渎!”
“什么狗屁神……”星煞话没说完,星尘赶紧捂住他的臭嘴。
伏羲向洞里挥挥手,弋莺说:“他让我们进去!”星尘和星煞抬着伏羲走进洞里。
洞中洞光线暗下来,面前一堵怪石嶙峋的巨型岩壁,呈圆形,岩壁表象苍老、碎裂的乌龟壳,一道道大小不一的裂痕纵横交错,上面蜂窝煤似的布满一个个小洞穴,里面都用岩石堵住。
伏羲用枯瘪的手指掐算了一会,指着左下角一个洞口说:“…开…”弋莺随声说道:“打开它!”
星煞过去推开那个洞穴的石头,后面似乎很滑溜,没那么重手。
伏羲又和弋莺交代了几句,弋莺对星尘说:“这里原来是蝠神居住的地方,他们族人是来借住的,以躲避天神的灾难。面前这些洞穴就是蝠神在山里的通道,先知就住在山的另一边,要见他只能从蝠神的路过去。这些洞口很危险,走错了就会惹怒蝠神,要算准时间找对洞口。他把乌龟壳上面的纹路刻到岩壁上,这样才容易推算出什时间,那一条条通道没有蝠神经过。”
“伏羲八封?”星尘很惊讶。
伏羲似若有所思,顺着他的语气轻轻念一遍:“八封…不错的名字。”
后半句是全声翻译器的意译。
他指着洞口说:“…进…”这个字表达清晰,弋莺就不翻译了。
洞中狭小,一个人略微弯腰可以走动,星尘和星煞抬着伏羲显然不行。
星煞想背伏羲,弋莺拦住他:“你不用进去,到外面等候命令!”
星尘也有此意,星煞火暴脾气,嘴巴又臭,他怕他误事,只是碍于兄弟情面不敢赶走他,弋莺倒是帮了他一个大忙。
高级文明,智慧就是最高权力,弋莺比星煞高好几级,直接对他下达长官命令,星煞只好乖乖溜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