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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快看呐,维纳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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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思托有两座标志性建筑。
  一个,是天柱,代表了资本的巨大力量,斯维塔公司大本部,它支撑起了整个雅思托的社会架构。
  另一个,是维莱姆发电厂,整个雅思托的能源中心,同时也是政府的地盘,它掌控着人类的绝对命脉。
  在没有煤矿,没有油田,没有河流,甚至没有太阳的雅思托。
  发电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但是决不放弃的人类,运用自己的智慧与所学的知识,建造了维莱姆发电厂。
  维莱姆发电厂占地面积极广,几乎完全覆盖了整个雅思托,不过幸好它在地下两百米之下。
  在地面上,它的具现化表现就是雅思托高墙上,那每隔五百米一根的古怪长柱,这些长柱就像天柱那样深深地刺入云层。
  这些古怪长柱不断地吸取着云层里游离的电光,将电力用一种巧妙的方式贮存到整个雅思托的地下。
  整个雅思托地下,就是一个巨大的蓄电池,就像是整个城市的心脏,往城市的各个角落输送血液。
  政府在地面上办公的地点,不过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大楼,远不如斯维塔天柱那样气派。
  政府大楼高两百层,从外表上看,与一般的大楼一般无二,只是楼体上用霓虹灯管组成了“维莱姆”三个大字。
  在大楼的内部,直通到地下两百米,不过从地下三层开始就不对外开放了。
  大楼里,最多的不是人,而是随处可见的充电插座。
  因为政府大楼里,有足足八千多名械人职员!
  械人与人类可不一样,人类里有老弱妇孺,但是械人里没有,每一位械人,都可以算作一个战斗能力出色的军人。
  维纳斯老太太的办公室在维莱姆大楼的顶层,整一个顶层都是她的私人居所,虽然她不经常在这里,但整个顶层都被设计得十分具有生活气息。
  不过老太太今天难得地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喝牛奶,这是她的一个坚持,每天要喝掉五百毫升的牛奶。
  在老太太身前的办公桌上,安静地摆放着一个黑色箱子。
  这是之前斯维塔公司最高指导人唐叔文老先生给她的箱子。
  伴随着脖子有规律的微微起伏,老太太一边用眼睛斜睨着那个黑色的箱子,一边将手中那一大杯牛奶喝得干干净净。
  接过身旁械人秘书递来的手绢,擦了擦嘴,老太太的目光突然犀利起来。
  年迈的胳膊微微抬起,对着箱子伸出了手掌。
  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又将手掌转向一旁的械人秘书,微微一握。
  械人秘书的金属身躯瞬间支离破碎,就好像倒塌的积木,分解成一块块规则的金属块。
  手掌缓缓握紧,金属块再次粉碎,变成几乎不可见的金属颗粒。
  再将手掌攥紧成拳,金属颗粒好像也没办法继续支撑下去,崩解成一个个游离在空气中的金属原子。
  在常温下,这个办公室里,出现了飘逸的气态金属。
  老太太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轻轻地打了个响指。
  分散的金属原子瞬间集结,快速组合,就好像一群散漫的士卒在将军的喝令下迅速集结,成为了一支令人闻风丧胆的军队。
  一柄巨剑悬浮在老太太的身侧,紧接着又开始压缩,从一柄巨剑缩小到一柄袖长的十字剑,再逐渐缩小成一柄短剑。
  依次又化作匕首、小刀、飞镖。
  到最后,压缩成了一枚常见的细针。
  “我的力量没有变弱。”老太太呢喃着,招了招手。
  那枚细针立刻以每小时五百公里以上的速度向黑箱子射去。
  一名女性械人的体重大概在三百五十公斤左右,而那枚针由完整的一名女性械人压缩而成。
  这冲击力相当于一个六十一吨的东西从三楼砸下来,更直观的比喻的话。
  就相当于一个三百斤的胖子从两千五百米的高空坠落。
  整个办公室里猛地刮起一阵狂风,黑箱子底下的木质办公桌在第一时间就因为力的传导被震为齑粉。
  而黑盒子本身在水平方向上没有产生任何的位移,只是坠落到了地上。
  “看来是权柄力量的限制。”维纳斯老太太面容古井无波。
  她只是站起身,将地上的黑箱子捡了起来。
  一抬手,那枚因为细针重新分散,快速组成了一个弥补透风的保险箱。
  郑重地将黑箱子放了进去,老太太向落地窗走去。
  只见那保险箱如同化为了液体一般,将里面的黑盒子紧紧包裹,不留一丝缝隙。
  站在窗边静静地看着窗外黑压压的天空,和那烦人的小雨。
  目光追随着那些在高楼大厦间游走的金鱼投影,看着那些绚丽的光鱼从鳞次栉比的大楼间灵活游走,时不时略过一些投影广告牌。
  几乎每一座建筑的墙体上都贴着密密麻麻的,由霓虹灯组成的招牌。
  招牌上或是写着“牙科”或是写着“纯天然餐馆”,也有一些勾勒上一些让人想入非非的女性轮廓。
  视线再下移,狭窄的街道,交叉纵横的天桥,连接在各个大楼的高空通道,还有毫无阻碍地穿过整个城市的空中列车。
  人们在这个城市里出生,在这个城市里长大,在这个城市里忙碌,在这个城市里死去。
  老太太的神色变得温柔起来,那原本犀利如刀的目光,突然之间就变成了柔情的水流。
  她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候的她有很严重的恐高症,从来不敢到高一点的楼层去。
  可是父亲却捂住了她的双眼,骗她说给她一个惊喜,却将她带到了维莱姆大楼顶层的窗边。
  当维纳斯害怕得尖叫着,腿软得将要跌倒在地时。
  父亲一把将她抱了起来,维纳斯立刻躲到了父亲的臂弯,将眼睛死死地闭上,向父亲诉说着自己的害怕。
  但父亲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马上抱着自己离开窗边,而是轻柔地鼓励着。
  他温暖宽厚的大手,放在维纳斯的脑袋上,带给她无穷无尽的安全感。
  父亲絮絮叨叨的言语渐渐驱散了维纳斯的恐惧,只听到父亲突然惊喜地轻呼起来。
  “维纳斯,看呐。”
  维纳斯还是不敢,只是摇着头。
  “快看,维纳斯!”
  “快看呐,维纳斯!”
  年幼不安的维纳斯怯怯地睁开眼睛,
  在那一瞬间,她小小的瞳孔里映射出的。
  是万家灯火。
  
  ————————————————
  
  瑞博一边面对着贝妮的怪异目光,一边考量着。
  ‘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
  这是地球人惯用的时间标准,对于雅思托人来说,也是一样的。
  但是没有白天黑夜,没有春夏秋冬的雅思托人靠什么去区分。
  雅思托一直都是黑夜,一直都是阴雨!
  “那么就有两种解释。”瑞博心脏砰砰砰地狂跳。
  “第一种解释,雅思托所在的星球,本来应该是和地球一样的。”
  “原本这个星球,也有春夏秋冬,也是每天日升日落。”
  “那么什么级别的力量……”
  “可以让一个星球,改变它原有的运行规律呢?”
  好似有一只巨大的,遮天蔽日的大手,突然笼罩到了瑞博的头上,笼罩到了所有这个世界人类的头上。
  “嘿,我回答你的问题,你怎么还不认真听啊?”贝妮愤怒的声音将瑞博强行拉回了现实。
  “哦,抱歉,我想起了一些事情。”瑞博露出歉意的神色,摊开手,“你继续说,你继续说。”
  贝妮没好气地横了瑞博一眼,显出几分小女儿神态来。
  “我们所在的星球广袤无垠,为什么人类蜷缩在一个小小的雅思托城邦里?”贝妮缓缓讲道。
  “绝大部分雅思托人从不会想这个问题,因为大家都在雅思托。”
  “亲戚、朋友、爱人、仇家,都在雅思托,没有人需要走出去,也没有必要走出去。”
  “甚至就连雅思托的边缘,都几乎没有人去过,你去过吗?”
  “没有。”瑞博摇摇头。
  “其实整个雅思托的边缘,是一面高耸的围墙。如果说天柱有这么高的话,那么雅思托的边墙就有这么高。”
  贝妮先在桌面上用右手比划了个四十厘米左右的高度,又用左手比划了一个三十厘米的高度。
  “整个雅思托被一面墙围起来了。那么雅思托为什么要用高墙把自己围起来?”
  “墙的作用是保护人类,那么如此之高的墙,防备的是什么?”
  “不对啊,你这有个矛盾点。”瑞博很快发现了其中的不和谐之处。
  “如果你说墙外有什么人类无法抗衡的怪物的话,那诺丁联盟和奥克尼教派是怎么在墙外生存下来的?”
  贝妮笑了,她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疯狂。
  “因为在雅思托的墙外,没有怪物。”
  “没有怪物,那么人类在防备什么?”瑞博有些摸不着脑袋。
  “不不不,你听我说完。”贝妮的表情开始变得阴沉。
  “在高墙之外,有着人类的死敌,不,应该是所有生灵的死敌。”
  “一个把自己隐藏在更高维度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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