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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贾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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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南风懒洋洋地躺在帐中,闭目养神。
  她咬了咬下嘴皮,略显示出心中的不甘。虽然成功地将宰相太傅杨骏的弟弟从将军位置上拉了下来,但那病怏怏的皇帝竟然念及与皇后的情念没有将他处死。不过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整个朝廷都应该清楚,即便你全朝上下都是杨骏的人又如何?我贾南风想让谁下水就不可能让你还有残喘的机会,是该让文武百官看看自己的厉害了。
  突然,一阵痛从指尖袭来。贾南风连忙坐起,一脚踹开了一旁正在给自己做指部按摩的宫女。
  那宫女见此番情景,内心却是一颤,连忙坐起来磕头求饶,“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啊,奴婢刚刚溜了号,请娘娘饶命啊!”说罢,不断地左右手交替猛地抽打自己的面部,很快,脸蛋就快成染红了的发面馒头。
  贾南风面露憎色,却不盯着那宫女看,生怕脏了自己的眼睛。“我看你是看到那厨子的死相动了心,想和他一样是吧!”贾南风不慌不慢地说道。
  “蝉,”她呼唤自己的侍女进来,“把她送到暗房里,把十根指头砍了送去喂那刑部的看门狗。记住,要慢慢的砍,让她明白指尖之痛。”
  屋外连忙走进一黑纱遮面女子,步态轻盈,宛若飞鸿。水灵般的眼珠竟有一丝超凡脱俗的气质,虽然不露面相却有压倒贾南风的气场,完全不像一侍女。
  那侍女低下头弯了弯腿表示接受命令,却不言一句话,示意周围的两个阉人帮忙拖走这玩命求饶的宫女,这两人完全不敢懈怠,即便是瑟瑟发抖,也赶紧照做。
  贾南风收起憎恶的表情,实际上,她并不生气。她仅仅是享受惩罚别人的过程,惩罚的手段越残忍,她越是来劲。惩罚,也是权力的象征,是她行使权利的过程。
  贾南风望了望窗外,还是晌午,自己早上的那一番闹腾够杨家恨一阵子了。想罢,她走到床头,打开红木柜子,在众多摆放整齐的书籍当中拿出《史记》卷在怀里,扭动着臃肿的身躯一摇一摆地出了门去。
  一看到贾南风站在门口,整个院内的侍女们便自发地站过来扶住她本就不娇弱的身躯。太子司马衷在正殿看到正室出了门,连忙避开目光走进屋中大气不敢喘一下。
  贾南风感到很满意,昂着头朝着对面的右春殿走去。远远的,她看到太子的侧室淑妃早已低着头,屈腿等候。
  一进殿中,一10来岁模样的,长相机灵俊俏的小男孩冲了出来,动手拍打着贾南风,嘴里不住地说:“你为什么不让我和我额娘去吃家宴,为什么要把我和我娘关在这里!”
  啪!一个巴掌过去,小男孩立刻安静了下来。
  贾南风怒视着司马遹,一边揉着手掌,一边用训斥的目光盯着他。
  接着,她却将手抚摸在司马遹的头上,作出怜爱状,嘴中说到:“你该喊我什么?”
  “额娘。”
  “就是了。”贾南风笑了笑。“你是太子目前唯一的子嗣,将来可是要当皇帝的。要是天天只知道闲玩,就会和你父亲一样,终不会有什么大出息。昨日你没有完成《世家》篇章的学习,我自然不能放你出来。现在,”贾南风拿出书卷递给司马遹,“你回屋中去,给我继续学习。”
  司马遹对于贾南风的指示完全不敢懈怠,赶忙跑到屋中读书去了。
  “起来吧。”贾南风收起笑容,让还在行礼的淑妃和仆人们站起身。她径直走向主座,周围的侍女开始散开,一位端来茶水,淑妃亲自接过来为贾南风端上;另一位侍女赶忙跑到贾南风面前,俯下身,四肢撑在地上,宛如一只趴着的小狗,贾南风顺势将双脚跷在这位侍女的背上。
  她一边喝着茶水,一遍看着屋外。嘴里说到:“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还继续活着吗?”
  淑妃低着头,发丝散乱在脸颊两侧,瞪着的大大的双眼却空洞无物,宛如一尊雕像,虽看上去有那么一丝倾国之貌,但也被压抑的生活带来的沧桑覆盖。即便如此,也比贾南风那扭曲的嘴脸好看多了,这让贾南风感到恶心。
  “不,不知。”淑妃小声说道。
  “没用的东西。”贾南风白了她一眼,“你能在这里是因为遹儿还需要你抚养。遹儿将来是要继承皇位的,可天天却这般不学无术,不思进取。你作为遹儿的生母都一无是处,天天烂泥般待在这屋中,那儿子被抚养成什么狗样子,也显而易见了。我真是越想越生气,你这种出身下贱的贱婢竟然也能与我一宫。”说罢,贾南风将杯中剩余的茶水一下泼到淑妃的身上。
  淑妃却动也不敢动,眼泪早已流干,只剩下脸上的泪痕。
  突然,淑妃跪下,抽泣地说:“妹妹想了许久,愿带着遹儿离开太子这东阳宫,我们母子到西宫,那里比较清净,遹儿也可以安心学习。”
  “哼。”贾南风冷笑了一下,“西宫,你可知那里荒废许久,还有闹鬼的传言。”
  “这世上怎会有鬼神之说,我们就想图个清静。”
  “也好,不过,这事我可做不了主,你得自己去请示皇后。”贾南风伸了伸腿,坐了起来。“赶紧办了吧,你就收拾收拾过去。”
  “谢谢姐姐。”淑妃站了起来,松了口气。
  “哦,对了。”贾南风出屋前转头对淑妃说:“你要去就自己去吧,正好你走了把这右春殿留给遹儿。他不和你一起去。”
  说罢,贾南风便向自己的左春殿走去。完全不理会在后面反对这个提议的淑妃。你即便是有一千个意见也没用,我既然决定了,还能有你说话的份儿。贾南风这样想。
  夜里,东阳宫中三个殿都亮起微弱的光芒,却都紧闭大门,无人出入。
  贾南风坐在床上,静心聆听着屋外的动静。果不其然,大约一个时辰后,响起了三声微弱的叩门声。
  “蝉。”贾南风呼唤遮面侍女去开门,同时她已经面色桃花了,她拿起枕边泛出奇异香气的胭脂在脸颊上涂了涂。
  蝉打开门放一男子进来,该男子人高马大,看上去二十左右的岁数,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宛若画作中的美男子。
  “楚王。”蝉行了一个礼。
  楚王司马玮迫不及待地跳进来,完全没有理会在一旁的侍女。“给您请安啊,皇后娘娘。”
  “讨厌,”贾南风笑了笑,从床上坐起来,犹如一个弹球一样跳到司马玮的面前。“你作为一个臣子,来到皇宫不先去见皇上却来见我一个太子妃,这是大不敬啊。”
  “谁让我最爱这个女人呢。”司马玮一把将贾南风抱在怀里。“我那个病怏怏的父皇还没死哦。”
  “嘘,小点声。”贾南风将食指抵在嘴前,警觉地望了望窗外,观察有没有人影。“那太子殿就在那里。”
  “我那个弱智兄长啊,父皇就是偏心,明明那么傻,皇位给他,连你这么聪慧的女人也名义上是他的。”司马玮抱怨到。“不过,你又不怕他,他当了皇帝,不也是你说的算。”
  “愚蠢。”贾南风推开他,“你知道我一个人在宫中有多么难吗?整天想着对付满朝势力的杨家,那个老皇帝也什么都听皇后的,按理说他现在应该活不成了。”
  “没事,”司马玮笑了笑又搂住了她,“你爹和我们几个在外已经称霸半个国家了,在你上位前他们要是敢欺负你,我们就攻进来。反正这天下早晚是咱们的,到时候我那兄长再一死,这皇位……”
  “糊涂。别一直做美梦,你知道皇帝准备将东海王的女儿嫁给遹儿吗?那皇帝有多喜欢他这个皇孙,你知道吗?这样一来,我们以后还要被东海王限制,就你这样还做皇帝的美梦。”贾南风咬牙切齿地说道,脸部随即因为仇恨而变形了。
  “那我们再找个机会杀了那孩子啊。我相信你很擅长。”
  “我早就做准备了,已经命令狗夫去解决你越叔叔了。”贾南风又改变了脸色,得意地笑道。
  “狗夫?他的确合适,不过这可是件大事件了,听说最近狗夫开始卖信息了,万一他把我们供出来?”
  “反正是匈奴后代,灭了就是。”贾南风满满走向床边,突然转身指着司马玮的鼻子道,“对了,我警告你,不许对司马遹那孩子下手,否则别怪我翻脸。”
  “哦?翻脸?”说完,司马玮将贾南风扑到了床上。
  这边,蝉守卫般地站在帘帐的外边。忽然,她瞥见外面闪过一丝人影,赶忙出去张望,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可能是自己眼花了吧,她揉了揉眼,突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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