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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和豹子保持着最后的战斗姿势,像两尊雕像一样对峙着,欧阳飞在远处紧张地观战,汗水从额头留到了嘴边。他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细微的动作会激怒豹子,打破这微妙的平衡。
一分钟后,红叶率先打破平衡做出动作,只见她目光一沉,两根纤细的手指一捏,向豹子弹出一个东西。豹子受制于墙角的碎柱,来不及躲闪,却不料红叶的目标并非豹子,弹出的那个东西擦着豹子的面具飞向了上方的建筑。趁豹子抬头看向上方的机会,红叶一个翻滚从墙角脱身,欧阳飞连忙上前迎接,却被红叶一下扑到在地。
“卧倒!”红叶大喊一声,抱住欧阳飞向一旁翻滚开去。
欧阳飞看到了红叶手指上残留的东西,立刻明白了红叶刚才弹出的是什么。
荧光胶!
欧阳飞的思绪还没有收回,只听身后一声巨响。
“轰!”
粘在废弃建筑上的荧光胶发生了剧烈的爆炸,豹子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炸裂的一堆碎石埋在了下面。
“咳咳咳!”欧阳飞被四处飞溅的碎石和尘埃呛得咳嗽不止,待烟雾散尽后,欧阳飞站起身来,看着不远处埋着豹子的碎石堆,呆呆说道:“结束了?”
“跑!”红叶迅速起身,拉起欧阳飞就向远处那座最完整的大殿跑去。
只听身后一声巨吼,碎石堆被硬生生推开,身着银甲的豹子从碎石堆中一跃而出,银甲在光线下的照射下依旧闪闪发光,似乎没有沾染上任何灰尘。豹子看了一眼已经逃远的二人,暴怒之下用一种很奇特的声音对着天空大吼了几声。
“它在干什么?这好像是一种有规律信号?”听着这奇怪的吼声,欧阳飞竟然觉得那似乎豹子间沟通的一种语言。
“废话它当然是在喊帮手,我们快走!”红叶来不及解释太多,抓着欧阳飞的手继续狂奔。
豹子怒吼的声音在整个废墟中回响着,回音经过层层折射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废墟之中。但很快,更多的声音传了回来,这些声音或尖锐或沉重,但是它们却有着统一的节奏,那是一种类似鲸歌一样的号子。这时候纵然欧阳飞再无法相信,也知道这只豹子已经将信息传递到了其他豹子那里,一大波豹子可能已经在前往这里的路上了,豹群即将袭来。
豹子救兵的袭来速度远比欧阳飞想象的还要快。在两人奔跑的路上,他们看到四周的黑暗中似乎有着无数的黄色光点亮起,废墟中,建筑顶上,四处都传来豹子奔跑的声音。欧阳飞不知道到底有多少豹子在围捕他们,只能任由红叶带着自己在建筑中闪躲腾挪,他们最终跑到了一座相对完整的宫殿前。
欧阳飞来不及回头,便被红叶一把推进了宫殿中。
宫殿的大门早已经坏掉了,但大门的一侧有一根断掉的柱子,红叶招呼欧阳飞一起来推,两人一齐用力,柱子轰然倒塌,将宫殿的大门堵了个严严实实,宫殿内立刻变得一片漆黑,只有一些光线从几扇还没崩坍的窗子照射进来。他俩趴在窗孔向外看去,只见宫殿外的废墟中寂静无比,豹子似乎并没有追上来,但这种错觉只持续了几秒钟。废墟中忽然出现了一道银色的光芒,随后是第二道、第三道……一道道银色的光芒在废墟中闪烁着,每一道银光都代表了一只身披银甲的豹子,它们或从废墟中走出,或在附近的建筑废墟上出现,欧阳飞躲在窗边粗略一数,足足有接近20只豹子。这些豹子将这间相对完整的宫殿团团围住,却没有继续前进,它们始终与房间保持着大约10米的距离,不断低吼着左右来回徘徊,似乎在寻找着进攻的突破口。
红叶选择的这间宫殿是建筑群中完整度极高的一座,除了已经被红叶封住的入口和几个似乎是用来照明的小窗子外,再也找不到任何其他足以通过豹子的入口了。
红叶查看了一下四周的情况,轻轻松了口气,但这种轻松转瞬即逝,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皱,转身直直瞪向欧阳飞。
欧阳飞从来没有见过红叶用这种眼光瞪着自己,不由得有些心虚,低下头避开了红叶的眼神。
红叶走了过来,伸出一只手。
“拿来!”
欧阳飞不知道红叶说的是什么,该不会是要巧克力吧?但他转念一想,红叶说的应该是他私藏的那个徽章,见红叶如此生气,他只能不好意思地从口袋中拿出徽章,依依不舍地递给红叶。
红叶拿着徽章,眉头一皱,就在欧阳飞刚想解释一下的时候,只听哗啦一声,那徽章竟然被红叶用手掌直接捏成了碎片。
欧阳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呆站在那里,也不敢说什么,只能静静等着红叶消气。
红叶松开手,将手掌缓缓侧翻,碎成粉末的徽章碎片掉落在地面上,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响声。
“真是易碎品啊,轻轻一捏就碎了呢,对不起了欧阳哥,弄坏了你的纪念品。”红叶拍了拍手,紧锁的眉头逐渐松开,恢复了以往标志性的笑容说道。
你……开心就好!欧阳飞心中暗想。他还想再检查一下被红叶捏碎的徽章,红叶则一脚踩了上去,碾了又碾,根本不给欧阳飞检查的机会。
那徽章是黑曜石制成的,虽说不如金属,但在古代也是兵刃的材料之一,竟然被红叶轻松捏碎,加上之前红叶与豹子那场势均力敌的格斗,欧阳飞对面前这女孩的来历愈发好奇。
“叶子,你的功夫真是不错啊。”欧阳飞见红叶似乎消气了,便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下,见红叶没有反应,便又试探问了一下。
“你这身功夫不错啊,是在哪学的呀?”
红叶对着欧阳飞笑了笑,用水灵的大眼睛盯着欧阳飞,伸出一根手指,在欧阳飞面前晃了晃,细声说道:“欧阳哥其实对这个并不感兴趣,对不对?”
红叶的眼中散发出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光芒,与她晃动的芊芊细手形成了一种微妙的空间构图,欧阳飞只觉脑中稍微眩晕了一下,在那么短暂的一刻,他似乎失去了意识,但转瞬便清醒了过来后,之前的好奇心已经消散的无影无踪。
“对,我对这个一点都不感兴趣。”欧阳飞摸了摸头说道,现在的他对之前所产生的怀疑感到十分不可思议。
“它们为什么不进来呢?”欧阳飞忽然想起外面还有一大群豹子正“兵临城下”。
“我也不知道,但是你还记得刚才那只豹子的眼神吗?”红叶指了指窗外的一只豹子,欧阳飞顺着看去,正是之前那只与红叶缠斗的豹子。
欧阳飞点了点头,红叶继续说:“从它的眼睛中,你能看出什么吗?”
“饥饿,一顿美味的人肉大餐,家族亲子聚餐啊。”欧阳飞苦着脸说道。
红叶摇了摇头道:“不,那是一双有智慧的眼睛,这些豹子不是普通的豹子,它们是有灵性的生物,从它们的眼睛中,我可以看到它们的内心状态是很复杂的,它们的兽性似乎被一种理智压制着,现在我们所在的这座宫殿的位置可能恰巧处于这种力量的范围内,所以它们不敢接近这里。
“你就当我在讲玄幻小说吧。”红叶见欧阳飞沉思不说话,拍了一下他。
“不,在某些方面,动物确实比人类能感应到更多的信息,你说的这种力量,我猜可能是某种特殊频率的电磁波吧。”欧阳飞说道。“你还记得我们之前在巨掌那里被铁甲虫围攻吗?”
红叶点了点头。
“当‘神仙显灵’时,我观察到钩枪的金属部分在震动,但木制和塑料部分则没有,这也许是那里产生了某种电磁波,导致了金属产生了共振,这种波可能同时对铁甲虫的金属盔甲有刺激作用,使它们不敢接近我们,这座宫殿内,可能也有这样一个类似东西影响了豹群。”欧阳飞说道。
“比如‘它’。”他抬手指了指大殿的中央。
两人从进来就没有时间好好观察四周,此刻才真正安下心来,有时间查看一下周围的环境。通过稀疏的光线,两人看清了这座宫殿内部是严格的长方体空间,宫殿的中央有一处像祭坛一样的构筑物,红叶定睛一看,立刻看到了他的那位“老朋友”。
那尊奇怪的面具此刻就挂在祭坛的中央。
这次欧阳飞没有像之前那样退缩,而是俯身捡起一块石头,冲着面具就走了过去。
“这东西一直在跟着我们,说它和这些豹子没关系我才不信,来让我看看你背后的庐山真面目吧。”欧阳飞的脑子里只想着把这面具砸下来,发泄一下胸中的这股恶气。
红叶一把拉住欧阳飞的胳膊,将他手里的石头按住,说道:“如果那些豹子真的是因为这面具才不敢进来,你就这样把它砸下来,豹子们冲进来,我可救不了你。”
欧阳飞一想也是,自己实在是太冲动了,如果真的是这东西压制住了豹子,那它确实还有点利用价值,便将石头扔到一边,走到了面具下方。他踮起脚尖伸手试了试,发现够不到,175厘米的身高还是有些矮小,便看了看“祭坛”的周围,寻思着能不能找个什么东西垫一下脚,爬上去把这面具摘下来仔细观察。他看到在一个角落中摆放着几个石头,在正中央还有一张像桌子似的方形石制品。欧阳飞走到桌子旁边,试了一下,要是脚没伤,把这桌子挪过去也许还有可能,现在拖着一只发不上力的伤脚那就想都不用想了。他看向红叶试图寻求帮助,却见红叶正双手抱怀看着他,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就像在看一个正在跟自己生闷气的小孩子。欧阳飞顿觉自己确实有点可笑,心中怨气无处可发,只好恶狠狠又瞪了面具一眼。自从这鬼东西出现就没有一件好事,但是他忽然发现这次面具的方向让他觉得有些别扭,他印象中面具每次出现都是直视着他俩,而现在它却是看着另一个方向,欧阳飞下意识顺着面具目光的方向看了过去。
目光所指的方向是一片散落在地上的建筑残骸,有碎砖碎瓦,也有一些像是装饰品的残骸,欧阳飞不知为何,心中觉得那面具在向他们暗示着什么,便情不自禁地走到了那堆废墟处。
起初,他只觉得这是一堆因为那场莫名灾难被砸塌的屋顶,但仔细一看,却惊讶地发现在那堆散落在地上的建筑构件上,竟然和他们在之前山洞中看到的一样,绘制了精美的图案。