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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要靠你来保护我了……”
话音未落,红叶身子一软,倒在了欧阳飞的怀里,她一直背在身后的双肩包滑落在地,发出“砰”的一声响。随后整个大殿陷入一片沉寂之中,如果不是红叶沉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大厅内回响着,欧阳飞可能真的要疯掉了,他伸手紧紧抱住瘫倒在地的红叶,心疼地看着红叶那苍白的面容。欧阳飞想查看一下红叶的伤势,就在他的目光刚刚接触到红叶手臂上那被烧得焦黑的冲锋衣时就立刻收了回来,他不忍心,害怕在冲锋衣的下面会看到红叶已经被烧烂得手臂。当他想到一个多次救了他性命的花季少女,却因为自己不知原因的失心疯可能会留下无法挽回的伤疤,甚至变成残废,欧阳飞的心中一阵绞痛,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欧阳飞怕红叶看到他一个大男人偷偷流泪,便把头仰了起来,让眼泪不再流下。刚好他的目光扫过了穹顶的上空,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一切太过于震惊,那面具竟然真得听他的话直接飞走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欧阳飞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大殿的外面忽然传来了豹子的低吼声。从传来的声音判断,豹群正在逐渐接近这间大殿,欧阳飞心中一紧——红叶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那尊面具可能真的是阻止豹子前进的屏障。现在面具飞走了,豹群步步紧逼,两人的处境愈发的危险,而这一切竟完全是欧阳飞一手造成。如果他不去挑衅面具,红叶就不会受伤,如果他不让面具滚,面具也不会离开,他这完全是在自毁长城、咎由自取,可是世上哪有这么多的如果呢?欧阳飞的心里懊恼不已,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急切地思念面具。
怎么办?冷汗从欧阳飞的头上流了下来,他自己死不足惜,但红叶现在处于昏迷状态,毫无反抗能力,难道要拉着红叶一起为自己陪葬吗?想到这里,欧阳飞迸发出了极大的求生欲,他一边扶着红叶,一边向四周张望,在一片满是碎石的废墟中寻找着可能离开的出口,不料,他的视线刚转了半圈,就停了下来。
出口还没有找到,欧阳飞却意外的看到了自己的另一个“老朋友”——小豹子,它竟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一处台阶上,直直盯着他,眼睛瞪得圆圆的,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惊。
“你这小东西,什么时候来的?已经等不及吃肉了吗?”欧阳飞大怒,腾出一只手来指着小豹子怒骂道,“滚开,不然别怪我欺负你这个小畜生!”
小豹子一动不动,仍然是那副震惊的表情,它看了看欧阳飞,又抬头看了看穹顶,似乎是在追寻面具离开的轨迹,随后又看了看欧阳飞。
难道它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切,被吓着了?见小豹子没有反应,欧阳飞试图从周围捡起个石块砸向它,但由于抱着红叶行动不便,就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串钥匙,对着小豹子扔了过去,他本意只是想吓唬吓唬小豹子,没想到小豹子竟然一直呆呆地站在那里,没有做出任何闪避动作,钥匙直直地砸在了它的头上。
“你,你不走是吧!”如果不是扶着红叶,欧阳飞大可以上去把小豹子一脚踢开,但现在红叶伤势未明,他不敢做更激烈的动作,一时之下竟然无可奈何,只能对着小豹子破口大骂。
外面的低吼声越来越近,豹子已经来到了大殿的门口,欧阳飞转头向窗子看去,正好与一只趴在窗子上向里看的豹子对上眼了,吓得他魂飞魄散,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所幸豹群还没有找到进来的办法,但这样下去豹群冲进来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就在这危急时刻,小豹子似乎从震惊中清醒了过来,它摇了摇脑袋,从台阶上跳到了欧阳飞面前,对着身后某个方向不停地摆动着脑袋,似乎是想让欧阳飞看向那里。
“你这是……让我跟着你走?”看着面前摇头晃脑的小豹子,欧阳飞惊讶道。
小豹子似乎听懂了欧阳飞的话,竟然对着欧阳飞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跑开,时不时回头看向欧阳飞,彷佛示意他跟上自己。
“没办法了,虽然不知道它要搞什么,姑且过去看看吧。”就在欧阳飞还在犹豫地时候,大殿的入口处忽然响起了剧烈的金属与石材撞击的声音,外面的豹子已经开始了强攻,不断的用身体撞击着已经破烂不堪的大门,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欧阳飞咬了咬牙,扶起红叶便要跟着小豹子走去。
红叶轻轻捏了一下欧阳飞的肩膀,气若游丝地说道:“我的……包……”
真是女人啊,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自己的包!欧阳飞心想道,随即轻轻俯身,准备单手把红叶掉落在地上的背包拎起来。
没想到红叶的背包重得出奇,欧阳飞不但没拎起包来,反而差点摔了个跟头。欧阳飞思来想去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迫不得已下他只能将自己背包里的东西丢掉了一些减负,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红叶的背包挎在肩膀上,欧阳飞只觉自己的老腰就快断掉了,相比重得出奇的背包,红叶反而轻得像一根羽毛。
这包……至少得有40公斤重,叶子一直背着这么重的包吗?欧阳飞扶着红叶边走边想。
小豹子带着两人来到了大殿的一角,在一块巨石的背后欧阳飞看到了一个约1米宽,两米高的隧道。想来小豹子就是从这里进来的,他咬了咬牙,扶着红叶小心翼翼地钻了进去,小豹子紧随其后。在进入隧道后,不知小豹子做了什么手脚,欧阳飞只听身后轰隆一声,一道石门落了下来,唯一的光源被石门切断,隧道内瞬间变得漆黑一片。
这家伙又要把我们关起来吗?欧阳飞心中一凉,不知所措。
红叶虚弱的声音在欧阳飞耳畔响起:“跟着它……”
不知为何,欧阳飞总觉得红叶的话语像一剂良药一样,可以迅速地消除掉纠结在他脑中的顾虑,于是他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红叶跟了上去。
一片漆黑的隧道中,只有小豹子两颗大眼睛像灯泡一样散发着幽幽地黄色光芒,小豹子似乎对这里很熟悉,继续在前方带路,而由于没有光源,欧阳飞目不能视,也腾不出手来开手电,只能扶着红叶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隧道虽然十分狭窄,但却没有什么绊脚的障碍物,就这样摸黑一路走着倒也还算顺利。只是隧道内不足一米八的高度让欧阳飞略感压迫,他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自己的个子不够高,如果是韩巍在这里,恐怕这段路得把他的腰累断。但比起这些,最令欧阳飞担心的还是红叶的状态,不知是不是隧道中空气混浊的原因,欧阳飞觉得红叶的呼吸声正在变得逐渐微弱,一开始的时候红叶还能勉强支撑着自己行走,但她的步伐变得越来越沉重,行走也越来越缓慢,欧阳飞明显感觉到红叶一侧的肩膀重量越来越大。
“叶子,坚持住,你可不能在这里倒下啊。”欧阳飞轻轻说道。
“你猜刚才那尊面具的飞行原理是什么?我反正没看到它是喷火飞走。”为了让红叶打起精神,欧阳飞抛出一个话题。
红叶轻微地摇了摇头。
“我猜有三种可能,第一,这东西可能成精了,但是建国之后不许成精,这里的神仙妖怪也许地处深山还不知道这条规定。”欧阳飞一本正经地胡说道。
虽然红叶的反应十分虚弱,但欧阳飞还是能感到红叶轻轻笑了一下,见到自己的话起作用了,欧阳飞精神一振,继续絮絮叨叨地说:“第二种可能,我猜这个洞里有一个巨大的磁场,这个面具悬空的原理可能是磁悬浮。”
红叶的手动了动,似乎是想看下自己的手表。
“不用看了,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过手表上的指南针了,这里的磁场没有什么特别的。”欧阳飞说。
“那么还有剩下的第三种可能了。”欧阳飞就像卖了个关子一样顿了顿。
整个隧道顿时也变得无比安静,甚至连小豹子都停下了脚步,仿佛在等欧阳飞的下一句话。
“那个面具里,可能有一个微型的……反重力装置?”欧阳飞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片刻的宁静后,小豹子晃晃脑袋继续向前走去,而红叶这次没有任何反应。
欧阳飞自己也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想挠挠头,他自己都觉得说出来的话太可笑了。在一个两千多年前的古代遗迹里,竟然提什么反重力装置,为了让红叶保持清醒,他也是拼了。
就在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前方出现了光亮,看来是到隧道的尽头了。透过洞口,欧阳飞看到外面是另一片建筑废墟,他加快了脚步,想带着红叶尽快离开这压抑的隧道。不料由于光线的直射,欧阳飞没有发现隧道的出口比隧道内要窄一些,他一时间没控制好尺度,向着搀扶着红叶一侧的石门倾斜了一下。
红叶受伤的手臂与出口的石门轻轻剐蹭的同时,可能是由于疼痛的原因,她的右手狠狠攥了一下,这一下力道极大,差点把欧阳飞的肩胛骨给捏碎。
“啊!”欧阳飞的肩膀传来一阵剧痛,他惨叫一声,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红叶也随之倒地,身上的背包落在地上,外侧扣环被摔开,包里的一本书掉了出来,书内没有装订,纸张散落了一地。
只是轻微碰了一下,为什么叶子这么大反应?欧阳飞强忍着肩膀上的疼痛,却忽然感到有一滴温热的液体滴在了他的脖颈上,让他轻微地抖动了一下,和红叶来了一次面颊的亲密接触。在“阳光”的照射下,欧阳飞忽然发现红叶的脸上竟然全是汗,汗水甚至顺着她的齐刘海滴了下来。
“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不舒服吗?”欧阳飞连忙问道。
红叶摇了摇头,轻声说:“……有些热罢了……”
在这阴冷的隧道里,欧阳飞穿着登山服甚至都有些寒意,红叶居然说热?再联想到刚才红叶的反应,欧阳飞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叶子,你是……疼吗?”欧阳飞慌忙问道。
红叶没有回答,只是剧烈地喘着粗气,小豹子似乎也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只能老实地站在一旁看着二人。
足足过了一分钟,红叶还是没有好转的迹象,她的手又在欧阳飞的肩膀上攥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欧阳飞紧咬牙关强忍着疼痛连忙将耳朵凑到红叶的嘴边。
“我的包……右侧上方的口袋……”
欧阳飞伸手一摸,找到红叶所说的口袋,拉开拉链后,发现里面有一个金属盒子,他取出盒子,用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打开。
“这……这是什么?”欧阳飞惊道。
盒子里是整齐排放的一排注射器,其中有一个空格,应该是之前已经用过了。
“……往这里……注射……”红叶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声音越来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