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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提到,齐策的亲弟弟齐科,曾与齐策一起守城,当时兄弟俩的眼神充满着视死如归的坚毅和不屈。
在孤城内、齐科就数次请求齐策,让自己潜伏进秦国的内部,杀死出卖晋国的叛徒【平靖侯】。
但是,身为兄长的齐策、自知此事干系重大,他不愿年幼的亲弟弟为祖国卖命,于是好言相劝、决定自己嵌入秦国内部,寻求杀贼良机。
纷纷飘落的春雨、像一层迷离、温柔的笼罩在半空,洒得让人心头惆怅。
军营的上空笼罩着一片朦胧的迷离,凝视着消失在白茫茫的地平线后面的大公路,通过巍峨的古奇山脉,就是晋国的家族中心腹地。
耀眼的夕阳染红了烟雾朦胧的西半天。
面对西方,齐策在静静出神。
在他身后几步开外,秦国羽林将军--云浅雪,正不出声地注视着叛逃者落寞而孤独的身影,令云浅雪好奇的是,齐策并不是战败被抓,而是主动向自己投诚,很奇怪、真的很奇怪。
据云浅雪与齐策交往的十六天来看,齐策不太爱说话,自从叛国以后,他一直在低眉深思着,彷佛心中装满了无尽的忧伤,有一次、云浅雪竟然在齐策的眼眶中看见了还没来得及干涸的眼泪。
他在想些什麽呢?他在后悔自己的抉择吗?
他是否想念他的故土?山脉的那边,是否有他思念的人呢?
他对自己是否有怨恨呢?身为一个叛逃者,他是否良心愧疚?
云浅雪托起了秦王给自己的命令,一卷竹简上清晰的写道:“用一切手段、尽可能地搞清楚他的来意--真正的来意!”
十六天过去了,云浅雪仍然毫无头绪,感觉对方就像刚认识一样,熟悉却又陌生。
表面看来,齐策很随和,意志软弱、没有很坚定的信仰和忠诚,言谈举止有礼貌、显示他受过很好的教育。但兴趣却不高雅,追求金钱,看起来像个财迷。--这是云浅雪对齐策的第一印象。
然而,他总感觉,在齐策黝黑的眸子深处,闪烁着某种深切的哀伤,偶尔还会有诀别的狠辣。这种暗藏的眼神,让云浅雪无法将齐策与贪财相互连接。似是异样的绝望气息。
齐策是个难以猜透的谜,云浅雪这样想。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人,比先前晋国投诚叛国的晋军将领“平津侯”要难对付。
齐策转身,温和地望向云浅雪。云浅雪不好意思低下头,坦然一笑:“刚才……对不起了。”
云浅雪暗暗地怪罪秦王:“难道就没其他办法,一定要用这种令人难堪的方式来考验投诚者的忠诚吗?”
齐策也笑:“没什麽。”他低下头看自己的衣服,上面已经污迹斑斑,满是污秽,他皱皱眉头。云浅雪明白他的意思,说:“这身衣服你先交给我,你我身材差不多,你先换我的衣服。”
齐策也不推辞,笑说:“就麻烦你了,羽林君。”
两人都不想再深入提起刚才的一幕,故意回避着那个难堪的话题。
不到一刻钟前,身穿敌国将服的齐策、出现在几万晋军战俘的面前,向战俘们发表演说,他公布了自己的身份,劝战俘们一起投降秦国,不要再回晋国了。
众战俘不敢相信自己眼睛和耳朵:强晋三谋士之一的齐策,现在已是官居正四品,居然率先投降?还厚颜无耻的以自己为榜样、号召大家跟他一起!?
悲愤之下,伤痕累累的被俘士兵跪地痛哭:“我们为国征战,不幸落入敌手,经受严刑拷打,但我们始终宁死不屈,没有变节。”
“深受两代国恩还担任西北巡防督统的高级军官,却第一个出卖了祖国!”
战俘们愤怒至极,拿起木棍和西瓜皮,往齐策脑袋上砸。
“畜生!”、“齐氏狗贼!”、“死货!”
几万人异口同声的唾骂,雨点般的砸向高台,全部击中齐策。
外围的秦军卫兵及时上去把齐策给拖走,愤怒的人群一拥而上、差点把齐策撕成碎片。
云浅雪注意到,在震耳欲聋的唾骂中,在木棍和西瓜皮砸向齐策的头顶时,齐策显得冷漠而镇定,站得笔直,眼神却极为落寞,温和的目光中流露出深切的悲哀。
云浅雪被深深震撼了----这是个怎样的人?一个贪图权势富贵,背叛自己祖国、出卖自己灵魂的无耻叛徒,怎会有这样高洁的眼神?
两人默不作声的徒步,云浅雪的卫兵赶紧上前迎接,很恭敬地向云浅雪行礼,但望向紫川秀的目光中却多了一份好奇和猜疑。
这是一个可以眺望整个军营的高坡上,秦国精锐近卫旅,就屯扎在此。
往山坡下望去,整个大营由团团簇簇的帐篷组成,大营上空升起袅袅炊烟,大群秦国士兵蚂蚁般挪动著聚集,三五结伙地围坐在篝火前、兴高采烈地准备晚餐。
西边,鲜红的太阳正在落下。
云浅雪停住脚步,忽然出声:“可以问你点事情吗?齐督统?”
齐策点头,知道关键的考验到了:“您请说。”
“您为什么要来秦国投诚?据我所知,晋国待您还是不错的,像您这样二十多岁就做了正四品的督统,如此级别的高级军官,实属难得。”
齐策淡淡一笑:“晋国待我很好,但我想要更多,那是他们给不了的。何况,与我同级的雷洪副统领不也是投靠了你们,并得到热烈欢迎?听说他还封了侯。”
云浅雪嘴角上露出浅笑,心底却是一阵讽刺:果然还是个贱货,我们欢迎叛徒,但绝不会重用。
“但我觉得,齐督统您……跟平靖公不一样。”
云浅雪目光如鹰般的锐利:“您不像是那种为了权势富贵荣华、而抛弃自己信念的人。”
“如果您真想过来,在帕蓝城里反戈一击,时机不是更好吗?”
云浅雪轻轻搓了搓手:“您只要和咱们里应外合,攻下孤城帕伊,岂非易如反掌乎?”
他死死盯住齐策的眼睛,观察着他的反应。
齐策坦然面对云浅雪的目光,眼中满是真诚:“云君,晋国诸位强将、对我皆有救命之恩,若是我那样做、就等于恩将仇报,实为不义之举。”
但、我豁出命来陪他们坚守孤城帕蓝一个多月,算得上仁至义尽,再不欠晋国什么。
现在我忠于贵国,日后如果战场上见面,晋国人就是我的敌人,绝不留情。”
云浅雪点点头,这个答覆还算合情合理。他继续问:“您来投靠我们,为何没把您的部下们也带过来呢?您的部队哪里去了?」
紫川秀两手一摊,厚著脸皮笑:“没办法,他们不愿跟我走,弃我而去。这群鼠目寸光的家伙,并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样有远见的。”
云浅雪奇道:“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