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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三人早早地吃完晚饭之后,凌括回房中,他燃起一支熏香,夹在指缝之间,然后和衣倒在床上,盖上大被竟然呼呼大睡起来。凌括在梦中吃了到母亲做的香甜可口,软硬适中的糖煎糍粑,嘴中是满满的香味,舌下是无尽的甜美。母亲看着他一连吃下了四五个,一边轻抚着他的后背,生怕他吃猛了,噎着了,一边柔声说:“括儿,你慢点。”母亲望着他,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啊!一阵疼痛将凌括从梦中惊醒,是熏香燃到了尽头,烧到了他的指缝。他抛去了香签,用手揉了揉有点朦胧的眼睛,手尖接触到了一些湿润,眼中居然少许泪水流出。
娘亲!凌括心中念道。儿子出门一个多月了,想家了。
凌括痛苦地压制下儿女心思,想家的情绪。他从床上站起,迅速地换上全套黑色的夜行衣,带上蒙面布,挑起后窗一跃而下,消失在黑暗之中。
远处传来更声,此时正是亥时二刻时分,天空一片黑暗,寒风呼呼,不时还有一星半点的碎雪飘落。凌括已来到通判府外,他围着府院转了一大圈,发现四面都是高墙,不知从何处进入才合适。通判是一个管辖一州的副官长,府中肯定会有军士守卫,加上他对府中情形完全陌生,一点也不熟悉,凌括心想还是要加倍谨慎,他可不想刚刚从高墙之上跃入府中,便直接投入了里面设下的罗网之中。
凌括藏身在高墙外拐角的黑暗之中,寻思着从哪进入府中才合适。这时他听到一阵轻微但紧密的脚步声,两名黑衣夜行人沿着墙根匆匆而过。他们来到后门之前,像昨晚的夜行人一样,有节奏地敲击着黑色的木门,三长二短之后,小门开了。里面伸出一个人头来朝着黑衣人一望,并没说什么就放人进入了。过了不到二惊时间,又有一个黑衣人从面前掠过,朝后门奔去。
此时不进,更待何时。凌括站起身来,模仿着黑衣人的行进的姿态,跟在前面黑衣人之后。正当他来到后门之前时,前面的黑衣人已经进入,木门刚刚闭上。凌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稳了稳手腕,模仿他们敲门的频率,在门上轻脆地敲击着,三长二短。过了一会,门才打开,一个老军士的头从门缝中伸出来,朝他望了一眼,嘴中自言自语道:“今晚怎么这么烦,还给不给人睡觉啊?”
凌括也不理睬那个老军士,径直从他的身边挤进入了后院之中。他不急不慢地沿着古板小道往里走,遥望着前面黑衣人的身影,还不时地用眼角注意着后面老军士的情况。当他看到老军士已入了后门旁边的耳房之中,他身形一变,跃离小道,沿着花木之后阴影向前跟进。
通判府中的戒备很森严,有几个五人小队的军士在各个地方巡逻,不时地穿梭来,穿梭去。看着前面的黑衣人与巡逻的军士交错而过,并没有盘问。凌括灵机一动,心想我不也是黑衣人吗?我干嘛要躲着啊。想到这里,他从树影之后走了出来,大大方方地走向回廊,在廊中过道之中,也与一队军士擦身而过。
前面的一排房中灯火通明,门头挂着一张门匾,上面写着议事厅几个大字,门口有两对军士把守。前面的黑衣人对着守门军士耳语几句,然后在得通报准许之后,他进入了议事厅中。凌括自知不能跟去门前了,他纵身跃起一丈多高,双手勾上走廊之上的横木,将身一荡,双腿倒勾在廊顶。凌括伸出一根手指,伸入嘴中沾了些口水,然后轻轻地捅破了花窗上的皮纸,在上面抠出了一个方圆寸许的小洞。
凌括将身凑过去,睁圆了眼睛从小洞往里张望,只见议事厅中碳火熊熊,烛火通明。偏厅的桌前坐着四个官员服饰的男人,四五个黑衣人像钉子一样列队排在他们的前面。凌括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远远望过去,也看不太清楚那四个人的面容。
过了一会,几个黑衣人受了批示之后纷纷离去。然后听见里面传来一种尖笑声,很像早上啼鸣的公鸡嗓音。
“梁少帅,事成之后,我蔡晶一定在晋王之前大力保荐你家父亲坐上主帅之位”之类的话,几个人交谈几句后,四个人全都齐声欢笑,举杯共饮。
凌括没有完全听到他们的话语,只是将“梁少帅”,“蔡晶”与“晋王”等几个名字收在耳中。蔡晶的名字,让凌括听起来觉得很熟悉,他再定神望去,只见一个身材瘦弱,面白无须,尖嘴猴腮的虞侯被围捧在中间正举杯痛饮,饮毕之后,还发出尖锐刺耳的笑声。
是他,凌括认出来了这个人。他便是晋王帐中大将潘美手下的虞侯蔡晶,一个彻头彻尾的钻蝇小人。他来这里干什么?里面与他谋划的人,除了青州府通判之外还有谁?可惜凌括不认识他们,他只能用心记下他们的身形与面容。
带着满腹的疑问,凌括回到客栈,他根本睡不着觉,躺在床上想着这两天的所见所闻。镇东侯府,黑衣人,呼延玉凰,飞虎军,青州通判,蔡晶,还有几个陌生人,以及他们言语之中提及的少帅,晋王,主师,等等。真是让他伤透了脑筋。
不知过了多久,凌括终于昏昏入睡了。
凌括跟着呼延玉凰身后在小河边奔跑,追着前面的一只小白兔子。小白兔跑着跑着,钻到了一个小洞之中。呼延玉凰弯下身子,将手地伸入洞中,小心地将小兔子抓了出来。呼延玉凰举着小白兔朝凌括一边笑,一边说:“凌括哥哥,你来看啊,我捉到它了,一只好漂亮的小白兔啊。”呼延玉凰纯真地笑着,露出两排细白的贝齿。凌括也是高兴得朝她奔过去,突然之间呼延玉凰手中的小白兔变成了一条红斑毒蛇,正朝着她张开嘴,吐着长长的信舌。
玉凰妹妹,小心!凌括大喊而醒,原来是一场恶梦。
凌括翻身起床,他感到口渴,想倒点水喝。这时在黑暗之中,他隐隐听到有一阵的嘈杂声音。他将耳朵贴近前窗,听到小二那熟悉的声音。
咦,都什么时辰了,难道小二还在招呼客人不成?木板做的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看来客人还为数不少呀,似乎将楼上与楼下的空房都住满了。一时间内楼上与楼下传来一阵密集地开门与闭门的声音,不过也就在一刻之内,整个客栈居然又恢复到了沉寂之中。
来客都是一些什么人呢?
现在恐怕都未到启明时分了,城门还未开启,他们如果来自城外,那么他们又是如何进城的?如果他们早已进城,为何现在才进店住宿?又是一大串的疑问。凌括真是睡意全无了。他将这三天来的所有事项细细回顾一遍,猜想这青州府的城中也许将要出大事了,目标很可能就呼延侯府。
凌括一早就起床梳洗完毕,他上街买了早点,然后回到客栈之中。与往常一样,早上整个客栈之中静悄悄地,上下楼中的其它客房都是房门紧闭,跟没有人住时一样。如果不是昨晚凌括知道了这些房中已经住人,还真让人觉得整个客栈之中还是空空如也,除了他们一行三人,并没有其他人住。
有问题,太反常了,事出反常即为妖!
凌括在房中与小蝶两人吃完早点,细声在小蝶耳边说:“我们要另换一处客栈,你不要细问,只当我们要结帐离开这里了。”
小蝶稍微迟疑一下,然后生生地点了一下头,算是表示明白了。
凌括一行三人结完帐出到门前,小二与一个陌生面孔的下人已将车套好,早就等在前面了。凌普从怀中掏出几个铜板抛与小二,说道:“小二哥,在你这盘根几日,多亏有你照料,将我这青聪驹养得膘肥体壮。”
小二哥接接过铜板,也不似平时一样热情大方地回话,而是用眼角瞟了一下旁边的下人,见他没有异常之色,便朝凌普双手一打拱,算是道谢了。
凌括望了那人一眼,五大三粗,目含凶光,眉间偏左之处有一颗肉痦子。凌括默默地记下了,不再多说,朝小二一挥手,离开了这家名叫申记的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