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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日,姜尘一觉睡醒时,已是子时正午,姜尘起床伸了个懒腰,刚来到外屋就看见李小六一个人正坐在桌前大口吃着东西,不过桌上却也为姜尘准备好了一副碗筷,姜尘这下才看清楚李小六的模样,换了一身新衣服,虽然瘦了些,但是五官端正、棱角分明,收拾一番倒也不差,看见姜尘走过来,李小六指了指一旁示意姜尘坐下,好家伙,倒把这当成自己家了,这主人变成了客人。
“这天也亮了,你怎么还不走?”姜尘问道
“嘿嘿!不急不急!”李小六嘿嘿笑道
“我擦!你这家伙不会是想赖在这里吧?”姜尘看着李小六一副无赖的模样说道,李小六没有明说,反而一脸贱笑的指着一旁板凳上的黑色包裹道“咯!你看我这都给你买了件衣服,你就让我在这待上一段时间怎么样?”
“衣服?”
“对啊,刚买的,你看你道袍都破成啥样了?今儿早上街,我顺便帮你带了一身,谁叫咱们是兄弟呢”李小六指着姜尘身上那件已经褪成淡蓝色的蓝色道袍。
“谁跟你俩是兄弟了?”姜尘无语道,不过自己身上这件道袍确实也应该换了。毕竟都穿了三年,就在昨天后背还被僵尸抓破了一个口子,看起来的确有些破旧。
“对了,我那把铁剑呢?”姜尘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嘴里问道。
“卖了啊,不然哪儿来的钱?”李小六淡淡的回答道。“噗~”姜尘嘴里的鱼肉还没来得及咽下就喷了出来,激动的吼道“你大爷的!给我卖哪儿去了?”
“城北一个算命的,没想到那小破剑还挺值钱的。”李小六掏出四个大洋颠着说道。
“你丫的是不是穷疯了?身上就一分钱都没有?”见李小六这副模样,姜尘彻底无语道,“切!要是有钱,谁没事去刨坟,让粽子追,不找抽吗?”李小六撇嘴看了眼姜尘,继续低头吃饭。
“你干嘛去?”见姜尘起身向里屋走去,李小六开口问道。
“拿钱!”姜尘吐出两个字,走进里屋,“不吃饭了?”李小六继续开口,听到李小六的话姜尘差点被门框绊个狗吃屎,心里真想抽死这王八蛋。拿了钱的姜尘出来领着李小六就往外走。这铁剑被姜尘用道气祭练,早就成了一件不错的法器,平常人自然看不出任何区别,但修道之人却能一眼就能看出剑身蕴藏的道气,那算命的显然是道门中人,才愿意花大价钱购买。只希望那人还没走远,否则姜尘连哭的地方都没有。
姜尘和李小六来到城北,在李小六的带领下,姜尘总算找到了那位算命先生,刚一到姜尘就远远的看见这道人在给一妇人算命,也不知道和那妇人说了些什么,只见妇人脸色铁青、神色慌张,连忙掏出大洋递过去,然后匆匆离开,在妇人离开后,姜尘暼见那道人使了个咒法,一个小纸人钻进妇人衣服里消失不见,紧接着妇人身体一哆嗦,一丝阴气从内而出,依附在妇人身上,姜尘见妇人经过身旁,一指便替她破了那道人邪术,那道人察觉到自己术法被破,抬头朝姜尘的方向看来,在看见姜尘身边跟着的李小六后,就知道姜尘是为了铁剑而来,特别是在看见姜尘破了自己的术法,眼里流露出憎恨之意。姜尘走上前去,只听“嗒!”的一声一袋银元应声掉在那道士面前,那道士抬头不等姜尘先开口便说道“道友未免有些过于有些霸道了吧”
“哦?那你想怎么样?”姜尘自然知道破了那道人的术法之后意味着什么,在未征得他人同意的情况下,强行破除他人的道术,视为挑衅,姜尘之前的行为无疑是打了道人的脸面。
“哼!怎么办?你和我斗上一场!输了就把你的双手留下来”道人恶狠狠的说道
“那要是我赢了呢?”姜尘反问道,那道人听见姜尘所言,反倒一脸戏谑的看着姜尘开口说道“无知小儿,莫要以为有着聚阳境的道行就能和我斗上一斗,聚阳也有强弱之分的,年轻人,呵呵,呵呵呵呵!”说罢,道人便转身离开。
“他爷爷的!他怎么这么嚣张?小道士,小爷我去弄死他,把剑弄回来!”李小六一副谁也别拦着我的气势,就要往前冲,姜尘拍了拍李小六的肩膀嫌弃的说道“得了吧,你丫的又打不过他,就别丢人了”说罢,姜尘朝着那道人相反的方向离开,李小六一副焉了吧唧的模样跟在姜尘身后。
城南一座酒楼里,姜尘和李小六相对而坐,李小六忍不住先开口问姜尘“小道士,你到底有多大把握?”李小六所说的自然是和姜尘那老道士之间的斗法,姜尘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然后淡淡的说道“不相伯仲,也可能四六”
“我靠!趁他不注意咱赶紧溜吧!小道士。”李小六听了这话就准备拉姜尘跑路,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至于其他的哪儿管得了这么多。
“来不及了”姜尘伸了个懒腰,眯着眼睛说道
“啥意思?”李小六还没来得及听明白姜尘话里的意思,一道破空声就从身后窗户外响起,李小六顿时背脊发凉,凭着身体的本能反应向右闪躲,一把纸制小剑贴着李小六脸颊飞速滑过,直指姜尘眉心,姜尘起手剑指相迎,食指与剑尖相触的一刹那,“叮”的一声,纸剑应声落在桌面,李小六见状拿起纸剑拆开一看,一张淡黄符纸上四角各画了一道符纹,其余什么都没有。
“咯!他爷爷的,啥也没有,破纸一张”李小六接纸递给姜尘还不忘骂上两句,心里属实不爽,刚才要不是躲得快,这会儿可就插脑袋上了。
姜尘接过符纸夹在指间,嘴里默念口诀,随即符纸上显现出几行小字“三日后!初酉时分城东青石梁!右下角署名温道人字”
“咯!看看”姜尘一边把符纸递给李小六,一边开口说道“没想到这温道士,居然还是个道家正统,呵呵”
“你是咋看出来的?”
“这是道门通讯符咒,概不外传,与那些民间道士自然不同,不过道却始终如一”姜尘解释道
“管他正不正统的?咱接下来怎么办?”李小六看着姜尘问道,这种事情还是得看姜尘的,斗法这事情对自己来说完全是一窍不通。
“这青石梁在什么地方?”姜尘望着李小六开口说道,兴许他知道在什么位置,不过这次估计是问错对象了。
“不是吧大哥!你看我干啥?我比你来的还晚,对这个地方说不定还没你熟”李小六见姜尘看着自己,无语的回答的。
“知道你靠不住,还是找个人问问吧”
“嗨!伙计”姜尘冲着柜台旁的伙计喊了一声。
“哎来了,两位爷,有什么事儿吗?”估计是店里没几个人,伙计听到有人喊立马就跑了过来。
“对了伙计,跟你打听个地方,城东头是不是有个叫青石梁的地方?”见伙计过来姜尘就开口问道
“哟,这位爷,这问题您可就难住我了,俺上个月刚从外省逃难过来,人生地不熟的,实在是不知道这个地方,要不等掌柜的送货回来,您二位亲自去问问?”伙计比较抱歉的回答道。
“小道士!这兵荒马乱,到处都是逃难的,估计只有一些老本地人才能知道了”李小六对着姜尘说了句。
“嗯,也对,那麻烦你了伙计,我们结账。”
“好嘞爷!一共10个铜元……”
李小六刚才的那句话倒是让姜尘心里想到了一个人,一个真正的老本地人。
“小道士,咱们再去其他地方问问?”李小六不确定的说
“不了,我知道有个人一定知道那个地方”
“谁啊?”
“一个老人家!”姜尘没多说什么,只是领着李小六向着城门方向走去,走着走着,李小六的表情就开始有些不对,姜尘正觉得奇怪,一旁的李小六就突然开口问道“小道士,你要去哪儿?不会是城门口那个茶水铺吧?”
“怎么?你也知道?”姜尘反倒更觉得奇怪了,这李小六似乎很不愿意去那个地方,或者说是不太愿意见到那里的某个人。
“呃。。。。那啥,那我就不去了,肚子疼!哎呦喂!”李小六捂着肚子想要开溜,姜尘一把拎住李小六的衣领。
“老实说,你到底干了啥见不得人的事?”李小六虽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但骗吃骗喝、偷鸡摸狗的事情却也没少做,姜尘就怕这李小六对茶水铺李大叔做了什么坏事儿。
“真没干啥,就跟那大叔换了点东西”李小六见糊弄不过去,就只能跟姜尘说起了事情的经过。原来李小六并不是昨天晚上才来的平武县,而是三天前就已经提前来到了这里,目的就是为了这里的一座大墓。
“大墓?”
“对!一个明朝的墓”李小六又接着说道,李小六是河北常山人,是个孤儿,很小的时候被一个土夫子养大,学会了这一身倒斗的本领,后来土夫子死了,李小六就一个人四处奔走,在湖南长沙参与一个墓穴倒斗的时候,听一对父子说起在川北平武县有着一个明朝将军墓,可惜一直没有人找到过,后来李小六用了一件康熙时候的冥器才从那对父子俩嘴里了解到那座将军墓的情况。
“明朝将军墓?谁的?”姜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明朝将军墓,有名的那几位早就已经被盗光了,这又会是谁的?
“蓝玉!只不过是后人立一座衣冠冢而已”所有人都以为蓝玉被株连九族,自己也被剥了皮,以太祖皇帝的性格根本不可能留下后患,但总有例外,蓝玉将军一生征战沙场,岂会是有勇无谋之辈。早在被太祖皇帝召见之前就知自己此去凶多吉少。于是让一队亲兵连夜护送已经有三个月身孕的小妾逃往蜀地,连同将军府三分之一的金银财宝也一并带走。
蓝玉将军死后,那位小妾就命人为将军建了一座衣冠冢。几百年过去了,蓝玉将军后人也许早已经不在人世,但这个故事却一直流传了下来。许多人也都曾经来找过,包括那对父子,可惜始终没人找到。
“就为了一个不确定存不存在的墓冢?”姜尘坚定的看着李小六。
“你们道士所追寻的道,不也是一样的虚无缥缈?”李小六眼神坚定的看着姜尘。
“哈哈哈哈,说得好”姜尘从这一刻开始对李小六刮目相看,因为姜尘此刻从他的眼睛里看见一样只属于他李小六的东西,那就是他的道!盗亦有道!
“那凉茶铺的李大叔,又是什么情况?”
“那是三天前,我刚到平武县……”李小六又开始讲起了关于李大叔的事情,那时候李小六刚到平武县城,和姜尘一样在凉茶铺休息了一会儿,在这期间李小六发现李大叔凉茶铺里屋案台上放着一个金制小印,李小六好奇问李大叔借来看了看,这一看李小六就发现这小印不一般,是一个明朝初期时的小金印,而且李小六恍然间看见金印上有着一道道流光,可是转眼之间又消失不见。李小六当时心里一个念头闪过,就在城里找了人连夜用黄铜赶制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出来,趁夜色偷摸进凉茶铺将真的金印掉了包。也许是出于良心上过不去,李小六听到姜尘说要去凉茶铺见李大叔的时候才会有些抗拒。
“我去,你一天天不是盗墓,就是坑蒙拐骗,就不能干的人事儿?”姜尘听完事情的真相,对李小六实在有些无语。
“就是因为有些愧疚,所以我才不乐意去,再说了我也不知道为啥,就对那小金印有些不受控制。比这好的东西小爷也不是没见过。”说着李小六把小金印从兜里掏了出来。
“嗯?”姜尘看见小金印的一瞬间也有些吃惊,的确小金印上有着一道道流光闪过,姜尘认得出那应该是一种封印,具体是什么封印就看不出来了。不过奇怪的是为什么李小六能看见上面的封印,姜尘能看见是因为自己已经开过了天眼,可李小六一个不会半点道术的人为什么也能看见?即便是一闪而过,但也不太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