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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的正是当年消失了的小男孩,他又回来了,他仍然是那时离开的模样,七八岁,一点儿也没变。
小男孩回来告诉他,镇魂碑出现了问题,自己也已行将就木,这片林子快要守不住了,最多还能支撑一年。当他看到小易的时候不由得眼前一亮,他告诉老人如今正好有一个契机,当年上一代守护者告诉他,这片林子虽然古怪,但也不是没有方法消除那种神秘力量,这就要等待时间。
他说,要找一个纯阳年和纯阴年生人,一个人,一个魂,还要牺牲掉这个阴年亡魂,付出灰飞烟灭的代价,把他贡给镇魂碑,再以这阳年人的血液辅之,发挥它的最大威力,足以镇压摧毁密林深处的未知力量。
小男孩说,阳年生人就是安易,她能够生活在这里,十几年相安无事,就是靠的她阳气旺盛,她是神秘力量的克星,并不受它所控制,而阴年人则在一年后会出现,而且还告诉了老人他的名字——叶明川,他让老人在他死后把他埋在小屋旁,一年后再把他挖出来,用他的躯体作我的替死鬼……
讲到这里老人已经奄奄一息,我也暗自低下了头颅,看样子这个阴年亡魂就是我了,同时,我也在深思,这个小男孩怎么会认识我呢?
老人说:“我已…生命垂危,这一年来,镇魂碑…出现了问题,它不再…护我周全,吞噬…我的时间,这…林子…害人不浅,望你能…能…”
一语未落,老人没上来这口气便撒手人寰,小易见老人已经亡故,立刻跪倒床前,默默流下了眼泪。
我想上前安慰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且我也在思考着自己的问题。
“你…你别哭了,人死灯灭,无力回天,我们还是想想怎么毁掉这林子吧…”
小易擦了擦通红眼睛道:“你有什么办法?师傅说了,只有…只有那一个办法,那你怎么办?”
我沉默了下来,确实,我能牺牲自己吗?况且是灰飞烟灭,要是我还活着但是也能想着用做鬼为寄托,可如今呢?我已然成了鬼。
“再想一想,再想一想…”我念叨着。
我默默地来到了西北角的镇魂碑前,小易也跟了过来,她说:“先把我师父埋了吧…”
“嗯,好吧。”我点点头。
在外面我们找了一个坑,把老人埋了,看着那些新坟我问小易道:“哎,小易,这里怎么有这么多新坟啊?”
小易说:“这一年来镇魂碑总是不稳定,师父说他的时间耗费地太快了,其实这里的新坟都是衣冠冢,这也是师父发现的尽量减慢他时间消逝的方法。”
“哦,这样啊…”
安葬好老人之后我们又回到镇魂碑前,这块石头很普通,很不规则,唯一的一点就是在石头右上方有一个古朴的篆文“魂”字,石头埋在地下很深,它就像一根柱子一般狠狠插入了地下,小易也在看着这块所谓的镇魂碑,就在这时,石碑突然震动了一下,我和小易先是一惊,然后石头再没了动作。
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什么动静,我正转头要和小易商量着要不把石碑挖出来一探究竟,这时我看着小易的脸,发现有了一些变化,更加标致了一些,年龄结构上似乎发生了变化。
我张开大嘴道:“小…小易,你的脸…”
“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小易摸着自己的脸道。
看着小易的变化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同时心里面十分担心她。
“你的脸,好…好像在变化,哦,对了,刚才这块石头动了一下,会不会是它在吸你的时间啊?”
“啊?那,那怎么办?”小易惊慌失措起来。
“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我准备拉着小易赶快跑。
小易说道:“那我们要是离开了,这片林子不还是会害人吗,而且看它的样子好像更加疯狂起来了。”
听小易说起来好像是的,按照老人的意思,我们要用那个方法消灭这片树林,如果它的能力范围再扩大了就更加麻烦了,况且林子外围就是村子。
“该怎么办?”我心里想着,正在绞尽脑汁。
它吸取时间的速度太惊人了,转眼间似乎已经吸掉了小易两三年的时间了,看这个样子除了那个方法也是别无他法了,我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小易,我…我准备用那个方法拼一拼了…”我看着小易,她也看着我,对我说道:“那…那你岂不是会灰飞烟灭吗,我们不如…不如再想想,也许…会有办法的…”
“来不及了,我怕它会波及村子。”
“没有时间了,我怕它会波及村子,不如就…就牺牲我一个吧,别忘记要在上面滴上你的血液。”我没有底气地说道。
“……”小易陷入了沉默。
不等小易反应,我把手放在了镇魂碑上,瞬间从石头上发出一股吸力,把我吸得头昏脑涨,恍惚间我听见小易在喊叫着我的名字,可我已经感觉不到这个世界的存在了……
当我睁开双眼的时候,奶奶还在抱着我哭泣,地上依旧是一片血迹,周围的人都在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家在一旁议论着。
我张开嘴叫了一声:“奶奶”
“哎,我的…乖孙子,你总算是…醒咯”奶奶一边哭一边说道。
她抬起手揉了揉通红的眼睛,看着奶奶眼角的皱纹我发现不觉间她好像又苍老了许多。
我抬头望着天空,记得我已经死了,而且还从那里看到了我的尸体,记得我已经死了不知多少年月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犹想这一切,恍如南柯一梦,我梦见了自己的大槐国,那么真实,死亡的感受依旧那么熟悉。
我把目光从天空瞥向人群,一个身影映入眼帘,看着他,让我想起了那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后来,我一直在家养伤,突然想起来那位从未见过的叔叔的事情,就问起了奶奶来,奶奶先是一愣,随即道:“你叔叔啊……在你出生那年他就死了,哎,他这一辈子都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子,见过的都说他只有七八岁,一晃这都十几年了,都过去了吧……”奶奶擦拭着眼睛,离开了我的床前。
看着窗外,我还在想着许多事,远处突然升起缕缕青烟,随后火光四起,看着那个方向,我想起来了,那里,就是高树林,看着火光,我似乎听到了哀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