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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人孩子早当家!
赵恪早上五点起床晨读,六点开始准备全家早饭,匆匆划拉几口就往学校赶。下午放学后,待在教室里继续自习到太阳下山。
“真用功!”几乎所有的老师都给出这样的评价。
那张“爱的永生”一度在学校里广为流传,给他和雨荷带来很多流言蜚语。
为了避嫌,雨荷主动向老师提出换座位,和马嫣坐到了一起。
赵恪现在的同桌是叫孔亨的小胖墩,是财政局长孔方的儿子。小胖墩被优越的家境养得肥头肥脑,但不同于一般的纨绔子弟,他从不显摆,更不仗势欺人,相反关键时刻还能放低姿态,比如每次数学考试他都向同桌请求“火力支援”,热情央求“赵哥务必帮帮忙”。
赵恪自然知道作弊是不对的,但经不住对方死皮赖脸,只好写完卷子后佯装看窗外的风景把身子一侧,能抄多少就看胖子的本事了——事实证明胖子的本事很大!
马嫣和雨荷坐在赵恪右后方不远,能够清楚看到男孩的一举一动。
危难关头赵恪的勇气和担当,第一次震撼了马嫣的心灵,她从母亲口中得知亲生父亲还没等自己出生就消失了,要是父亲也能有担当该多好啊。
黑暗深渊赵恪的关爱和柔情,偶尔会闯入雨荷的梦乡,让她夜不能寐!女孩将那件背心洗干净,叠好放在自己的枕头下,有时候父亲晚上不在家,偌大的别墅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把背心抱在怀里,红红的脸上挂着阵阵笑意。
可惜这一切赵恪都无法觉察,尽管他会做梦,梦到和马嫣嬉戏,对方盯着自己的脸,笑吟吟的;梦到和雨荷抱在一起,感受着柔软温情,亦嗔亦喜。
梦终究是梦,现实中,他要既要忙读书又要忙家务,累得像条哈巴狗。
※※※※※※※※※※
赵恪的考试成绩飞速提高,额外的付出终于有了额外的回报。
课堂上,往往老师提问声音刚落,赵恪回答声音就响起;测试中,时间还未过一半,他就答题完毕,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他像一颗耀眼的新星冉冉升起,逐渐成为整个年级的焦点,老师们关注他,同学们羡慕他!尽管虚荣心得到满足,自信心空前高涨!
五年级期末考试,赵恪的成绩名列年级第一。他沾沾自喜地拿着成绩单,准备给父母一个惊喜,顺便在弟弟面前炫耀一下,自从午夜送饭事件后,那个小屁孩明显不把自己当回事儿了,现在正好有一个让他崇拜的理由。
“恪儿,妈妈上街给你买了双运动鞋,快穿上试试。”宋佳的身体稍微好些了,偶尔会出门散心。
赵恪扔下书包,接过鞋子穿在脚上,皱皱眉头,“妈妈,鞋子有点小,前边挤得慌。”
“是吗?我记得你就是穿这么大的号啊。”
“那是一年前,妈妈。都一年了,那双鞋后跟儿都快磨破了。”赵恪有点抱怨。
“正巧赶上甩货,没有更大的号了,你凑合凑合,多穿几天就撑开了。”宋佳没有察觉儿子的不满,显然没有退货的意思。
赵恪看到母亲将要转身离去,丝毫不考虑自己的感受,脱下鞋子,狠狠往地上一摔,刚回家的高兴劲瞬间没了:“说了鞋子紧,穿不上,我不穿了!”
宋佳回过头,看到一米六个儿头的儿子耍性子,生气道,“你给我捡起来穿上,听见没?”说着拉扯着儿子往怀里拽。
“我说了不穿,你非要让我穿!”赵恪感到一阵委屈,觉得妈妈此时此刻太不讲理。
宋佳拽,他就挣扎,猛地一推,却把母亲推在地上。
此时恰好门开了,赵义下班刚回来,满脸疲惫。看到妻子坐在地上痛呼,儿子傻不愣登站在旁边,顿时脑补发生了什么事,一时间怒火中烧,上去一脚把赵恪踢翻在地,觉得不解气,又到厨房拿出擀面杖喊道,“兔崽子,反了你了!”
赵恪听到这话,一个激灵爬起来就往门口跑,“砰”得一下,屁股就挨了一棍,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感觉骨头都快被打断了。
“妈妈,老爸又要动粗了,救命啊!”声音还没落下,人早窜到楼下,瞬间跑得没影了。
坐在地上的宋佳此时颤巍巍站起来,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个愣头青,脑子一热就不顾后果,赶紧抱住赵义的腰,“别打孩子,是我不小心摔倒的!”
“你别拦着我,这兔崽子被你惯得没样儿了。”
夫妻二人就如何教育儿子展开争论。
赵恪不敢停留,一路狂奔。妈妈不知道咋样了,想起那张苍白无血色的脸,内心后悔极了。
夜色降临,温度越来越低,赵恪感觉到寒冷,从身体到心里。
他在大街上毫无目的的晃荡着,屁股上的那一棒子让他走路看起来有点儿瘸。
商店陆陆续续关门,小贩一个一个收摊,只有街上的霓虹灯一闪一闪,仿佛在嘲笑着什么。
赵恪看不到一个熟悉的人,是啊,同学们都回家了,正围着桌子其乐融融的吃晚饭呢。他又来到公墓,找了块供台坐了上去。“菲菲,你在吗?”
“呜呜”,菲菲出现了,见四周无人就跳到赵恪的怀里,用头蹭了蹭他的下巴。菲菲浑身上下肉肉的软软的,体毛洁白有光泽,摸上去滑滑得像绸缎。长长的耳朵很少竖起来,总是懒洋洋地耷拉着,黑珍珠般的眼睛水汪汪的,一副萌宝样子。
菲菲蜷缩在赵恪的怀中,想让他感到一丝温暖。少年抱紧了菲菲,将脸蛋贴在菲菲的头上自言自语道,“我不该和妈妈争吵的,她原本就身体不好,我还惹她生气。”赵恪越说越伤心,泪水迷蒙了双眼。
约莫过了一两个小时,赵恪觉得腿有点冻僵了,站起来准备离开这里。刚才情绪过于激动,没有意识到身处坟地,现在心里害怕的突突直跳,幸好有菲菲陪伴。
他瞅了瞅怀里的菲菲,她也心有灵犀地冲着他龇牙咧嘴地笑,“菲菲,虽然你是最好的,可是笑起来真难看。啊呀,你干嘛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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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恪不知道去哪儿,只是在街上游荡着,突然发现来到马嫣家楼下,多么偏僻的地点,多么破落的公寓。小时候一群孩子东奔西跑,今儿去你家转转,明儿到我家访访,赵恪自然来过这里。
赵恪对马嫣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这份情愫不仅仅是小时候一块儿玩泥巴那么简单。
他觉得燕子是美貌与智慧的化身,每当坐在她身边心情就莫名其妙的舒畅,遇到犹豫不决的时候,问问她总能给出明智的选择。不像雨荷,一身绫罗绸缎显得花枝招展的,有点傻白甜。
一个人在生命的长河里随波逐流,飘到哪里,那是命运的安排。一个人在无意识的情况下闲庭信步,走到哪里,那是心灵的指引。
赵恪现在多么想和马嫣倾诉一下啊!
“钱大姐,说好的每个月五百土币,现在半路涨价不合理吧?”公寓的隔音效果很差,顶层传来马兰的声音。
“哎呦,什么合理不合理,这公寓是老娘的,自然老娘说了算。这个月汽油涨价了,衣食住行都跟着涨,你以为老娘愿意啊?”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的声音,尖锐侧耳咄咄逼人,仿佛全世界都欠了她钱。
“那也要按合同来,我已经签了半年的合同,半年后再说。”马兰争辩道。
“合同算个屁,大不了老娘退你一个月房租,赶紧卷铺盖走人。”包租婆不耐烦嚷嚷,她嗓门大,惊扰了楼下的几家。
“喂,东家,声音小点儿行不行,我正在兴头上呢!”楼下一个胡子拉碴的宅男,头探出窗子叫道。
“钱大姐,要不您不要涨两百,涨一百行不行。我最近才又换了份工作,手头不宽裕啊。”马兰的声音明显软下来。
“哎呀呀,你叫我一声大姐,我可不敢当。你说你,年纪轻轻拉扯个孩子不容易,得找个依靠才行啊。上个月我那侄子来串门,猛得瞅见你就想和你聊聊,他离过八次婚,这次托我来探探底,看你是不是……”包租婆叽叽喳喳正要说下去,却被马兰打断了:
“钱大姐,您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考虑找男人的。欠得房租,这个月底我会给你的。”马兰说着摆出一副送客的姿态。
“不要回绝的这么快嘛,再考虑考虑。汽油又不是涨这一次,弄不好过几个月还要涨呢,不涨怎么发展经济,提高人民生活水平啊?”
“妈,别听她瞎扯,她不让住,咱们就搬!”是马嫣的声音,清脆婉转而又果断坚定。马兰正要说小孩子别插嘴,女孩却继续大声说道,“这破地方,白天热得像火烤,晚上冷风穿堂过,咱们走了,看谁还愿意花五百块钱来住!”
马兰这时想想,觉得女儿说的也有道理,刚才是当局者迷,以为万一离开这里,母女俩又要四处漂泊了,其实不过是房东漫天要价而已。“钱大姐,我女儿明年就要考学了,她住得难受,要不我们下个月搬走吧。”
“哎呀呀,别这样嘛,我刚才就是心直口快了些。你们要是走了,我到那里找这样的好住户去呀。”包租婆的态度立马就变了,心道,当妈的软弱可欺,当闺女的却贼精明呢。“好吧,那就降一百,每个月六百吧!”
“不行,五百我们才住。除非白天的时候也通暖气,和楼下的那些人家一样!”马嫣寸步不让。
“好,五百就五百,算我没说!”包租婆气冲冲砰得一声甩上了门走了。
赵恪在楼下听得清楚,暗自为马嫣叫好。
可是现在想和她见面却是不可能了,她的母亲管得可严格了,准会质问,深更半夜,找我女儿做什么,耍流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