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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媛紧闭着双眼，身体不安扭动，额头上渗出冷汗。梦里，她又走进那栋实验楼。
暗处像被打了浓雾，黑暗无边，眼前景物上噪点满满，看不真切。她脚步很轻，预感到自己即将要看见什么。
这样的梦她已经做过很多次。
不远处有一个男人被高高吊起。
他被异种抓在掌心之中。
对方回头看了她一眼，那是她熟悉的脸，温和的脸，父亲的脸。
父亲白衬衫上都是血，他已经放弃了挣扎，转过头只留给她最后一记温和的笑。
“柯柯，不要看。”
异种一手将他捏爆——
柯媛满脸泪痕地醒来。耳边像是充满着白噪音。
耳边像是耳鸣。她手死死揪住床单。深夜里无声痛苦着。眼泪沾湿了睫毛。心像被撕裂了一样。手腕上的San值红线波动剧烈，从70跌到15，恢复到45又跌到30，她像一条濒死的鱼。
她已经有一段时间不曾做过这个噩梦了。
可能是最近跟Fire见面比较多，可能是今晚又回到核心区，又遇见贞子他们那些老人，脑内深处的那些记忆再次被刺激。
她抓了抓头发，不小心点开了Fire的视讯。
“喂——”
那端传来Fire的声音，带着被吵醒后的尾音。
她声音哑哑的、微弱，头也很痛苦。
“我又做噩梦了。”
核心区那边。
Fire瞬间清醒，他戴上头盔，头也不回从帝王塔风驰而去消失在夜色里。
视讯一直开着，柯媛忘了关视讯。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她像是最后晕死过去一样睡死过去的，全部神经像断掉。什么也不记得了。
心理医生曾对她说，这一种属于强制性关闭记忆，像关闭总闸一样将痛苦、不愿再回想的记忆拉闸关闭。强制多了，对人的大脑产生后遗症损伤。
清醒之后，San值恢复了一些，勉强撑在45。
柯媛这才想起，她昨晚跟Fire通过视讯，她像感应到什么往A区公寓楼下一看，Fire在她公寓下面的地上足足站了一晚上。
柯媛邀请Fire进来。
一件睡衣笼在她外面，她进厨房给Fire煮了面，打鸡蛋的时候蛋黄不小心溜了出来。蛋壳也碎在了里面。
Fire跟了上来，看到她的情况，直接说。
“算了。”
Fire坐在她的对面，吃着她煮的东西。
她一直垂着脖子。
San值又开始波动，又从45跌到25，纠结起伏。
等到Fire将那碗面吃完。
“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Fire低着头，沉默了半天，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