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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往往隐匿于小街小巷,不是因为菜香不怕巷子深,而是因为上了大街,就要随时面对麻烦的人和事儿。
可笑的是,得见面馆位于胡同的尽头,老板既不会炒菜,也不善煮面。他只是偶尔和人说起,他去过2457年。于是,面馆的门槛就变得破破烂烂。
来的人各种各样,踩着11路的,踏着电瓶车的,搂着娇媚嫩模的,跟着心腹秘书的。每一个人都能从他这里得到满意的答案。
至于报酬,一碗面足以。这面也不贵,叉烧面12,羊杂面15,牛杂面18。如果想要加料,抱歉,没有!
除了求解的人,好事儿的小年轻也经常来。他们无欲无求,问题也更加光怪陆离。
人类移民火星没有?祖国傲立世界没有?国足捧杯没有?核战爆发没有?三体到来了吗?气候变暖解决了吗?传统医学崛起了吧?国术被国人认可了吗?各类绝症攻克了吗?最爱的启蒙老师又出了多少新作啊?TI的偶数年魔咒还有效吗?
面对这些问题,老板大都一笑而过,充其量聊点未来的科学和文学。唯独提到“偶数年魔咒”时,他会愤怒地敲着漏勺,骂道,“明明有三次夺冠的机会,每次都是傻大个犯病,曹!”
就这么一家小店,这么一个奇葩老板,开业不到半年,就光荣跻身都市十大怪谈。与他齐名的,都是些“桥墩里的求救声”、“CBD最后一盏灯下的加班之魂”之类的东西。
按理说,一个精神不正常的寻常人,没理由被传得神乎其神。但事实上,凡是从他这里得到某种暗示的人,都出现了明显的改变。于是这一天,终于来了。
处暑后三天,又是一个普通的周日上午。送走了最后一位下夜班的早餐客,老板拿起稍稍有些泛黄的白抹布,一寸一寸地擦起桌子。
随着叮咚一声“欢迎光临”,一名裹着黑色连衣半步裙的美女拨开门帘,走了进来。她好奇地打量着面馆里的一切、每一个角落、每一张桌椅,并没有坐下的意思。
老板抬头看了她一眼,浅笑着问道,“来点什么?叉烧、羊杂、牛杂?”
美女闻言,收回视线,认真地与老板对视,璀璨的杏眼,好看地眯了起来。
老板意识到她不是来吃东西的,便重新擦起桌子,随口应道,“最近管得严,我没机会到那边去,所以暂时不解答。辛苦你,白跑一趟了。”
美女意识到自己的表现太直白,便拉出一张椅子,小心摸了摸,确认它一尘不染,才放心坐了上去,“他们说你能穿梭未来?那你见过自己的老婆没有?”
老板叹了口气,坦然道,“我是个普通人,活不到四百岁。埋在哪儿都不知道,更何况是婚嫁情况,没人去记录的。”
女人一听就乐了,揉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一字一顿地说道,“如果我说,我是你老婆,我们会在明年相遇,后年结婚,你信吗?”
老板一愣下,抽出张椅子,和她面对面坐下。
小面馆不大,所以两个人离得不远。老板翘着脸,认真地打量着眼前的姑娘。她二十出头模样,大大的杏眼里星河璀璨,细细的鼻梁,小巧如丹的鼻头,嘴角虽有下弯,但精致的唇部曲线让整个人都鲜活起来。最可贵的是满脸的胶原蛋白里难得地散发些许英气,可这英气不像是一个普通女孩子能拥有的。再望向她紧实饱满的大腿和胳膊,没有一丝赘肉,显然是练过的。
“所以,我告诉你的那句话是什么?”老板认真问道,似乎是在确认某个暗号。
女人微微摇头,目光坚决,“你走得太急了,还没来得及告诉我。”
老板便轻松起来,“真可惜,我意外去世了吗?”
女人轻轻点头,无比诚恳地说道,“结婚当天,你在接我的路上出了意外。所以,我回来了。”
老板偏过头,望向小店门口,满脸无奈。
得见面馆位于登甲胡同,路窄、少人,进不来消防车。所以,平时少不了消防部门的反复光临。但最近消防部门的光顾次数,显然被公安部门超过了。原因无他,近三个月,市里连续出现人口失踪案件,而每一个失踪者都曾来过这间“得见面馆”。
所以面对一个说不出暗号的白给的媳妇,老板很自然地猜到了她的身份。
“警官,该说的我都说了。我的生活轨迹透明、简单,没有任何疑点。况且人各有命,不是我一个寻常人能左右的。但是我保证,如果想到了什么,会第一时间联系你们,你看怎么样?”
又一番对话后,他送走了这位稀奇的顾客。
环顾紧凑又空荡的面馆,老板越来越觉得无奈。三张桌子,六把椅子,十二平方,偏居陋巷。只有他一人,也算忙得过来。可这并不是他选择的生活,严格来讲,他开这间面馆,全都因为一场交易。
事情要从面馆开业前一周说起……
……
……
……
算了,不说了,以后有机会的吧……
却说黑裙美女离开面馆,便钻进了胡同外一辆SUV的副驾。她上车后一语不发,似乎还在回忆刚刚的对话。
驾驶位的中年人察觉她情绪不对,刚要思考怎么开口,后座的两个小伙儿先急了。
右边的一位留着寸头,面庞干净,此时着急地伸着脑袋,显得脖子格外地长,“那个神经病说啥了?你穿成这样,连个对讲器都装不了,急死我们了。”
左边的那位似乎嫌他碍事,肌肉暴突的手臂一拉,便把寸头按回座位,瞪着眼睛问道,“你没事吧,那个神棍对你动手动脚了?你等着,我这就去揍他。”说着,就要开门下车。
“坐好!”随着中年人一声历喝,两个急于献殷勤的小伙儿顿时安静下来。他抬手将一件外套盖在女生的腿上,意味深长地说道,“梁宏坤是硬茬子吧,偏执狂加妄想症的都这样。别灰心,也别多想。咱就试一试,他不进套儿,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女生摇着头,眉头渐渐拧了起来,“他很冷静,也很理智。我被他识破了,可他好像并不在意。那感觉,就像在逗我玩。哼,我讨厌这个家伙。”
中年人拿拳头轻敲了一下姑娘的肩膀,大声说道,“办案可以凭感觉,但是不能凭感情。你要是心情不好,后面这俩刺儿头能把那店砸啦!”
后座的两个小伙听到这里便激动起来,SUV就在热热闹闹中加速驶离。
回顾面馆里,梁宏坤并不清楚是哪个天才心理专家想出这个馊主意。但女警官的出现,让他平静的内心荡起阵阵惊涛。
按照最初的交易,当自称是他老婆的人出现时,游戏就会真正开始。
这场游戏玩的很大,将会决定现在与未来的存续。
可游戏将以什么形式开始?游戏内容又是什么?
他越想越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