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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显和廖洪在青石堡城下受到步云山等处驰援的义军截杀,损失了不少人马。盖因义军扰乱敌军心智、打击敌军士气的战术大获成功,敌军完全无心恋战,只顾夺路逃命,一些人被自相践踏而死,一些人被义军截杀而死,还有些人在义军吆喝下放弃了抵抗举手投降,战死者有一千多,将近两千多投降了义军,王显和廖洪仅带出来了一万六千人不到。
这一万六千人里,有的人被战场上的血腥场面吓成了崩溃的节奏,竟逃离了队伍,因此逃跑溃散的也有一两千。王、廖二人收拢残军抵达梦溪河阴时,只剩下了一万四千余人。
而杨风所带的青石堡义军为八千人,留了两千守城,所带出来参加野战的只有六千,梨花沟一役歼灭了余得所部,除毙伤一千外,共获得了四千俘虏。而刚才的梦溪水淹张进及其五千轻骑,毙杀了三千,又得了两千俘虏,而义军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损失。
经过威逼游说劝降和利诱之后,被俘的六千官军有一半表示愿参加义军,另一半则尚在观望中。杨风将愿意参加义军的官军编入了义军,又将那尚在观望的一半官军也带到了河岸上列成阵势充数,好让敌军以为这些全是义军,从而产生心理上的震慑。
王显远远望见义军在梦溪河阳布成的阵势,心中果然震慑不已,当下强令全军向前,去冲击义军的阵势,企图夺路而逃。
以疲羸的步兵去冲击士气高昂的敌对一方,难度可想有多大。何况还要趟过一条湿滑的溪水,许多步卒尚未冲到敌军阵前便已滑倒在溪水中,而敌军阵中又涌出无数箭手冲到阵前朝溪中乱射,官军死伤无数,一条清澈的溪水早已成了血溪,血腥味弥漫在整个梦溪河的上空,引来成群乌鸦在溪上盘桓,企图啄食战死者的尸体。
王显到底是一员悍将,当下令廖洪押住阵脚,自己挥舞一杆双头镗,催动坐下战骑腾云兽(这都是马的名称,并非真的异兽),左横右扫,硬是冲开了一条血路,冲上了梦溪河南岸的土地。然而迎面冲来一员青年将军,叫道:“来者可是王显将军,杨风这厢有礼了!”
“反贼,你不用和我多礼,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王显大喝一声,双头镗一摆,卷起一股疾风,闪电般地扫向了杨风面门。杨风急举比目刀相迎——只觉得王晃的镗异常沉重,桩子之稳,绝非先前所遇到的任何对手可比!当下不敢怠慢,一招一式认真迎敌。
两人大战了三十多个回合,一时间不分胜败。此时的杨风和刚上步云山时已经有了天壤之别,刚上步云山时,杨风因买不起名马,只能骑普通的战马,拿着的也是普通的红樱长枪,枪杆都是木头的,要多寒碜有多寒碜。自从战胜了李修后,才装备了李修的行头——狂风和比目刀。但杨风总觉得这狂风和比目刀都仍非自己的理想之物,因此作战并不是十分顺手,力量也未能完全发挥。
饶是如此,他在王显眼里其实仍然已经属于是平生罕见的劲敌!王显越战越心惊:怪道这厮敢造反,实力还真是非同小可!因而心情愈发紧张,功夫也未能全部发挥发出来。再一个王显是具有战略指挥能力的将领,而非单挑型的蛮力武将,因此从实力上来说是要逊于对手的,再加上心烦意躁,动作走形,顶了四十个回合后便已完全落在了下风。
杨风却越战越勇,忽然发一声喊,趁两马相错的一瞬间,单手扣住王显的腰带,将王显走马活捉了!
廖洪也被罗森和赵虎夹击,战了三十多个回合后,被罗森一刀斩了首级。
那一万多唐军一部分就地溃散,一部分被击毙,余下的一万三千多人全部投降了义军。
再表梦州知府秦仁寿督率着五千后勤人马押着粮草正在缓慢前行,身边也带着几员将佐,一人叫秦升,一人叫史镶,一人叫朱亥。古时运送粮草辎重,一靠马车,一靠人力车,甚至有的还直接是肩挑背扛,遇上泥泞的道路,木头做的车轱辘陷在淤泥里,半天也难拔出,又还要防备敌军或者强盗的袭击,行军速度是相当的缓慢。
正行进间,探马接连来报:“报知府大人,我军左路军余得将军所部遇到敌军袭击,全军尽墨!”
“报知府大人,我军在青石堡城下受挫,王显将军已经下令全军撤退!”
“报知府大人,我军先锋官张进将军所部五千余人在梦溪河遇到贼军埋伏,死伤甚众,张进将军也不幸以身殉国!”
秦仁寿唬得心惊肉跳,急忙止住了大军,眯着眼睛,分析着当前的形势。
秦升道:“知府大人,探报不会有误吧?我军怎么会如此不堪,这简直就是兵败如山倒啊!”
“探报肯定有误,敌军不过数千之众,我军前部两万五千大军断不会如此不堪一击!”史镶也叫道。
朱亥道:“如果探报是真的呢?我军再往前行,那就是自投罗网!”
秦仁寿道:“不管探报是真还是假,我军都不能继续前行了,传我令,后阵变前军,转头回梦州!”
众将立刻指挥士卒闹哄哄地掉头,准备撤回梦州。
却说池大奋、李不生和衣长秀率领一千人马正埋伏在不远处的黄土坡上。见敌军掉头回撤,衣长秀叫道:“不好,敌军要跑!”
“跑就跑呗,咱们一千人还能拦住人家五千人?”李不生道。
衣长秀道:“敌军是后勤辎重部队,能有什么战斗力?如今其他的兄弟们都打了胜仗,吃到了肉,就是咱们哥仨在这喝西北风,不趁此机会咬敌人一口,更待何时?”
三人里面池大奋是主将,当下点头道:“不错,那就咬敌人一口,咬掉多少是多少!”
于是三人便率领一千人马呐喊着向敌军追了过去。
秦升等人望见来了追兵,都骇叫道:“知府大人,敌军追来了!”秦仁寿回头望见了追兵,脸上闪过一抹狰狞之色:“这帮贼寇的确猖狂,且让他们吃点苦头!”
当下左袖一甩,一只诡异的手臂从衣袖里伸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