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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地下交易所
极光酒吧。
人影迷离,霓裳摇曳,灯光变幻不定。
节奏慵懒,姿态暧昧,眼神扑朔迷离。
名为酒吧,实际上是“地下交易所”。
情报、资料、法器、白骨人皮等巫术药物都可以在这里交易。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不是非黑即白这么简单。因此需要有这样一个中间地带来作为缓冲的屏障,给正邪双方制造一个明面之下的沟通平台,用非常规手段将矛盾消弭于无形。
这对于维护两者之间的平衡有重大意义。
今晚,余晖和嘉宝的任务是与极光酒吧的老板见面。
但两人在角落的小圆桌旁等了几个小时,老板一直不曾露面。
“这里的客人都不是一般人呢。”嘉宝环顾四周,低声道。
“嗯。”余晖点点头,“好像是来谈判的架势。”
左前方的几桌客人几乎跟余晖两人同时进入酒吧,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直接入座。这群人穿着款式大同小异的复古黑礼服,看上去冷峻不凡。
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十几人表情冰冷严肃,一言不发,似乎也在等待什么。
陆续有客人进门,一看到这些人,立刻就退出去了。
余晖把目光转向窗外。
一条曲折偏僻的巷子,几乎无人经过。
墙面画满涂鸦,带着钢链的刺猬头朋克青年倚着哈雷摩托车在昏暗的街灯下喷吐着烟圈。
要是他们知道身边的“同党”不是人类,不知会作何感想。
极光酒吧就在这巷子的最深处,像是城市密林中一幢神秘出现的木屋,招牌上简单两个字:极光。
余晖惊讶地发现,来到这里之后,手杖中的灵气便多了几分,像蛛丝一样与他掌心的脉络相连,这种感觉熟悉又温暖。
大战黑毛铜尸那晚,手杖也发出同样的感应。但现在,这种感应加强了不少,不再细若游丝。
这是否说明,手杖开始慢慢“认可”自己了?
而这专破诸邪的手杖又是什么来历?
此刻手杖像剑一样别在腰间,如同无声的守护。
古龙角?爆破者曾经这样称呼它。
它毫不费力地剿灭了黑毛铜尸,就连爆破者也承认,如果单独对战古龙角很可能会处于下风。
师父留给自己的,果然不是一般的法器。
“余晖,谢谢你送我的水晶球。”嘉宝忽然道。
先前为了把余晖从黑毛铜尸手里救下来,嘉宝用水晶球狂砸黑毛铜尸脑袋,最后黑毛铜尸头颅爆裂,秽血玷污了水晶球。
余晖将打赌赢来车子卖掉后,用卖车钱做了三件事。
先是交清了交了学费,然后给妈妈寄了生活费,然后买了一个大水晶球送给嘉宝。
“应该谢谢你救我才是。”余晖不好意思地说。
那一晚黑毛铜尸的腐臭巨口历历在目。
更令余晖后怕的是,如果没有嘉宝及时出手,自己恐怕会被天魔蛊惑,坠入无边意识海,从此被天魔夺舍。
至今,天魔已经出现过三次。
第一次是在没有封印的情况下,自行出现,杀死了威胁余晖生命的几个混混。毕竟余晖与天魔是一体双魂,余晖一死,天魔就失去了寄主。而正是这一次,被余晖的师父捕捉到蛛丝马迹,立刻现身,传授天罗三卷,并赐予余晖天魔印。
第二次,余晖主动打开天魔印,消灭丁五。天魔无时无刻不在试图冲破封印,余晖甫一施法,天魔之手立刻现世。施法完毕后,余晖失去了全部体力。
第三次便是面对黑毛铜尸,在那生死攸关的时刻,余晖第一次听到了天魔的声音,充满无穷蛊惑力的声音,险些心神失守,堕落为魔。
无论如何,在领悟克制天魔的力量之前,决不可再开启天魔印。
那种强大的力量的诱惑和强烈的随心所欲杀戮的欲望,足以让每个凡人万劫不复。
一个月前。
嵩山,峻极峰。
酷烈的太阳下,滚烫滴落的汗浆是对严酷修行的无声见证。
肩头擎着数百斤巨石,从山脚沿着蜿蜒山道拾级而上,是陈青春这样的力量系武者的历练手段之一。用超过自身极限的力量破坏全身的肌肉纤维束,再不断生长恢复。
山路崎岖,已经上下两个来回的陈青春走得有些艰难。
“这就是你的全部实力吗?”
啪!
“你想让逝去的家人失望吗?”
啪!
挥舞竹鞭的脆响回荡在竹林间,满是补丁的布衣豁开一道又一道口子,毫不留情的鞭痕清晰地浮现在陈青春肩头。
师父最近似乎心事重重,要求越发严苛起来。
她微微抖了一下肩膀,咬牙加快步伐,不敢看师父的脸。
不是怕看到愤怒,而是怕看到失望。
入夜,陈青春坐在小灯旁缝补衣服。肌肉的剧烈酸痛和火辣辣的鞭痕让她有些拿不稳针线,稍微一动就疼得咝咝抽冷气。
刚才翻箱倒柜只找到几个空药瓶,只好用凉水洗一洗作罢。
缝完赶紧睡一觉,明天就好多了。
嘭嘭嘭。
师父敲门走了进来,把一瓶药和一个包袱放在桌上。
“明天你自己练,我要出门一趟。”陈青春的师父,金刚门掌门人齐坚口气比白天柔和多了。
陈青春知道师父虽然严格,但其实很关心自己,两人相依为命多年,早已经亲如父女。
“师父,你要去哪里?”陈青春问道。
“一周前我得到了你的仇家的线索,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了,”齐坚道,“明天我要去一趟白玉京,顺利的话,三天之内会回来。”
陈青春闻言激动起来,但齐坚挥手制止了她。
“你的武功太弱,去了只会拖累我。你的父母是我多年老友,我出手报仇就等于你自己出手。”
还有一句话齐坚没有说出口——万一老友遗孤有个闪失,自己定会抱憾终身。
“好好练功,万一我没有回来的话……”齐坚有些犹豫,说这样的话不是他的一贯风格。
“万一我一个月都没有回来的话,你就把报仇的事忘了,以后也不需要再练功了,下山找个地方,像普通人一样安安稳稳生活下去。”
齐坚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这些年来他的话向来很少。
陈青春拆开包袱,里面是一件崭新的红色布衣。
清晨,陈青春睁开眼,师父已经不见了。
落霞满天的时候,师父没有回来。
第二天,满天星斗的时候,师父没有回来。
第三天,子规夜啼的时候,师父还是没有回来。
此后,师父再也没有回来。
一个月后,陈青春开始思考何去何从。
听师傅的话,从此做个普通人吗?
那这么多年的练功的苦岂不是白吃了?
师父说我武功太弱,我偏不信,这嵩山之上,豺狼虎豹谁不是见了我就绕道走?
陈青春一边忿忿不平地想,一边把那件舍不得穿的新衣服小心翼翼地放进背包。
就这么决定了,我要下山,找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