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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王将笑峰与丁虎请入殿内,命人烧旺炭火,准备酒馔,要与笑峰畅饮一番。
时昭王夫人见昭王夜深尚不安歇,便差人前来请昭王安寝,伺婢前来禀告道:“夫人见大王为国事操劳,难得歇息,今天寒夜深,请大王回殿安寝,明日还要早朝。”
昭王道:“你且禀告夫人,言寡人今晚有要事,晚点再安歇。”
笑峰见此,便请昭王道:“夜已深了,大王且先安寝,如叙别情,明日有空未晚也。”
昭王道:“小弟不喜笑峰如此称呼!今日你我兄弟相见,大家且随意,就当私下之交。小弟今日愿与各位兄长一醉方休!”
夫人伺婢无奈,也只好去回禀夫人了。
昭王令朱申:且卸下衣甲,前来与笑峰丁虎等同坐,今日一醉方休。
朱申道:“臣乃大王护卫,随大王左右,岂能卸甲!臣不敢奉令,以免废君臣之义!”
昭王见此,便对笑峰道:“朱豪侠当初是笑峰所举荐,今番还得笑峰请让其卸甲。”
笑峰见此,也是两难,一时也不好让朱申卸甲,便对昭王道:“贤弟今日已经为君,岂能再与往日一样随便呢?若被国人所知,贤弟君王威严何在?”
昭王怫然叹道:“小弟自归国为君之后,一切都要遵照君臣礼法,实不相瞒各位兄长,此繁文缛节,令小弟烦不胜烦。小弟才知道君王之孤独,才知晓何以叫孤家寡人。今日故人前来,恐怕小弟遇到这样的机会也不多了,今晚小弟愿意卸下君王之事,与故人举杯痛饮,各位仁兄为何就不能成全小弟一番心愿呢!”
笑峰见昭王说得诚恳真挚,寻思帝王也是不容易当,心中有恻隐之意,当下便目视朱申,对朱申道:“既然贤弟如此拳拳之心,那朱豪杰就遵照贤弟之令罢。”
朱申闻知昭王言语,心中也是百感交集,见笑峰相劝,便就不再坚持了,转身出殿,命卫士在外用心把守,卸去衣甲,放下兵器,入内坐于席侧。
少倾,庖人进献酒馔,昭王让摆好,设四席,分宾主坐定。昭王在主位,笑峰居客位上席,丁虎居客位下席,朱申在末席。
昭王起身,亲自为笑峰丁虎朱申斟酒,然后举酒道:“承蒙各位仁兄相爱,今相逢王宫之中,值此寒夜,喝杯热酒驱寒。小弟先敬各位仁兄一杯。”言罢,一饮而尽。
三人便皆举杯,一饮而尽。
昭王饮毕,在斟一杯酒,敬笑峰与丁虎道:“此一杯,是敬笑峰与丁壮士不远万里前来探望小弟之意,二位仁兄顶风冒雪前来,夜入蓟城,令小弟内心不胜感动。”言罢,举酒一饮而尽。
笑峰与丁虎亦感激昭王,饮完杯中酒。昭王又斟酒一杯,举杯相敬朱申,朱申慌忙站起,昭王对笑峰道:“若非朱豪侠护卫,小弟几番命就丧于刺客之手了。岂能归国为王?朱豪侠救命之恩,小弟难以相报。今特此此杯,敬朱豪侠!”
言罢一饮而尽,朱申亦感动,泣涕而下,哽咽不能语,唯有饮尽杯中酒,以表感激之意。
酒过三巡,庖人进热汤肉食,昭王便让三人受用,无需顾及君臣之礼,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尽显豪侠本色便是。
于是四人在殿内大吃大爵,十分惬意。久别重逢,都各自心中高兴,兴致盎然,又谈起昔日往事,都大笑不绝,君臣之礼全然不顾,昭王得此一醉,十分快活。
喝到快三更了,都有七八分醉意了,昭王夫人又请伺婢前来,昭王只是不理。笑峰便劝道:“夜已经三更了,今贤弟不比以前。且还是遵照夫人之命罢。”
又有宫内伺从之人,进来传太后之命道:“为人君者,岂能荒淫于酒色?深夜不眠,饮酒不节,不仅有失人君品德,也非待客之礼。”
昭王见太后传话,不敢不遵,当下才答应笑峰与朱申,准备撤席安寝。这才记起笑峰与丁虎刚远道而来,还没安排住宿。昭王本意请笑峰入黄金台客馆居住,但今日已经晚了。朱申知其意,便对昭王道:“笑峰与丁壮士远道而来,今又深夜,且先住进蓟城馆驿,其他事项,待明日再做安排罢。”
昭王已经有七八分醉意,头昏眼花,见朱申这样说,便也就从朱申之言,让朱申带领笑峰与丁虎住进蓟城中馆驿,自己亲自送出宫外。
笑峰与丁虎又辞别昭王,昭王握手相送。朱申将笑峰与丁虎安排完毕,自己才归家,已经快四更了。其妻侯氏尚未眠,还在等待朱申,见其这么晚才回,便问朱申有何事耽搁至此,朱申道:“笑峰与丁虎前来蓟城了,大王设宴款待,定要为夫卸甲相陪,共叙兄弟之情,所以才这么晚回。”
侯氏道:“笑峰果然来蓟城了?”
朱申道:“我就说笑峰信义之士,早晚必将来蓟城,今果然也。”
次日晨,昭王早朝之前,便令人前去馆驿,问候笑峰,且言让二人好生歇息,待晚间昭王请入宫相叙。
昭王早朝完毕,甚觉困倦,便入殿小睡。郭隗闻知风行子前来,昨夜与赵王饮酒至三更,便在殿外等候昭王醒来。昭王醒来,闻知郭隗在殿外等候,便出来相见,郭隗道:“敢问大王昨夜所饮之客风行子,为何等人物?”
昭王道:“乃寡人在韩国新郑时候所结交义兄徐笑峰也,为楚地汉中人,梁州豪杰,江湖上又名风行子者。寡人在韩国时候,多蒙义兄相助。”
郭隗道:“甚善,大王且容老臣一见这风行子,如何?”
昭王道:“寡人义兄风行子者,是江湖中人,不可屈致,乃当世真豪杰也。国师欲要见之,不可以治国安邦之事相难。”
郭隗便请示昭王,欲要以朝堂之礼聚集群臣,与笑峰相见。昭王道:“寡人欲要尊风行子,欲要让义兄入住黄金台,可择日在黄金台上设仪式,国师可暗中观察之,待准备齐备之后,再让国师与笑峰相见。”郭隗领诺而退。
笑峰与丁虎在馆驿安歇一宿,次日酒醒,已经正午了,昭王差人前来问候,赠送酒食,说罢朝后,再请笑峰入宫相叙。
一连数日,昭王只要有空,便请笑峰与丁虎入宫叙话。郭隗已经暗中观察笑峰多时,见笑峰虽非经国安邦之国士,却另有一番江湖在野之王者才气,心中诧异。便将各种事项准备齐当,择日请燕王让笑峰上黄金台。
第五日时候,郭隗禀告昭王,说日期已经选好,就在明日午后,宜登台拜贤。
昭王便在当日对笑峰说道:“小弟复国为君,修筑黄金台招聘天下贤士,至今已经一年过去了,贤士方未至一人。今吾兄笑峰,虽非治国安邦之大材,却是江湖豪侠,不亚于贤士。今小弟已经命人准备,选择好了日期,就请义兄明日上黄金台,入主金台客馆,以成小弟待贤之礼。”
笑峰闻言惶恐,当即推辞道:“愚兄乃何等人,敢上燕王黄金台乎?贤弟休要如此,恐折煞愚兄。”
笑峰言未毕,只见屏风后走出一人,正是郭隗,郭隗出而对笑峰道:“老朽乃燕国郭隗是也,今幸相识风行子。老朽有一言,斗胆相问风行子,风行子可知千金买骨之事乎?”
笑峰见是燕国国师郭隗,便以礼相见,见郭隗如此相问,便道:“在下略闻知。敢问国师,有何赐教?”
郭隗道:“燕王复国,欲要有所作为,富国强兵,以洗刷当年匡章入侵之辱。首要便是招贤纳士,今老朽年过六旬,衰朽无用,尚被燕王请入黄金台,其意便是为天下贤士作典范。风行子既然是燕王旧日故交,在江湖上亦有威望,以行侠仗义著称。今番来到燕国,见燕王求贤如此,何不相助一臂之力呢?风行子若能上黄金台,天下贤士闻知,必然打消顾虑,俱各自奔燕国蓟城而来。燕王之大业,才可以实施。风行子既然听闻千金买骨故事,又何尝不明其中道理呢?”
笑峰闻言,才心中豁然开朗,遂以目请示昭王,昭王微笑点头。笑峰见此,便下拜于地道:“徐岳虽江湖草莽,然也曾闻知君臣大义。今日蒙燕王如此厚待期望,在下岂能不竭力相报呢?徐岳愿意领燕王之命!”
昭王连忙扶起,对笑峰道:“笑峰乃吾义兄,吾岂能以臣待之?”便对郭隗道:“寡人闻知,当年伍子胥入吴,辅佐吴王,吴王不愿以臣视之,遂以行人之职相待。今寡人愿以行人之职相待笑峰,国师意下如何?”
郭隗奏道:“大王以行人之职相待风行子,正是尊江湖贤士之礼,正适宜也。”
于是昭王设仪式,于次日午后,率群臣,请笑峰登黄金台,亲赐玉圭,拜笑峰为燕国行人,入住黄金台上客馆,丁虎亦拜为大夫,赐以府第,在燕宫中任职。
燕昭王金台拜贤之事,流传后世,成为佳话,为人所传颂。后世唐朝诗人李贺曾有一首七言律诗《雁门太守行》咏怀此事,其诗道: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
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