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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看小呲溜小小年纪就如此落魄十分可怜,又或者是引起了她在某方面的共鸣,在小呲溜假装不好意思地前来讨要第二碗粥的时候,麻花辫小女孩扔给了他一个意想不到的天大的馅饼。
“你愿不愿意来我家做下人?”
语气的不自然显示出小女孩似乎也是没下多大决心,毕竟她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可能不过是随口一问。但这句话可是让小呲溜急红了眼,顾不上嘴里还含着一口粥,赶紧一边抱拳一边躬身下拜。语气就更是像小女孩就是他再生父母一样。
“我尊敬的小姐,小人当然愿意给您当下人,可以不要工钱,只求能吃顿饱饭有个狗窝睡就是对小人最大的赏赐了!”说着,小呲溜还急急忙忙地砰砰磕起了响头。比起他现在的日子,能去大户人家当个下人什么的简直是咸鱼翻身,不对,应该是鱼跃龙门!
身后的那个盘发女童看到他的滑稽样子噗嗤一声又笑了出来:“养了你能比养条狗好使吗?要知道我们府上的狗可都是从西域进贡过来的呢!”
“汪!汪!这位姐姐,我当然比条狗好使了,人有时候能当狗使唤,您见过狗什么时候能变成人吗?”虽然觉得很丢脸但他还是忍住并还了个笑脸回去。只不过那微微露出的几颗牙齿上还沾着不少米粒这就让女仆笑得更欢了。
可能是觉得小呲溜的样子很有趣,小姐状模样的女孩最后决定了要买下他,让他蹲在一旁等施粥结束后再跟着回府。在此期间旁边的老头一句话也没说,于是小呲溜更加认定小女孩才是他们中间身份最高的人。明白了谁是真正的主人才能当一条更优秀的狗。对于察言观色他可是专业的。
于是没皮没脸再盛了碗粥的小呲溜就蹲在摊子不远处一边吃一边等到傍晚施粥结束。至于他需不需要去收拾行李?得了吧,他小呲溜除了藏在一个巷子死角里的半床破棉被,就剩下一副臭皮囊了,真真是身无长物,破棉被那玩意有钱人家缺吗?眼看着施粥结束了小呲溜急忙跑过来装模作样的要帮老者提些工具。结果力气太小的他提的满脸通红,没两下就快喘不上气了,老者随手就把东西拿了回去弄得小呲溜怏怏的。不过他还是赶紧反驳道:
“我这是这几天没吃饱,气力还没回复,嘿嘿。”
不过小女孩倒也没有因为他瘦弱就反悔,一行人带着他回到了府上。在见到门口挂着的刻着赵府二字的漆金牌匾和两旁的巨大石狮子时可狠狠的吓住了小呲溜,赵姓是国姓,里面不知有多少达官显贵,就算是个破落户也以有个赵姓为荣。
提到赵姓就不得不说起明神宗当年令人编篡百家姓时的一件趣事。神宗为了体现皇室以及书院,道宫,佛门甚至乃至开国时一众勋贵的地位,强行要求编纂官将赵姓作为第一位。而后的钱是夫子的姓,夫子的名字早已不可考,但传说夫子的父亲是一位姓钱的地主;再之后是佛祖释迦摩尼的孙姓,本来佛祖就非汉姓,孙姓是佛门自己化的;然后是道祖老子的李姓;为了钱孙李三个姓的前后顺序,儒道释三家不知暗地里动了多少口舌刀兵,最后才不知道在暗地里达成了什么交易;在之后就是随太祖开国的云烟阁二十四世家姓氏;最后才轮得上平头百姓。为了这事,神宗在历史上没少受到过多少诟病!据传闻还算是小有成就的神宗之所以有“神”这个难说好坏的谥号就与这件事有不少联系。
在这一路上,小呲溜总算搞清楚了几人的身份,麻花辫女孩是赵府的小姐,名字叫赵萱,字忘忧,说是小姐的母亲不奢求她能一生无忧,只希望她能学会忘掉忧愁。另一个女童则是她的贴身丫鬟,名字叫小莲,据说本来她父母在她出生时是打算叫她牡丹的,后来听说犯了天启皇帝尽诛牡丹的忌讳,吓得改名了。老者则是赵府的管家,人称魏爷,小呲溜向他请教名字,魏爷没肯说他就没敢再问。府里还有一大批下人,不过都只用来伺候赵忘忧,她的父母似乎从来就不回府上,除了魏爷也没人见过老爷夫人。
小呲溜最后以三枚铜板的价格将自己高高兴兴地卖给了赵忘忧,本来赵忘忧是想多给他些钱的,可小呲溜没敢要,毕竟能吃饱就是天大的福气了,更别说钱财这种身外之物。
与小呲溜比起来,赵忘忧简直就是另一个极端。从小就锦衣玉食,甚至于一日三餐顿顿不能见重样,否则就要发脾气,这简直让从小就没吃过饱饭的小呲溜羡慕的无法接受。而且她也从来就不是什么知书达礼的闺中小姐,和小呲溜被买回来那天良善贤淑的小仙女模样判若两人,反而像一个武功盖世的混世魔王。在清楚小呲溜是个无胆鼠辈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整他,小呲溜不止一次地被赵忘忧拖来当陪练,然后像死狗一样被打趴下,最可气的是打完之后据说赵忘忧还要去药浴一个时辰,说是怕留下暗伤。天地良心,小呲溜是真的打不过赵忘忧,别说现在,这辈子都不可能打的过的。后来小莲告诉小呲溜说小姐赵忘忧从小就习武,修炼的乃是最上成的内功法门,武功由魏老一手调教,将来一定能成为大明第一的高手,对此小莲和小呲溜深信不疑。
一转眼,时间就缓缓过去了两年,就在小呲溜认为自己的平静日子会这样一天天过下去的时候,赵府小姐赵忘忧却突然传出患上了天花,然后整个赵府像乱成一锅粥一样,毕竟可以说整个赵府现如今只有她一个主人。管家魏爷不得不将小姐隔离在了后院,而其他人全部都被要求禁足,这时候小呲溜才发现魏爷的武功真的很高,甚至高到可以直面一股军队的地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来诊断的大夫泄露了风声,长安府尹特意派来属下试探病情,要是确定了赵忘忧是天花的话那可是危及全城的大事!然而只不到片刻功夫他们就全被魏爷抬抬手扫地出门,后来魏爷始终对官府的要求视之不理终于惊动了城防军,军队围住了整个赵府,明晃晃的刀剑弄得整东城区都人心惶惶,奇怪的是没过一天大头兵们就全部撤走了,甚至于连禁卫将军后来还被撤了职,据说是上头有大人物发话了,自此之后周围的居民们宁可暂时搬离,也不敢来赵府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