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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商量了一夜,绞尽脑汁,想了无数可能发生的情况,终于将计划给说得圆满。这一夜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两人都是十分的疲惫但奇怪的是仍是精神百倍,不知是因为互相敞开心扉的缘故还是完成计划的欣喜。
但是此时此刻他们两人还有一件事情要做,这件事情很危险,但也是计划实施最为紧要的部分,要是没有成功做好这件事情,那么刚刚所计划的一切都是纸上谈兵。当务之急就是要取出阿狸肩头的子弹!
事情宜早不宜迟,而且两人的精神状态正处于顶峰的时候,就是要雷厉风行!秦啸再度走进了丛林之中找到了晚上伐下大量的木柴,万幸的的是,木柴都干得差不多了。他将木柴投入了就要燃烧殆尽的火堆当中,熊熊的烈火再度燃烧了起来。阿狸则去小溪边取来了大量的水,但是问题是该如何将水给烧开?
他们手上没有盛水的器皿,在野外动手术是极其危险的,而且秦啸并不是专业的医生。他们所能做的就是做好前期的准备工作,接下来的事情就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目前面临的问题就是刀具的消毒,避免因为取出子弹做造成的伤口二次感染。本想着用沸水给刀具消消毒,但是煮水的容器却是匮乏的。无可奈何之下,秦啸就只能用火焰的高温给手中的匕首消毒,他将匕首浸入了水中完全将刀身浸湿之后,在插入火焰中烘烤。这样反复的来回了五六次,才放下心来要将阿狸肩膀上的子弹给取出来。
秦啸拿着刀看着阿狸,口中轻轻的吐出三个字:“开始吧。”
阿狸看着他坚定的点了点头,就将自己的上衣给脱掉,只着一件短小的内衣。自己的大片皮肤都暴露在了秦啸的眼前,但阿狸的眼中并没有任何的慌乱和害羞,因为她知道这是必须而且必要的。而且她对面的秦啸也是双目清明,完全没有被这香艳的身影给吸引。
在绿色的草甸当中,阿狸裸着上身坐在了石头之上,秦啸走到了她的面前,手中拿着匕首,这样的场景怪诞而疯狂。秦啸首先观察起阿狸中弹的伤口,经过近二十天的修养,此时的伤口已经是愈合了,上面已经长好了一层新的粉嫩的肉,还有一星半点的结痂尚未脱落,可见伤口之深。若是想将子弹取出,必须要将伤口再次割开,这意味着阿狸还要承受新一轮的痛苦。
秦啸推测这颗子弹应该是嵌近了阿狸的锁骨,万幸的是99式突击步枪的威力并没有那么大。也许是那个杀手用的枪太老旧,也许是风雨阻隔和玻璃的阻挡,再也许是那个特殊的子弹削弱了威力,最终的结果是这颗子弹并没有取走阿狸的性命。只要这颗子弹伤害再大些,就会直接打穿阿狸的锁骨,打碎锁骨动脉阿狸也是死路一条。只要这颗子弹准头再准些,就会直接击穿阿狸的心脏和头颅,阿狸绝对是魂归大地。
思索到这里秦啸也想到,杀手似乎也是拿不准自己能不能击杀了阿狸,所以干脆换了追踪子弹,确保第二层的保障。若真是如秦啸这样想的一样,那么想杀阿狸的这个人的心机深厚,城府难测,是个非常可怕的对手!
秦啸并没有急着下手,并不是因为他畏缩了,而是因为他在等待着最好的下刀时机。此时的天正是蒙蒙亮,光线并不充足,不适宜下刀,秦啸想等到天大亮的时候,能更清楚了看出下刀之后子弹的情况。
这种朦胧的光线并没有存在得太久,不一会儿天就整个亮了起来。秦啸深吸了一口气,阿狸默默的把一段衣袖咬在了口中,这是防止因为剧痛而将自己的舌头给咬断。阿狸的眼睫毛微微的颤抖着,她看着锋利的刀尖触碰到了自己的皮肤,上面立刻泛起了鸡皮疙瘩。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面对这种能够遇见的痛苦,每个人都会害怕,而勇敢的人能够直面这种恐惧,并且战胜它!
阿狸亲眼看着刀尖没入了自己的身体,红色的血霎时间顺着匕首上面的刀槽流了出来,滴落在了石头之上。阿狸不禁感叹道:真是一把好刀!在这种情况下阿狸的脑子想到的却是这种事情,可见这个小姑娘内心是如何的强大。她此时并没有感觉到多么的疼痛,更多的是感到了伤口的炽热,仿佛一股火焰窜入了她的肩头。
同一时间秦啸感叹的是与阿狸一模一样:这是一把好刀!不同于阿狸的淡定,秦啸隐隐有些不安,这把刀并不是手术刀,这导致伤口的切面很大,尽管它很锋利但它真正的面目是一柄杀人的武器,刀身上狭长的两个刀槽将更快的将阿狸的血液掠夺出来!
还好的是阿狸中弹的地方并没有那么的深,人的肩部和锁骨连接的地方,就是阿狸中弹的地方。这个地方皮肉并没有那么多。对方开枪的角度是从正前偏右,这让秦啸很快的找到了嵌在了阿狸骨头上的子弹。上面覆盖着血丝和几缕皮肉,黄铜的弹头已经变形,看样子嵌进去的深度并不深,似乎不需要担心拔出子弹之后,会导致骨髓液流出。看到这个情况秦啸大松了一口气,伤口的情况十分的良好,超过了秦啸了预期。现在只要是把子弹取出来就行了!
不过省略了其他复杂因素,单单是取出子弹,这一项就是要严酷的考验秦啸的手法,和阿狸的精神。因为这个行为极为的困难。对于秦啸而言,这个难点在于如何在不伤动骨头的情况下把子弹取出,而对于阿狸而言,在于如何扛过这一轮的巨大痛苦!
秦啸反复查看,终于挑选了一个下刀的位置,他将在这里把子弹给撬出来。秦啸可以明显的看到阿狸的锁骨之上有着几条细微的裂痕,但他所能够开的创口有限,并不能知道这些裂纹有多长,但应该并没有多深。秦啸所能做的就是尽量不让这些裂纹扩大,取出子弹的时候不让骨片脱落。
他对着阿狸点了点头说到:“我要取出来了。”
阿狸把衣袖咬得再紧了一点,她感觉到秦啸的刀尖已经插入了自己的骨头当中,这时候并没有感觉到疼痛,但是当他的刀尖稍稍移动的时候,一种难以言语的巨大疼痛就排山倒海的涌了上来!阿狸顿时觉得整个脑袋都被这种疼痛所占据,她想要大叫,想要厮打,想要嚎啕大哭!但是她全部都忍住了,把所有的痛苦都转移到了牙齿之上,狠狠的咬着那个衣袖!
秦啸也了解到了阿狸的痛苦,他知道这是名副其实的刮骨之痛,但他没有犹豫,多一份犹豫阿狸就多一番痛苦!阿狸的全身都在颤抖着,尽管她尽力的忍耐,但是她的身体还是承受不了这种痛苦,逐渐在失去控制!
此时那一颗子弹已经稍稍的松动,向外被撬动了一毫米的距离。秦啸再度下刀,阿狸的身体就向被电击到一般再度抖动起来!
还有最后一刀,秦啸想着,手下迅如雷电,刀尖轻挑,那颗带着鲜血的子弹从阿狸的骨头中脱落了下来!跌落在石头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阿狸这是时候猛地一震,这是最为痛苦的一波。她的全身都被冷汗给湿透了,脸色也是猛地一白,随后泛上了不健康的潮红。秦啸顾不上那颗子弹,赶紧给阿狸的伤口做了包扎。
阿狸咬着衣袖整整喘息了五分钟才缓过了神来,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的身上已经披上了衣服,眼神中才渐渐有了颜色。但是那只衣袖还在阿狸的口中,秦啸并没有将它拿出来,因为阿狸仍旧在承受的痛苦。尽管子弹已经被取出,但是伤口上的痛苦仍旧一波波的袭来,没有停止的征兆。但是人的神经仍是十分坚韧的,五分钟让阿狸有些适应了这种痛苦,她颤抖的手将口中的衣袖拿了出来,只见上面已经有了些许血迹,看来是咬得太用力,牙龈都出了血。
秦啸一直坐在阿狸的身旁,默默的看着阿狸的痛苦,但是他也丝毫没有能力分担这种痛苦。眼见阿狸回复了精神,就将水壶递到了阿狸的嘴边,阿狸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她感觉到清凉的泉水顺着咽喉流入胃里,但是躁动起来的疼痛让她呛了一口水,然后不由自主的咳了起来。但是这一咳直接就牵动了伤口,引出了更剧烈的疼痛,阿狸闭着眼睛颤抖着,不敢再咳忍着流出了泪花!
好一会儿在才缓过了劲儿,她这时候才有机会查看那个罪魁祸首。沾着她的鲜血的子弹就躺在她的手掌心,微微的闪着亮光。阿狸很想一把把它砸到地上但是还是忍住了这种想法。她暗暗骂了一句,就将子弹递给了秦啸。
秦啸将子弹妥帖的收入了口袋之中,对着阿狸问道:“现在能走了么?”
阿狸站了起来,发现那种伤口的痛苦正如潮水一般褪去,只剩下隐隐的痛楚。只觉得肩头空荡荡的,似乎少了点什么,就像是拔牙过后的那种感觉,但比拔牙要痛苦百倍。
阿狸扶着自己的伤口,对着秦啸点了点头,说到:“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