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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入夜的石清水,抬起头来便能看见星罗棋布的天空,当目光向下转移,那是灯火辉煌的街市。
夏季的黄昏没了踪影,夜晚的喧闹声悄然沸腾,此时此刻的宴席才刚刚开始。
众人也在此刻整理完装束,面前是悠长又神秘的街道,街道的两旁出奇的干净,一点妖怪的影子都不曾出现,而前面却有光,就像刚点起的灯火,璀璨不失明亮。
没有任何的言语,四人继续往前。
穿越狭长的街道,透过亮光,不经豁然开朗。
夏槐的眼神向四周仔细打量,假如说千与千寻里出现的汤屋船,招待的是神明,而石清水里的热闹,招待的却是妖怪。
华灯初上的夜晚,妖怪们穿着便服,来回游荡在喧嚣的街坊之中,就像现代里热闹非凡的南方城市,每逢夜幕降临,真正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整条街的路边摆放着美味的鲜肉,各种各样的骸骨就像垃圾一样,肆意散落在地面上,奇怪的是,不远处有个建筑物,当然,并不是建筑奇怪,而是建筑上的小台子。
小台子上堆满了幽蓝色的火焰,旁边拥挤着无数只妖怪,将这祭坛围得水泄不通,似乎这东西吸引着他们围观。
“那是灵魂。”木君神色紧张,低着头说道。
或许那就是石清水死亡的人吧,夏槐猜想着。
直到现在依然没有妖怪注意到他们,掩盖气息的方法果然很管用,就是不知道是否还能维持多久,夏槐感觉得到,这飞头蛮的口水与普通的水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也会随着时间慢慢干涸。
只不过粘稠的程度,还有散发的气味,更加大罢了。
“菜子还没来?”
“唉,她找到一口井,回去睡觉了吧,好了山鬼君,别抱太大的期待,你知道菜子以前可是人类,就你这样子是没戏的。”
“凭什么!我们都是妖怪,我不信她不会接受我。”
耳旁的声音引发夏槐的注意,那是两只模样滑稽的妖怪,被称之为山鬼的妖怪长得很粗犷,已经不能以人型可以判断,身体的结构上也都是泥土所堆积。
至于另一个,看起来就像青蛙,却长着头发,类似于蘑菇的头型,最大的特点还是那背后青绿色的龟壳。
不需要猜,那估计是一只河童。
夏槐不曾想过管妖怪之间的恋爱,只不过单纯地好奇,毕竟这种妖怪只出现在影视作品,可是这好奇的目光却吸引到他们的注意。
“哼!又是人类变成的妖怪。”山鬼大大咧咧地叫喊,轻蔑的动作上表现出极为不爽快。
河童当然也注意到朋友的怨气,面对喜欢这种神奇的词汇,也有些难为他,作为妖怪群体,仿佛与人类转变而成的妖怪产生了隔阂。
山鬼与菜子就处于这种尴尬的难题。
滑稽的手肘子碰了碰他,河童沉声道:“唉唉山鬼君,你要不去问问他们,听说只有人类才会理解人类,或许这样就可以找到菜子小姐喜欢你的方法。”
山鬼的表情开始犹豫,似乎思想上正在剧烈地挣扎,但是为了菜子,他又不得不豁出去。
两位妖怪聊天的话语根本不加以任何掩饰,毫无遮拦地传达在夏槐等人的耳旁,仿佛不明白“悄悄话”可以起到什么作用。
四个人的面部表情变得僵硬起来,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脚步也逐渐加快,全当没有听到一样,尽可能快点脱离,谁也不想和一群妖怪相互纠缠。
“等等!”
没有叫我、没有叫我。
夏槐根本不为所动,脚下的步伐反而更加快速,只要动作幅度再大上一分,就能赶上跑步了。
嘭!
一声巨响。
脚步瞬间停止,面前的道路被挡住了,被一只庞大的青蛙封住去路。
“几位朋友稍等一下。”
古怪的声音使得夏槐面色低沉,看来跑是跑不了,所幸并没有被发现自己是个人类身份。
眼角露出一丝锋芒,学着当初茨木童子那般神情,口中吐露出两个字,
“有事?”
河童咽了咽口水,发生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他也只不过是一条河水里出生的小妖怪,而这里可是妖怪们的盛宴,为了讨伐酒吞童子,不乏一些大妖,夏槐的这般气势,顿时被镇住了。
可要知道,有相当一部分强大的妖怪都是人类变成的,这群异类理所当然成为妖界中流砥柱,酒吞童子与茨木童子便是如此。
“大人,我们想请教一些问题,劳烦您为我们解答疑惑。”河童慢慢跪拜了下来,为了朋友的爱情他不惜赴汤蹈火。
“说!”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声音再一次威严了起来。
大人物说法的方式就是不一样,河童内心暗想,诚恳地说道:“大人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是山石所化,而在领地里有一口枯井,
有天晚上,山上来了一大群人类带着一个小女孩,说是为了祭祀山神,祈求谷物丰收,当天刚好打雷下雨,为了不被雨水冲垮毁掉回去的路,就直接扔进了枯井草率地活埋,而那个小女孩当时只有七岁。
我的朋友山鬼君看到了,因为妖怪的关系根本没想过去救一个人类,之后又过了一年,小女孩又从井里钻了出来,从此那片山上多了一只妖怪,
就这样,山鬼君与菜子小姐相互度过十年。”
看样子似乎是个不好也不坏的结局,夏槐微微低下头。
河童说完了前半段,并没有继续往下说,抬起头来看向旁边走来的朋友,露出征求意见的眼光。
“够了!”
山鬼发出咆哮,似乎受到了刺激,牙齿摩擦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泥手拍向河童的肩膀,示意他起来,双眼也在不知不觉中留下了眼泪。
“菜子......菜子为什么不能接受我,明明我对她那么好!”
明明模样丑陋的妖怪,却是有感情的生物,夏槐第一次领略到如此奇怪的事情,好奇归好奇,他可是赶时间啊,飞头蛮的口水算不上持久,决不能浪费在这狗屁爱情上面。
正当他想开口催促,山鬼却停止了抽泣,继续地说道,
“菜子变成妖怪的当天,我就注意到了,她憎恨那群愚蠢的人类,作为同类我不想看到她如此软弱,杀人这种事情妖怪经常干,作为山鬼也不例外,我独自就闯进山脚下的村落,杀光了所有的人类,再一个一个剥离灵魂,
回来的时候,我很开心,因为有了邻居还帮助她化解怨恨,然后将灵魂一个一个喂给她,可为什么菜子哭了,明明报仇了不应该感到快乐吗?
之后三五天躲着不出来,她好像不喜欢吃灵魂,那些东西我就一个人偷吃了,反正也是我得来的战利品。
可为什么菜子会讨厌我,她不是不喜欢吃吗?”
山鬼回忆起当年的过往,挠了挠泥土堆积起来的脑袋,实在是想不出到底因为什么问题。
夏槐想憋出笑容,可又实在笑不出来,幸好自己神秘的身份保持得住,并没有被到察觉到一丝不妥。
按照猜想,估计这只傻愣妖怪杀掉菜子所有的亲人朋友,然后独自偷吃,从而导致不被待见,怪不得十年了,依然得不到一丝好感。
“那意思是你想得到菜子,也就是人类的爱意。”夏槐露出了微笑,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自己心中。
面前的两只妖怪听到话语后,同时点了点头。
“人类嘛,特别是女人,都喜欢珍贵的东西,只要她看到你为之付出努力,就会以身相许,那么事情就简单了,大家来到这种地方,当然存在共同的目的。”
夏槐说到这一步,又顿了顿,竖起一根手指,继续地说道:“首先!山鬼君,你的手上有足够打动她的东西,其次!让她见证你的努力,这两种都很艰难,也正是菜子小姐考验你的地方”
果然,听到以身相许这四个字后,山鬼的双眼逐渐火热了起来,迫不及待地询问,“那我该怎么做!”
夏槐笑意更胜,“第一,拿到白狐之子的阵眼之物!第二,亲手打败酒吞童子!”
话音刚落,山鬼愕然,河童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